不過,封地雖然小,但是裡面也有七個縣城。
這些縣城們挨得很近,正方便他管理。
而這個龍興縣,則處于封地的正中央位置。
在這裡去其他六個縣都比較近,所以他才帶着隊伍先抵達這個縣,準備住在這裡。
此時,車隊裡的所有人都正在龍興縣的城門外等候,等候縣令和官員們前來迎接。
可是大家到了城門處很久之後,才發現根本沒有一個官員前來迎接。
那城門口隻站了幾個衣衫褴褛的小兵,整座城門看着冷冷清清,十分蕭瑟,大家心裡頓時溢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陌離見狀,連忙策馬上前,來到了楚玄辰的馬車前,“王爺,怎麼回事?
我們明明早就給方縣令發了公函,他為什麼還不帶人來迎接?
”
“是啊,這方縣令是怎麼搞的?
咱們王爺來封地,他居然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
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陌竹說着,臉上已經浮起了一層怒意。
“沒事,咱們等一下再說。
”楚玄辰擡了擡手,一臉淡定。
他先等等,看這些官員究竟在搞什麼鬼。
就在這時,那前方的城門突然緩緩打開。
緊接着,一個身穿藍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正帶着幾個官差迅速地跑了過來。
那男人一邊跑一邊大叫道:“王爺息怒,下官來晚了!
”
說着,他已經跑到楚玄辰的馬車面前。
然後,他仔細地打量了楚玄辰一眼,發現楚玄辰身上穿的是一件靛青色的親王制服後,忙道:“下官方正,乃龍興縣的縣令,恭迎王爺。
”
楚玄辰擡眸一掃,就發現面前的男人十分瘦削,皮膚黝黑,而他身上那件官服,竟然打了好幾條長長的補丁。
他不禁愣住,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當官的,會穿打補丁的衣裳。
他淡淡地道:“你就是方正?
”
方正連忙點頭,樣子十分憨厚,“是,下官正是。
對不起,王爺,下官剛才家裡有點事,所以才來晚了,還請王爺息怒。
”
“龍興縣隻有你一位官員?
其他的官員呢?
”楚玄辰擡頭,是滿身的威儀。
“就是,方縣令,璃王殿下親臨,按規矩,你應該率領官員在此迎接。
你不僅沒把官員叫來,連自己都遲到了,你是怎麼辦事的?
你們是不是根本沒有把我家王爺放在眼裡?
”陌竹盛怒地道。
聽到這話,方正尴尬地擦了擦額頭的汗,道:“王爺息怒,下官不是這個意思,下官……下官……”
“王爺息怒,下官來晚了!
”方正正急得不知道如何解釋時,那城門裡,又跑過來一個男人。
楚玄辰擡眼一看,發現這個男人穿了一身灰色的粗布衣裳。
他身上的衣裳很髒,一雙褲腿卷得高高的,那褲腿下面沾滿了泥巴。
他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個下地的泥腿子,但是他卻自稱“下官”,看得衆人都愣住了!
楚玄辰和雲若月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是一臉的疑惑。
“玄辰,這人又是誰呀?
怎麼看着不像個官員?
”雲若月湊近楚玄辰,小聲地道。
楚玄辰點頭,“我看也不像,我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
說着,他看向方正,沉聲道:“方縣令,他是誰?
”
方正忙道:“王爺,他叫周清,周大人是咱們縣的縣丞,是專管檔案文書,倉庫糧馬和稅收的。
”
“縣丞?
”楚玄辰打量着這個像農夫一樣的周清,是滿眼的不敢置信。
這樣的一個人,他根本沒辦法把他與縣丞聯系起來。
這時,周清忙走上前,朝楚玄辰道:“王爺,對不起,下官本該準時來迎接你,但是下官剛才還有一點事情沒有處理完,所以才來晚了,請王爺息怒。
”
陌竹看到隻來了周清和方正兩位官員,頓時怒道:“夠了!
你們竟敢如此怠慢王爺,難道龍興縣就隻有你們兩位官員?
其他的人呢?
”
“王爺,我們來了!
”就在這時,那城門處,又跑來十幾個男人。
楚玄辰定睛一看,發現這些男人雖然頭上戴着官帽,但身上都穿着破破舊舊的衣裳。
他們一個個曬得黝黑無比,看着滿臉風霜,一點也不像官員,反而有點像大街上的流民。
“這是怎麼回事?
”看着這群人,楚玄辰無奈地扶了扶額,感覺有些腦殼痛。
“王爺,他們都是在下的屬官,現在全都到齊了!
”方正忙道。
這時,那些男人一沖過來,便忙圍到楚玄辰旁邊,給他行禮,“參見王爺,下官乃龍興縣的劉主簿。
”
“下官是張典史。
”
“下官乃縣尉。
”
“下官叫李春,主管教谕。
”
“……”
在這群男人自我介紹過後,方正忙道:“王爺,太好了,官員們都來齊了!
”
看着這群吵吵嚷嚷,毫無規矩的人,楚玄辰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方縣令,這些真的是龍興縣的官員?
”
這裡面的人,隻有方縣令最有官相,其他人都很像烏合之衆。
他嚴重懷疑其他人都是流民假扮的。
方正堅定地點頭,“是的,王爺,咱們龍興縣有點窮,所以……”
“窮與遲到有關系嗎?
夠了,你們告訴本王,你們為何會全部遲到?
本王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楚玄辰冷聲道,身上充滿了威儀。
“這……”方正有些尴尬地看着楚玄辰,一張臉窘得通紅。
這時,站在他身後的柳師爺道:“王爺,實不相瞞,剛才方縣令的衣裳在他鋤地的時候不小心弄破了,縣令夫人幫他縫補衣裳花了一點兒時間,所以咱們才來晚了!
”
“鋤地?
”楚玄辰看向雲若月,很是無語。
堂堂一個縣令,居然會去鋤地?
原來一個當官的遲到,居然可以是這樣的原因,簡直聞所未聞。
聽起來很像是編的,但看到方正那窘迫的樣子,他又覺得這是真的。
這時,縣丞周清道:“王爺,在下剛才在田裡幹活的時候,一時忘記了時間,所以才來晚了!
”
“王爺,在下也是。
在下不想怠慢你,本來想早一點來的,結果我家那婆娘非要我把那幾行秧苗插完,說是要趁天氣好搶春耕。
我拗不過她,所以才遲到了!
”張典史一臉無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