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種設定,那道長把扇子寄存在她身上,讓它實現她臨死前的一個願望,然後自個兒溜了。
寶扇的主要功能是修煉道術與煉丹,讓它實現凡人的願望屬于嚴重違規的操作,極傷靈氣。
――這正是玄明道長的目的。
就在她死去的瞬間,扇子的能量施展術法扭轉乾坤,讓她重生。
為此,扇子的靈力幾乎全無,便徹底斬斷與遠在另一位面的前任主人之間的因緣牽扯。
從今往後,他找不到它,它也找不到他。
他不僅将扇子弄成半殘廢,還把裡邊關于道法的書籍全部帶走鳥~。
僅剩一些鍛煉體能的基本功法,和煉丹、造香術等無關緊要的書籍供她參考。
哦,他有留下幾顆複元丹,和其它功效的丹藥在山頂那棟古建築裡。
包括個别絕迹于世的各類草藥種子,算是他這師父留給她這便宜蠢徒弟的見面禮。
還有與道法無關的東西,她随時可以進道觀裡取用。
愛要不要,愛煉不煉,他仁至義盡鳥~。
留下一個背向徒弟的瘦削身影,灑脫地揮揮手,消失在一片光華的盡頭。
緣聚緣散,後會無期,溜了溜了。
羅青羽:“……”
待腦子裡的影像散盡,确定再無信息傳來,她睜開雙眼沉默片刻,而後朝山頂那棟古建築方向跪下,叩了幾個響頭。
“多謝師父。
”
不管對方是何心态,是何用意,她有機會重生彌補上輩子的遺憾,這份恩情勝過一切寶物。
哪怕他什麼都沒留下,她也感激不盡,不敢有半句怨言。
錢财身外物,親人健在便好。
不過那些複元丹真是好東西,日後有機會上山瞧瞧。
今天不行,她進來的時間不短了,裡外時間同步,這裡又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她得趕緊出去瞧瞧。
要出去,就得跨出那道高大牌坊。
到達外邊那半截斷層,她才能使用扇子出入。
得道仙人的東西,儀式感真是與衆不同。
不一會兒,羅青羽握着扇子心翼翼地站在牌坊外,再一次瞧瞧正在轉動的地球。
這大家夥是真的,那座丹爐山也是真的。
道法玄妙,凡人實難想象。
唉,可惜道法書籍全無,她又是廢柴……廢柴好,廢柴無壓力。
自我安慰一番,羅青羽握着扇子默念:回去。
意念一出,眼前光芒乍亮,她連忙閉上眼睛,耳邊聽見疾風呼嘯的聲音,随後一個屁墩跌在硬地闆上。
诶媽,屁屁好痛。
在落地的瞬間睜開眼,左右瞄瞄,嗯,四下無人,安全。
再擡頭瞧瞧時間,挂在牆上古木鐘顯示11點零三分。
側耳傾聽,老媽房内沒半分動靜。
呼,還好還好……
客廳裡,羅青羽手握扇子左右打量,越看越喜歡。
炙雲扇,意指扇子的火力連雲都能燒幹淨。
除此之外,它還有另一層意思。
炙雲二字,各刻一面,用法與功能她了然于心。
有炙字的扇面代表燃燒,有文、武火之分;雲字那面代表晴轉多雲,也有文、武之分,乃滅火之意。
雖說它成了半殘廢,對普通人來說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相反,她于扇子就是一場災難,永遠擺脫不了那種。
唉,莫得辦法,誰讓她是道術廢柴呢。
那道長還把關于道術的書籍全部搬空,她想笨鳥先飛都做不到。
當然,她是無所謂,能重生已經賺到,隻可惜了扇子。
要知道,它的第一任主人主修道術,煉丹為輔;第二任以煉丹為主,道術為輔;第三任是她,廢柴一枚啥都不會。
“放心,等你恢複靈力要離開,我一定不攔你。
”羅青羽摸着扇子自言自語道,“如果你能自動恢複的話……”
如果它能自動恢複,她想攔都攔不住。
當然,那種幾率極低,從信息得知,寶物的靈力增長是根據主人的修為而定。
它自身的先天靈力是第一任主人賦予它的,被玄明道長使壞耗盡緻殘了。
後天靈力,必須是主人強,它才強。
總之跟了她,它前途堪憂。
“青青,你跟誰說話?
”
屋裡的谷甯聽到客廳的動靜,立馬醒來,忙穿着睡衣出來左右瞧瞧卻啥都沒看到。
客廳裡隻有她家姑娘坐在地闆上,一臉呆萌地看着聽覺敏銳的親媽。
雙手空空的羅青羽機靈地一指茶幾旁的地闆,“螞蟻。
”扇子早被藏了起來。
谷甯疑惑地打量客廳,瞧見一邊窗簾被拉上了,不禁疑惑地過去拉開:
“青青,爸爸回來過?
”
“沒有。
”羅青羽搖搖頭,淡定解釋,“剛才窗上有隻蚊子,我去跟它玩。
”所以把窗簾給拉上了。
誰能想到一位三歲兒出口成謊?
尤其是自己親生的。
在父母的眼裡,自己的孩子絕對是全世界最乖的那個。
谷甯釋懷了,從冰箱裡取出食材開始做午餐。
而羅青羽閑着無聊,蹬蹬蹬地從大哥房間裡翻出一隻盒子和一本漫畫。
盒子裡是飛行棋,一張畫着彩色格子的圖紙是棋盤,是大哥最愛的益智玩具。
這子是嚴重的藏物控,隻要是他喜歡的一律藏起來,不許别人碰。
尤其是她……
呵呵,樣的,翻不出來算她輸。
她學習不行,找東西蠻膩害哒~。
連親爹藏的白酒都被她偷喝過,當然,那是上輩子的事。
現在她還,不敢喝,隻能禍害老哥的書棋、毛筆和玩具。
每當看見客廳裡擺着自己藏起來的東西,一向冷靜高傲的學霸老哥經常氣得回房面壁,口中自言自語或面向窗戶虔誠默念:
“我沒有妹妹,我沒有妹妹……”
待氣消了,才有動力溫習功課。
他不是妹控,事實上,他可能一眼看出自家妹将來是一名學渣,對她特别的不耐煩,甚至日常對她的态度頗為嫌棄。
可能是叛逆期吧,唉……
想到這兒,羅青羽默默攤手搖頭,表示不懂少年心事。
看看時間,老哥快回來了,忙把棋子擺好等着看他的臭臉。
不過今天有些反常,将近中午十二點,午飯還沒做好,他就回來了。
“媽,我回來了。
”高冷的少年一進門就把雙肩書包往木沙發一扔,彎腰,雙手往妹肋下一伸,将她提了起來,“媽,我帶青青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
瞥見茶幾上的棋紙與漫畫,他心中默念:看不見看不見,他啥都看不見……
“哎,佑,帶你妹妹去哪兒?
”谷甯從廚房裡出來,愕然問。
“拍照,”羅天佑回頭看着母親,雙手提着短矮的妹子像拎着一隻成年貓咪,“年要認她做妹妹,想看看她的照片。
”
年是他的筆友,香江那邊的,今年9歲,與羅天佑交情甚好。
得知他厭煩妹妹,對方倒羨慕得一塌糊塗,說他喜歡,讓佑寄一張妹妹的照片給他。
兩位少年認識大半年了,同樣是學霸,每次測驗都要比賽誰更厲害。
并且立下宏大志願,一個要成為最傑出的科學家,一個要當全能教授。
前者是羅天佑的志願,家人喜聞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