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那位領導有自知之明,簽約前跟高曼琳溝通過,看可不可行。
高曼琳提醒他們在簽約時,讓羅青羽擁有絕對權利。
也就是說,她可以選擇教與不教。
如果不教,那麼校方把全部費用退還,對方不能向校方追讨什麼誤時誤工費,有合同為證。
如果教,在這三個月裡,她有權利讓誰出局。
這一點,是專門針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架子大,任性遲到早退的學生。
要知道,像羅老師這麼有名氣的人從來不遲到早退,豈能讓學生比她還大牌?
羅青羽:“……”拍馬屁也救不了你,“高曼琳知道這事?
”
“知道,不過她很少幹涉各地部門的事,”事必躬親很累人的,“加上她剛當媽媽,全副身心放在孩子和公司總部的運營上,沒工夫管我們這些小機構……”
高曼琳生下一對龍鳳胎,正稀罕着,要管也是管大公司的事。
像熊氏這等小機構不在她的關注範圍内,讓底下的人自由發揮。
“不過她說了,既然你有這方面的才華,自己又懶得上場,不如調.教新人……”
和她教古典舞的意義一樣,都是教書育人,跳現代舞的學生要早早的面對觀衆而已。
講道理誰都會,若要實踐,其中的難度可不小。
羅青羽想了想,“我可以教,但要讓我的經紀公司介入。
”
“啊?
不必這麼麻煩吧?
”熊春梅喜憂參半。
喜的是,她終于肯接這份工作;憂的是,讓經紀公司介入,等于之前的合同作廢,要重新簽訂,要跟張經紀的老闆重新協商溝通。
“跟圈中人有關,必須讓經紀人盯着,否則将來我跟他們發生矛盾,你們誰有能力替我搞定?
”羅青羽冷靜道,“他們的錢不好賺,既然你們接了,就該有這種覺悟……”
讓她的經紀公司介入,對校方而言損失頗大。
原本酬勞對半分,如今要分成三份。
但是,若在這三個月裡,師生發生矛盾,校方确實解決不了。
粉絲團之間的較量,不是校方一個小機構能夠承受的,到時隻有她一個人承受所有的負面壓力。
所以,羅青羽的要求合情合理。
幸虧她方才頭腦清醒,夠果斷,沒有簽那位張經紀的文件。
否則她就成了砧闆上的肉,對方讓她怎麼教,就得怎麼教。
“以後凡跟娛樂圈有關系的學生,必須先知會我。
”羅青羽說完便挂了電話,用手機給安東打電話。
至于自己的操作會給校方帶來多少麻煩,她無法在乎。
這個麻煩是校方自找的,有過一次經驗,下次他們招生才會更加謹慎。
要知道,她與校方處于平等地位,不是任由剝削敢怒不敢言的普通教員。
如果有人想無視這一點,屢屢試探底線,就讓現實教教他們什麼叫契約精神。
至于跳槽,她暫時沒想過。
即便她再有才華,其他單位能把她當上帝供着?
據經驗,很多對員工親如家人的老闆,多半幹不長。
人善被人欺,一味對員工好的老闆,遲早被員工欺壓。
職場如戰場,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
一個人除了有才華,還要有能力跟單位過招,避免被甲方以各種理由壓榨自己。
當然,這是她遇到的事例,不代表全部公司都這樣。
若自己開工作室,大小事務皆要過問。
若出了問題,法律責任在她身上,更麻煩。
所以,她對以上兩種選擇不感興趣。
她這人無論對人對事都很專一,對目前的工作也非常的有耐心。
且走且珍惜吧,等到忍無可忍時再考慮别的出路。
……
由于羅青羽的經紀公司介入,開學第一天早上的課沒法上,要重新制訂合同。
現在,她在自己辦公室制訂新教材。
而張經紀一直守在課室門口,等了許久不見那位羅老師歸來。
剛要派人去找,卻接到公司打來的電話,暫停早上的課。
“為什麼我們要聽她的?
”張經紀看着一群人進入課室,全方位安裝攝像頭,連忙打電話向老闆抗議,“校方已經跟我們簽過合同……”
“合同上講明一切聽她的,而你沒能讓她簽下我們另訂的合同。
”
所以,掌控權依舊在人家手裡。
張經紀自知理虧,有些氣弱,“校方領導說過,她的經紀公司從不幹涉校方的安排……”以為沒有經紀人在,她等于缺胳膊少腿,處事能力會直線下降。
“不要你以為,現在是要她以為……”
錯過就是錯過了,今天早上的課取消,等他們跟羅青羽的經紀公司簽下各項保密協議,才能正式開課。
張經紀嘴皮動了動,猶不甘心,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沒辦法,人家并非普通的網紅,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實力派舞蹈演員。
自從和大洋彼岸的那位熱門人物鬥舞之後,想跟她學舞的人大把,不缺自己這一家。
“自求多福吧。
”看着自己帶的幾位新藝人,張經紀露出無比沉痛的神色,“把各自的小脾氣收收,人家才是大咖。
若得罪她被踢出局,我也救不了你們。
”
而這一切,對羅青羽影響不大。
她在辦公室專心做自己的事,等安東他們過來,她簡明扼要的提出自己的要求,其餘細節讓他們自己考慮和處理。
盡管主權在她手上,對方一再強調,讓她替學生編舞。
這是對方堅持的目的。
“隻要學生達到我的要求,可以考慮。
但事先聲明,我不保證他們一炮走紅。
”至于音樂什麼的,皆由對方負責,她隻管教舞。
另外,她讓安東告訴對方,自己得罪過不少人,極可能影響藝員的前途,讓他們慎重考慮。
就這樣,三方在校方提供的會議室談判。
中午時,羅青羽吃過飯便回到久違的宿舍休息。
安東他們住酒店,由自己的公司報銷。
下午,三方繼續扯皮,羅青羽回到舞蹈室,看着一群普通學生,心情甚好。
等到下課,三方終于達成新共識。
對方公司膽子挺大的,明知她可能被人打壓,仍堅持讓她指導自己的藝員。
保密協議是相互的,與新藝員相比,她的一言一行更要保密。
着重的一點是,這些新人以後出道,不管紅不紅,嚴禁在任何場合打着是她學生的旗号做宣傳。
羅青羽也是,哪怕将來對方大紅大紫,她也不能頂着老師的名頭到處宣揚沾光。
今天的一切全是交易,不是所謂的收徒。
舞藝指導是她,這一點可以公開,成功與否看學生自己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