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卓施然的夢卻快要醒了,她看着周圍的景色逐漸旋轉扭曲,眼前得男人就要消失不見。
卓施然趕緊伸手去抓住他,但感覺依舊是徒勞。
隻有他的聲音,飄飄忽忽傳進耳朵裡來,似乎有什麼内容,很重要,很重要!
可是她卻好像聽不清,或者說,聽清了,卻記不得……?
等到卓施然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意識已經從那個玄妙的夢境狀态下,跌入了自己的靈泉空間裡了。
“啊――!
”卓施然懊惱地低喊了一句,伸手揪了一把手邊的草。
垂眸一看,“哦嚯!
”
居然是一棵還挺珍貴的靈草,她又趕緊給小心翼翼地種了回去。
下一秒,就聽見了一聲低笑聲。
卓施然一擡眸,就對上了噬蟲獸那雙銅鈴大的眼睛。
因為有它在的緣故,她的蟲子們現在休息都會進屋子裡去休息了。
雖說她之前的确打算将那屋子用作獸欄,但其實一直都将異獸們放養到屋子外頭。
而噬蟲獸一來,不得不說……
“它們都變得規矩多了噬蟲獸對她說道。
卓施然有些無奈,皺眉道,“你不要總是吓唬它們
“我可從來沒有吓唬過它們噬蟲獸說道,“異獸和人類不同,天敵和等階的被壓制感是很難克制的,就算我不吓唬它們,它們也不習慣和我待在一處
卓施然聽了這話,想了想,倒也能理解。
的确如此,就跟把人與能夠吃人的食肉類猛獸放在一個空間裡。
人肯定會覺得畏懼,不想與之待在相同空間,如果能有一個屋子讓人躲進去,那麼肯定會躲進去的。
那麼或許看在第三方的視角裡,就成了……人變得有規矩多了。
也不是什麼規矩,隻不過是本能恐懼罷了。
卓施然有些無奈,這都不是說友不友好相處的問題了,就算它們是和平相處的,也架不住它們之間這種與生俱來的壓制和被壓制。
這估計得經過一段時間,才能緩和改善了。
卓施然倒也沒有一直讨論這個的打算,她就打算将意識從空間裡抽離了。
但還不等她抽離,就聽見了噬蟲獸的一句,“你為什麼見他的時候是一個态度,在夢裡對他又是另一個态度呢?
”
“……!
!
!
”卓施然猛地轉頭看向它,“你說……什麼?
”
“那個男人噬蟲獸的聲音倒是很平靜,平鋪直叙的。
異獸說話沒有什麼彎彎繞繞,素來就很直接。
噬蟲獸因為等階更高一些,所以說話可能會帶些小心思,但本質上,還是很直白的。
噬蟲獸說道,“現在不就睡在你旁邊麼?
可為什麼你們醒着的時候,不怎麼說話,在夢裡倒是說很多話呢?
”
如果說,先前乍一聽到噬蟲獸這話,卓施然還有些難以置信的話。
眼下她是徹底聽明白了。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夢裡與他……說很多話?
”卓施然看着眼前這個長得像個犰狳一樣的異獸。
噬蟲獸說道,“你們隻叫我噬蟲獸,殊不知,在其他地方我還有另一個名字
卓施然聽到它說出另一個名字來。
“食夢獸噬蟲獸說道。
卓施然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然後才吐出一句來,“那你不是應該有個長鼻子麼……”
卓施然腦子裡自動代入了前世妖怪傳說裡,食夢貘的形象……那應該是和馬來貘長得差不多的東西才對。
而眼前這家夥長得卻是一副犰狳的樣子,這也差得太遠了。
哪有這樣碰瓷的?
!
卓施然當然沒有糾結它有沒有長鼻子的事情,“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夢……你都能看到了?
”
“不是全部噬蟲獸既然已經與她締結了馭獸契約,自然也不會對她有什麼隐瞞,“但在一些比較清晰的夢裡,我就能夠看到。
你很少做夢
“沒想到你還有這種能力卓施然雖然覺得有些詫異,但也知道,這世上還有很多的異獸,有着各種各樣的獨特能力。
噬蟲獸往她跟前一趴,姿态看起來懶洋洋的。
但是聲音裡聽起來,卻帶着些小驕傲的意思,“這有什麼,待到我等階再高一些,甚至能夠帶着你看别人的夢……”
卓施然一驚,心說這是什麼神奇的入夢者設定。
她忍不住多看了這犰狳兩眼,感歎道,“之前居然還隻把你當成個犰狳,真是失敬失敬……”
當時它就剩一口氣了,她要是沒救了它的話,它現在指定已經涼涼了。
“看來救你是救對了卓施然說道。
至于要怎麼讓這家夥和她的那群蟲子們搞好關系和平相處……她之後再慢慢想辦法吧。
大抵是因為卓施然這句話,讓它心裡舒服。
于是噬蟲獸說道,“剛才你夢裡和他說話的内容我都記得呢
卓施然一聽到這話,其實第一反應倒不是自己隐私被侵犯了,怎麼能偷看自己的夢呢?
她的第一反應很迅速,馬上問道,“他最後那句話,究竟說了什麼?
!
”
卓施然現在是怎麼都想不起他說了什麼了,就好像明明聽到了但不記得了。
噬蟲獸說道,“他說,元老會知道焚天藏在萬毒谷,首先會向班昀施壓,但凡班昀不受控了,他們馬上會派出最穩妥的人。
唐馳對焚天可是不會手軟的
如果說,卓施然先前對噬蟲獸說它能入夢,隻是将信将疑的話,眼下可以說是再無任何懷疑了。
這些話如果不是它聽到封炎說的話,它是絕對說不出來的。
卓施然伸手就在噬蟲獸的尾巴上摸了摸,精純的靈力就灌了過去。
它舒服得一雙大眼睛都眯了起來。
然後卓施然沒在空間裡繼續停留,倏地就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睛,就在黑暗中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眼睛。
說來也是很奇特,明明光線很暗,但是在這瞬間,她好像就是能夠在黑暗中,看清楚封炎那雙深邃修長的漂亮眼睛。
這讓卓施然覺得有些……奇特。
她擡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眼睛。
男人的手就握了上來,聲音低沉喑啞,已經沒了酒意,“眼睛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