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蔣天星這話,卓施然挑了挑眉,“那倒是。
”
蔣天星問道,“你的傷要不要緊?
”
“你再晚點問,就全愈合了。
”卓施然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些傷勢的位置。
“我說的不是剛才試煉裡的傷,而是昨晚的。
”蔣天星說道。
封染人就在旁邊,聽到蔣天星這話,就趕緊附和道,“是啊,卓姐姐,你要不要緊?
我聽說了你昨晚去宗祠的事情,那裡很危險!
你沒受傷吧?
”
卓施然轉眸看着這個姑娘,“你家堂兄,好好回家了嗎?
”
封染一愣,然後就點了點頭,“回了。
”
“那他沒告訴你嗎?
”卓施然又問。
封染歎了一口氣,“堂兄的心情好像很不好,回去之後,幾個想去和他聊聊的長老,都被轟出來了,我也不敢過去找晦氣。
”
她眼巴巴看着卓施然,“卓姐姐,是因為你吧?
”
“嗯?
”卓施然發出個疑問的音節。
封染問道,“堂兄會心情那麼不好,是因為你吧?
”
卓施然的目光飄得有些遠,片刻後,才淡聲說道,“怎麼會因為我呢,當然因為封家太鬧心……”
封染瞧着卓施然,倒也沒有反駁她,也沒有拆穿她。
卓施然繼續道,“總之,我沒什麼事,就是餓了。
”
她摸了摸肚子,看向蔣天星,“走吧,請我吃飯。
”
蔣天星對此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去你先前說的那家館子?
”
“嗯。
”卓施然說着就往外走去。
扶蘇在一旁還有些擔憂,“小姐小姐,咱們不等那個誰賠錢了嗎?
我們下的注……”
卓施然笑了笑,“我還在這兒等他嗎,他自己會找來的。
”
“……”扶蘇對此明顯并不是太理解,問道,“找上門來,送錢?
”
卓施然點了點頭,“嗯,找上門來,送錢。
”
按說對于要錢的人來說,應該自己主動一些的。
但卓施然懶得主動,反正自己一開始就和殷澤安立下了言靈契約,不擔心他不來。
“我們邊吃邊等就行。
”卓施然說道。
蔣天星随手扯了一條做工精緻非常高檔的披風過來,披在了卓施然的肩膀上。
“嗯?
”卓施然轉眸看向他。
“衣服破了。
”蔣天星說道,他看着卓施然那一身紅衣上不少在先前的戰鬥中弄出來的破口。
雖然都不是什麼特别大的口子,也不會讓她顯得衣衫褴褛。
隻不過,反倒襯出了她的那種……淩亂的美感。
所以蔣天星覺得應該擋一擋。
“哦謝啦。
”卓施然倒是沒覺得什麼,扯了扯披風就乖乖披上了。
倒是封染在旁邊,忍不住多看了這個蔣天星幾眼。
一行人就朝着卓施然說的那個館子過去。
蔣天星原本以為是什麼特别好的館子,但沒想到,看起來就不怎麼樣。
除了位置還行之外,外觀看起來也不怎麼樣,有些陳舊破敗。
蔣天星還以為,那應該是菜肴味道很驚豔。
畢竟,他覺得,卓施然選的地方,怎麼會有差的呢?
卓施然随便點了幾個菜。
蔣天星問道,“這裡味道很好嗎?
”
卓施然說道,“你等會嘗嘗就知道了……”
沒過一會兒,菜肴就送上來了,賣相就很不行。
蔣天星這才聽到卓施然的後半句話,“……就不是一般的難吃。
”
蔣天星:“……”
封染:“……”
扶蘇:“……”
黑陵:“……”
幾人紛紛失語。
卓施然已經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嚼了兩下之後,眉頭緊皺起來,“你們也嘗嘗,真不是一般的難吃。
”
黑陵倒還好,畢竟以前就是過苦日子的,也動了筷子,吃了第一口之後。
肉眼可見的,他都有些要生氣了。
封染看到這情況,默默放下了筷子。
蔣天星問道,“你餓着肚子,特意來找一家這麼難吃的館子?
”
卓施然說道,“嘗嘗嘛,這樣以後才有反差。
”
蔣天星對她的話很聽從,就夾了一筷子,剛送到嘴裡,就反應過來卓施然的話,“……以後?
”
也就在這個時候,嘴裡那一堆啥玩意兒,也終于讓他的味覺遭受到了沖擊。
“我呸。
”蔣天星把嘴裡的菜肴吐了出來,覺得卓施然先前的評價真是一個字都沒有冤枉他們,不是一般的難吃。
但是蔣天星也已經反應了過來,他問道,“施然,你該不會之前所說的酒樓生意,就是看中了這裡吧?
”
卓施然轉眸看向蔣天星。
蔣天星隻覺得她瞳眸閃亮宛如星辰。
“你覺得這裡怎麼樣?
”卓施然問道。
盡管卓施然目光閃亮,人又漂亮。
但是蔣天星覺得有的實話該說的還是得說。
蔣天星說道,“我覺得不怎麼樣。
”
“這個位置很完美啊,你不覺得嗎?
”卓施然又夾了一筷子送進嘴裡。
蔣天星給她倒了一杯茶水,發現茶水也是茶葉梗子泡的。
“哪裡完美了?
”封染不解問道,“也不算熱鬧,又很舊了。
”
卓施然聞言笑了,她也吃不下這個菜了,簡直是自虐。
于是卓施然用筷子在杯子裡的茶水蘸了蘸,然後就在桌面上畫了起來。
一邊畫,一邊說道,“我仔細考察過了,這個位置非常精妙,乍一看可能不覺得,但你們看啊,這邊是那些好的酒樓茶樓,霍家那些,對吧,就在我們的前方。
”
卓施然仔仔細細畫着,“而貴族的府邸基本都在我們後方的方向。
等于是,我們所在的這個破館子,擋在了貴族府邸和好酒樓茶樓的中間。
”
封染點了點頭,“這倒是。
”
“然後呢,那些百姓們會去吃的攤子挑子的,在我們的左邊,我們現在這個位置也正好擋在了這中間。
”
卓施然又畫了一條道道,“所以我覺得這個位置很精妙啊,隻要把這裡做好了,從這裡就能将霍家那些酒樓的客人砍走至少一半呢。
”
蔣天星原本還沒有多認真,聽着卓施然越說,他的眼神已經越來越認真了。
仔仔細細地盯着卓施然畫的道道,直到那些茶水畫的道道在桌面上幹涸了。
蔣天星點了點頭說道,“按照你這麼說的話,還的确是呢,挺精妙的位置,但就是不夠熱鬧。
”
“讓它熱鬧起來不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