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施然看着眼前這個遍體鱗傷的男人。
說實話,先前自己心裡還覺得這個男人像個傷兵似的,讓人覺得虛弱得很。
安安靜靜,遍體鱗傷地坐在那裡,就連氣勢都很微弱。
又長得好看,就跟個病美男似的,臉上的幾塊焦灼的傷勢,并沒有使他的相貌變得猙獰難看,倒是透着一種病弱的美感。
惹人憐惜的那種。
說實話,卓施然真是那麼覺得的,甚至覺得,歲月從不敗美人,歲月是不敗美人,但老天也不憐惜美人啊,居然讓他受這種罪!
然後就看到封炎對長老們動怒。
他甚至都沒有動手啊……!
這些長老們居然就紛紛要吐血了,這可是封家,封家的長老,實力按說也不至于太差吧?
那封炎究竟已經強大到什麼地步了?
卓施然先前心裡的憐惜趕緊收拾了一番,實力沒别人強的時候,好像的确是不足夠憐惜别人啊。
至于老天不聯系美人……
卓施然忍不住想,老天興許就是覺得這家夥太逆天了,所以才這樣壓着他吧?
連太陽都饒不了他?
總之,長老們倒是都沒敢再有什麼意見。
“我們這就出去了,炎兒,你不要動怒
“對,恢複傷勢要緊
也有長老低聲對卓施然說道,“卓九丫頭,那……炎兒就麻煩你了,我們會讓人在外頭守着的,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
“炎兒現在的情況不宜挪動,所以就隻能在前廳了。
總之,等到日落之後就能好多了
卓施然略略點了點頭,“知道了
長老們這才紛紛出去。
卓施然看着他們出去之後,這才撇了撇唇,擡手準備繼續給封炎治療。
卻被封炎按住了手。
“不用了他低聲說道,輕輕地喘了一聲,眉心擰着,似乎耗費過大的樣子。
卓施然擡手搭上了封炎的腕脈。
封炎淡聲說道,“沒事,就是……”
“耗費過大卓施然給他探了脈之後就皺了眉頭,“都傷成這樣了,不留着靈力好好恢複自己,和他們抖什麼威風……”
封炎側目看了她一眼。
卓施然笑了一下,“是是是,小爵爺是為了護着我,是我不識好歹了……”
她說完這句,也不知道從是不是錯覺,看到有個淺淺的弧度在他嘴角閃過似的。
卓施然歎了一口氣,“都這個樣子了,也就不用為了護着我而浪費靈力了。
沒什麼必要,我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啊,早就已經虱子多了不癢了
封炎坐在地上,眼睛依舊是看不見,卻依舊可以感覺到有個紅點一閃一閃,他也不懂那是視覺上的感覺,還是感覺上的感覺。
很神奇,很獨特,但就是能感覺到。
而且他剛才也嘗試伸手了,去抓住那個紅點,然後發現……抓住的是她的手。
所以卓施然原本以為他已經恢複視覺了,但是仔細看,又似乎沒有。
隻不過封炎這個狀态,兩人就這樣在封家前廳的地面上席地而坐的樣子,倒是顯得很是……
說不上來的感覺,卓施然甚至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好半天才想到一個和睦,但又覺得好像還不足以形容。
封炎的聲音低低地響起,“我對他們,并不需要浪費多少靈力
卓施然連連點頭,“小爵爺威武……”
封炎聽了她這故意附和的敷衍的話,也不惱,隻繼續道,“你應該也聽過,家族血脈之力的說法吧?
”
卓施然聞言一怔,然後就點了點頭。
的确聽過,隻不過,很多家族的血脈之力早就已經沒落了,因為子弟的天賦愈發不濟,根本無法覺醒血脈之力。
卓施然說道,“卓家的血脈之力……很久都沒人覺醒過了
卓家的血脈之力是古木之靈,按說,卓家的靈力應該都是木系的才對,可是卓家近年來,連木系靈力的人都幾乎沒有了,有的都是最普通的靈力而已。
而且從原主的命運線裡看來也是這樣,如果卓家能有人覺醒卓家的血脈之力,也就不至于走到滅族的地步了。
封家起碼還好一點,大概也是因為家族的血脈之力本來就足夠強大的緣故,所以就算沒有人覺醒真正的血脈之力,但起碼族人們,很多都能有火系靈力。
天生狂暴的火系靈力,雖說對他們是一種詛咒,但也是一種饋贈,已經足夠讓他們在實力上領先于很多人了。
“我族的血脈之力封炎淡聲說着,伸手按住了地面,“是朱雀
卓施然先前走進這個前廳,就已經看到了地面上這個栩栩如生的雕刻了。
神獸朱雀。
“所以是封家的家紋圖騰,也是封家的血脈之力,據說,封家的火系靈力,就來源于朱雀。
隻不過,也已經很久沒有人真正覺醒過了
封炎聲音很淡,就好像不是在說自家的事情,而是在說别人家的事情似的。
“據說,隻要覺醒了真正的朱雀血脈之力,軀殼就可以脫離這天生靈力帶來的詛咒,不再受到靈力的自傷,得到真正的解脫
這一點,卓施然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她有些詫異,然後也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裡的感覺,因為無論怎麼聽,這應該都屬于封家的家族秘密了吧?
卓施然說道,“小爵爺,你把這些告訴我,不合适吧?
”
“有什麼不合适的?
”封炎問道,“誰會不知道封家的弱點是什麼呢?
知道也沒有什麼。
隻是長老們覺得,不該讓外人知道我們的虛弱,知道得多了,會輕視我們罷了
卓施然想想覺得也的确是這樣,便也沒再多說。
封炎停頓了幾秒後,又說了一句,“據說,家族如果沒有人繼承血脈之力,家族就會漸漸陷入頹勢,弱勢,就連天生的靈力屬性,都會逐漸消失,就像其他的那些世家一樣。
所以,長老們想到了一個辦法……”
卓施然聽到這裡的時候,按說應該有些一頭霧水,但她卻是倏然聽明白了,隻感覺心髒都開始一陣陣跳動劇烈起來。
她低聲問道,“什麼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