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3章 庫魯斯
“刀主被困在鏡面世界,如果這時候與神谕使交手,必然會落入下風……”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黃袍神谕使停下了腳步,再度回頭看向那空蕩蕩的荒地,雙眸微微眯起。
站在窗前緊張注視他的小金臉色一變。
“在我剛走進這條路的時候,就用燈光對我進行了催眠麼……”黃袍神谕使看了眼頭頂的路燈,眼中浮現出了然之色,冷笑着說道,“可惜……你可以混淆我的視聽,但混淆不了我的心靈感知。
”
說完,黃袍神谕使一步邁出,右拳浮現出一抹淡黃色的微光,重重的砸向身前虛無的荒地!
轟――!
!
!
……
黑夜的街道上,數十輛轎車正在飛馳。
沈青竹坐在為首的那輛車中,靜靜地注視着外面墜落的雨水,像是在沉思。
他的身邊,兩鬓斑白的淺倉健正忍不住通過後視鏡看着沈青竹,眼眸中滿是崇拜與敬佩,他混迹黑道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魄力的領袖。
親自帶人從京都一路來到大阪,限制他們用兩天的時間調查好寒川家的部署,得到了部署圖後,果斷出擊,而且親自參加戰鬥,兩槍殺了那位傳說中的寒川家的少家主。
那位少家主一死,東京的寒川家就基本上垮了大半,現任的老家主重病在身,根本翻不起什麼風浪,接下來他們黑殺組進軍關東,必然是勢如破竹啊!
短短一年,就帶着黑殺組從大阪地頭蛇,發展成足以威懾整個日本的黑道巨無霸,他的身邊坐着的這位,就是黑道的傳奇!
沈青竹察覺到了淺倉健的目光,但并沒有去管他,現在他正在腦海中瘋狂複習林七夜教他的那些日語,生怕一會就忘了。
刺啦――!
!
尖銳的刹車聲響起,在慣性作用下,車内的所有人都猛地向前一晃。
險些撞在前面座位上的淺倉健破口大罵:“混蛋!
你怎麼開車的?
不知道穩一點嗎?
!
”
駕駛座上,那位司機咽了口唾沫,伸手指着前方的街道,顫顫巍巍的開口:
“可,可是……神谕使在前面啊!
!
”
淺倉健一愣,轉頭向前看去,隻見原本暢通的交通已經徹底堵塞,一輛輛車半途停在路中,所有的司機與乘客都跑下車,跪伏在車輛的旁邊,恭迎着從道路另一邊走來的紅袍男人。
不光是這輛車,黑殺組的所有車都被堵在了這裡,将馬路塞的水洩不通。
“神……神谕使……”
看到那紅袍男人的瞬間,淺倉健憤怒的臉色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惶恐,他拿起對講機,大喊道:
“下車!
所有人下車!
恭迎神谕使!
!
”
事實上,根本不用他喊,絕大多數的黑殺組成員已經飛快的從車上下來,面對着那紅袍男人走來的方向,恭敬地跪倒在地。
淺倉健淋着大雨,打開車門走下來,看向紅袍神谕使的目光充滿了惶恐,這位叱咤了大阪黑道數十年的老前輩,黑殺組的高級幹部,沒有絲毫的猶豫,對着神谕使跪拜下來。
他的額頭緊緊貼着地面。
剛剛還打赢了寒川家,擊殺寒川司,并計劃着統領全日本黑道的黑殺組,此刻如同潮水般恭敬地跪倒在地,再也沒有了絲毫的戾氣與嚣張,這一刻,他們不再是猛虎,而是一群溫順的綿羊。
隻因,他們面前跪拜的那個人,代表着神明。
他們确實是黑道,他們也确實代表着惡,但他們也是神明的信奉者,隻不過他們所信奉的神,不是福神那麼溫和的神明罷了……
紅袍神谕使的目光輕飄飄的在這些人身上掃過,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在他看來,這些跪拜的黑幫和那些普通路人,都是一樣的。
隻要他們沒有到【猛鬼】的等級,就不會對這個世界的秩序造成太大的影響,蝼蟻的事情,就交給蝼蟻自己去處理。
紅袍神谕使的目光掃過周圍,鎖定在某輛車上,眉頭微微皺起。
就在這時,淺倉健也終于意識到了什麼,他用餘光掃過周圍,愣了半晌之後,眼中浮現出不解與震驚之色:
大組長呢?
!
吱嘎,吱嘎――
雨水澆灌在車窗上,卻又被快速滑動的雨刮器掃開,水霧朦胧的擋風玻璃之後,沈青竹獨自坐在車中,看着周圍跪倒在地的黑殺組成員,眉頭微微皺起。
他打開車門,緩緩走了下去。
黑色皮鞋踩在車旁的水窪中,蕩起一陣漣漪,沈青竹披着那件象征大組長地位的流雲羽織,靜靜地站在雨中,凝視着所有人跪拜的那紅袍男人。
他的眼眸微微眯起。
“大組長!
快跪啊!
那位可是神谕使大人!
”淺倉健跪在沈青竹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沈青竹就這麼站在那,對淺倉健的提醒恍若未聞,寂靜的街道中,隻有穿着流雲羽織的沈青竹與紅袍神谕使面對而立。
“你……為什麼不跪?
”紅袍神谕使注視着沈青竹,淡淡開口。
沈青竹冷漠的看着他,似乎并沒有回答的意思,微眯的眼眸中,目光淩厲無比。
紅袍神谕使的眉頭皺了皺眉,一道紅色光圈從他的左眸中浮現,瞬間鎖定了站在雨中的沈青竹,似乎是在辨别他的身份。
“面部識别中……正在調取身份編碼……調取失敗,查無此人。
”
電子音在紅袍神谕使的腦海中回蕩,他微微一愣,像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驚訝之色。
“你是入侵者?
”
【淨土】中查詢不到他的信息,就意味着對方并不是日本人,再加上見神谕使不跪這一入侵者的“傳統”,紅袍神谕使瞬間就猜到了沈青竹的身份。
沈青竹依然沒有回答。
他将目光從紅袍神谕使的身上挪開,看向其他恭敬如蝼蟻跪在地上的黑殺組手下,臉色微沉,眸中浮現出一抹怒火。
雨中,
他看向神谕使,緩緩擡起手,用大拇指的指尖在脖子表面,輕輕橫劃而過,目光冰冷的做了一個抹喉的手勢……
“庫魯斯。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