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一點刺激
半晌後,那婢女歎了口氣,“那咱們就留在這亳州嗎?
”
“也沒什麼不好的。
”妙容看着遠處綠油油的河水,“如今咱們自己開個繡坊,雖說生意一般,卻總算是自食其力,過的心安。
”
“你放心吧,養你我還是有信心的,等過個一兩年你年紀再大一些,我便備份嫁妝把你嫁了,到時候你好好過日子去。
”
婢女眼眶濕潤:“那些男人又愚蠢又自私,一個個的都不是好東西,我才不嫁人,我便陪在小姐身邊一輩子做繡娘,死了也和小姐葬在一起。
”
……
謝長淵與妙容分開之後,依然漫無目的地遊蕩在大街上。
他和陳書蘭之間的問題,根本不是妙容說的,要不要錯過的問題。
陳書蘭現在是病了,她的病是會好的。
而她以前有過喜歡的人,就算那個人死了,也曾經叫她刻骨銘心。
等她病好了,什麼都想起來了,自己又要怎麼辦?
他們之間最合适的狀态就是什麼也不要有。
此時謝長淵無比後悔,昨日真的不該跑去哄她,怎麼就這麼蠢,昨日沒想到二人之間狀态不對,沒想到陳清辭那一茬?
“公子。
”長随驅着馬兒靠近謝長淵,“後面好像有人跟着我們。
”
“我知道。
”
謝長淵側了側臉頰,餘光掃到一輛樸素的烏篷馬車,“跟了起碼一刻鐘有了,愛跟便跟,随他們的遍。
”
長随汗顔。
先前瞧着謝長淵冷着臉前行,還以為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呢,沒想到公子即便這時候也一樣敏銳,倒是自己反應遲鈍了。
不遠處的馬車上,陳書蘭順着微風吹起的馬車簾子瞧着謝長淵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面上露出複雜神情。
她回頭提筆寫下一句話交給坐在遠些位置的陳文琢:這有什麼可看的?
陳文琢說:“沒瞧見他方才與那個女子坐在一起喝茶?
”
陳書蘭點頭。
陳文琢說:“你可知道那女子是誰?
”
在陳書蘭茫然詢問的眼神下,陳文琢淡淡笑道:“那女子叫做妙容,是謝長淵的紅顔知己,你如今可知什麼是紅顔知己?
”
不等陳書蘭回答,陳文琢便道:“就是喜歡的女子。
”
陳書蘭愣了片刻,臉色逐漸專為雪白,張着嘴無聲重複:喜歡的?
“不錯。
”
陳文琢冷哼了一聲,“他本來就是個花叢浪子,在京城的時候每日不務正業,在煙花柳巷裡閑逛,左擁右抱的樣子你是沒見過。
”
“你若看過,必定惡心至極……其實你生病之前就認識他,你那時候根本不會多看他一眼,你也有自己喜歡的人。
”
“大公子――”一旁守着的青苔忍不住開口,“您――”
陳文琢一眼看過去,目光冷厲,将青苔盯的渾身一哆嗦,僵住了。
陳文琢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再次落到陳書蘭的身上,“你喜歡的是我陳家護衛,你一點都不記得了他了嗎?
他叫陳清辭。
”
陳清辭。
陳書蘭默默地重複這個名字,覺得好似熟悉,似乎又很陌生,腦中空白一片。
“他雖是陳府護衛,品性德行卻不知比這個謝長淵好了多少,你如今是因為生了病,被他花言巧語給蒙騙了,斷不可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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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中山王府陳家女兒,未來大好前途,不能斷送到這個人的身上,你今日就看清楚,從此和他能離多遠是多遠。
”
“相信我,我是你大哥我不會害你的。
”
陳書蘭茫然無措地點頭,縮在青苔身邊低着頭不說話。
陳文琢眉頭緊擰,眸中也劃過一抹厲光。
她這副柔弱楚楚的姿态,哪有當初半點陳家嫡女的模樣?
可縱然她這副模樣,卻依然是祖父十分疼愛的孫女。
陳家長房嫡子,陳文琢的父親已經死了,陳志緣的爵位并非世襲,而中山王又喜歡二叔陳志冀。
他日中山王爵位一定落到二房手上,大房什麼都撈不着。
陳文琢怎麼能甘心。
大房的孩子都不是一個母親生的,所有孩子裡,陳書蘭最受中山王疼愛。
這一次陳文琢入京之前,祖父就三令五申,一定要将陳書蘭毫發無損地接回去,如若婚事不成,也無關緊要,陳書蘭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陳書蘭這麼受寵,對他陳文琢來說也是好事,隻要她嫁的好,夫家願意幫襯大房,陳文琢未必不能和二房争一争。
就算争搶不到,也能得不少便利。
可是陳書蘭現在是這副樣子,癡傻還不能說話,哪個世家貴族會要這樣的妻子?
況且她還一門心思挂在謝長淵身上。
這個謝長淵――自從陳文琢入京之後,與謝長淵幾次照面,都感覺到謝長淵對他并不友善,而且那謝威是個極為聰明的老狐狸。
就算陳書蘭和謝長淵真的成了,謝家也絕不會插手陳家奪爵的事情。
陳文琢這一路上思來想去,都覺得要早早斷了陳書蘭和謝長淵之間的牽連,而後再給她選一門對大房有利的婚事才行。
冀北也有不少貴戚,陳書蘭的現狀做不了正妻,難道還不能做繼室麼?
祖父遠在邊塞,并不在冀北城中。
隻要他先下手,到時候陳書蘭嫁了人生米煮成熟飯,祖父不答應也得答應。
這一切的前提,是得讓陳書蘭聽他安排。
所以他今日才帶陳書蘭出來,叫她看看謝長淵的德行,也順便提一提陳清辭之事以作刺激。
他找過一個醫術不錯的大夫問過。
陳書蘭的這種情況是心病,沒準受點刺激一激動就徹底好了。
如果她好了最好。
以她原本的性子,斷然不可能喜歡謝長淵這種花叢浪子,到時候他再以陳清辭之事稍作文章,威逼利誘,依然可以成事。
“你當真不記得清辭了嗎?
”陳文琢循循善誘:“他那時候是你院中護衛,貼身保護你的安全,寸步不離,你們關系很好,他也隻認你一個主子。
”
陳文琢笑容無奈道:“當初,他還曾為了你頂撞過父親,被責罰過,你為了護他,被父親罰了家法,你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