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今日的好心情沒了
陸漢秋到謝家是奉了太子口谕,門前下車之後,便帶着補品和太醫到海棠居去了。
陳書蘭還沒醒。
太醫診脈之後說法和陸景榮差不多。
陸漢秋站在窗口,隔着半開的窗戶瞧着裡頭睡的很沉的陳書蘭,簡單詢問了劉嬷嬷和青苔幾句,然後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太醫從裡面退出來的時候,陸漢秋也恢複了平靜,“走吧。
”
太醫随在陸漢秋身邊,沿路出府有一搭沒一搭和陸漢秋說着話。
走到回廊轉角時,忽聽一串孩子哇哇叫喊以及女子的笑聲傳了過來。
陸漢秋回頭去看。
不遠處,謝嘉嘉抱着孩子一邊走一邊逗,陽光照在臉上,那笑容十分明媚。
太醫嘀咕道:“聽說蘇大人這大半個月來萎靡不振,她倒是還能笑得出來,真不明白蘇大人那麼好的男子,她怎麼就這麼狠心非要和離。
”
陸漢秋淡笑道:“本官也好奇……既然要和離,當初幹嘛要成親?
”
“呃,這……”
太醫讪讪,這誰能知道。
不過陸漢秋一開口,太醫忽然想起這是謝府,在謝府議論謝公嫡女和離成親屬實是不該,當即便閉上嘴垂下頭。
陸漢秋卻是站在那裡也不走了,眯着眼,饒有興緻地多看了謝嘉嘉兩眼。
“小姐——”
謝嘉嘉身邊婢女瞧見陌生男子,低聲提醒。
謝嘉嘉擡眸掃了一眼,臉上笑容逐漸消失,面無表情抱着孩子左轉繞道,消失陸漢秋和太醫眼前。
太醫等了半晌不見陸漢秋有走的意思,忍不住開口:“陸大人,時辰不早了。
”
“嗯,不錯。
”陸漢秋點點頭,“趕緊回吧。
”
謝嘉嘉轉到海棠居時還沉着臉,“不是說東宮送藥品和補品,他怎麼也來了?
”
“不知。
”婢女低聲回話:“說是和太醫一起來的。
”
謝嘉嘉皺着眉撥弄小月牙的臉蛋,冷哼了一聲說:“今天的好心情沒了。
”
*
周王府
自年前楚南軒事件之後,周王和甯妃被梁王針對,到年後又是上元案,整個周王府内彌漫着一股低氣壓,也安靜的異常。
如今春暖花開,這種低氣壓依然沒有消散。
“母妃的身子可有好一些?
”
寝居裡,周王将上好的茶水澆在一株金玉蘭上,捏起帕子細細地清洗那蘭花葉子,一邊淡聲詢問站在幾步遠處的中年男子。
“回殿下,甯妃娘娘近日來修養的不錯,精神已經好了很多。
”
“那就好。
”
周王淡淡說道:“母妃最近這段日子受苦了,這苦本王不會讓她白受。
”
“殿下的意思是……”中年男子心裡咯噔一下,遲疑地問道:“要動手了嗎?
”
“那不然呢?
”
周王輕笑:“快一個月的時間,該打點的都已經打點好了,若是什麼都不做,豈不是先前的打點都白費?
”
修長秀雅的手指掐住一片金玉蘭的葉子。
伴着一聲極其細小的咔嚓聲,葉子被周王摘在手上。
他手指用力,捏着葉汁将指尖染上鮮紅,那清冷淡漠的視線也逐漸邊的冰冷陰沉,“既斷本王臂膀,本王若不回以顔色,豈非顯得本王太軟弱可欺!
”
“不錯。
”
中年男子咬牙,“那清淨峰後山谷之中的冥樓,這些年殿下耗費多少人力物力财力,如今被一下子清剿,多年辛苦付諸東流——”
再加上,這一次梁王落馬牽連的人太多。
周王安插在朝中的有些人也被拉下水。
可算是叫周王府元氣大傷,這一兩年内都别想有什麼大的動作。
若他是殿下恐怕當場便要暴走——好在殿下能沉得住氣,一直蟄伏忍耐,逐步打點到今日,總算要動手。
中年男子說:“屬下已經打聽清楚了,謝昭昭出京了,定西王大概率也要追過去,太子殿下今晚會去天牢之後見梁王。
”
“如此很好。
”
周王垂眸,“就讓雲祁找他心愛的姑娘吧,到時回京,看他如何招架……一個永遠耽與兒女情長的皇長孫,又值不值得百官效忠,會不會讓父皇失望。
”
*
京南官道上,謝昭昭快馬奔行,身後跟着紅霞和一隊藍衣勁裝佩劍的武婢。
她不是要去平陽郡,而是要往楊松谷去。
謝長淵那個人聰明的過了頭,知道自己跑路之後必定有人尋他,就絕對不可能跑到大家都能想的到的地方。
他反倒會選個最不可能的地方蝸居着,等事情過去再冒出來。
楊松谷在京郊八十裡外,谷中有個山莊,是當初開平王送給于氏的嫁妝。
于氏偶爾和謝威鬧了脾氣,便躲到那裡等着謝威去哄。
這兩年于氏已經很少和謝威吵鬧。
那山莊風景極好,于氏讓專人一直打點,每年都要過去住幾日散心。
現在謝昭昭有八成把握,謝長淵必定在那裡。
謝昭昭一路快馬不停,隻盼着早點趕到,尋着謝長淵把他弄回京城,先保着陳書蘭的小命再說。
*
定西王府
雲祁在寒月軒内換好了衣裳,慢條斯理系袖扣,“林震跟上去了嗎?
”
“早跟上去了。
”
林野低聲回道:“小姐一出城,林震便帶人暗中跟着了。
”
上次謝昭昭清剿清淨峰那件事情之後,雲祁便讓林震帶人守着謝府,就怕謝昭昭又突然來這麼一下。
果不其然,這才幾天過去,又自己帶着人出京了。
雖說謝昭昭武功極好,身邊還跟着武婢,但上元時候那樁慘案,一次死了那麼多人着實叫雲祁心有餘悸,半點不敢大意。
“不過屬下覺得,那個培養死士的窩點都被剿了,暗處那人應該也沒太多人手派出去攻擊謝小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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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萬一。
”
雲祁淡淡留下一句,起身往外,“聽說今夜父親要去天牢見三皇叔,我總覺得天牢不會太安生,還是跟過去看一看吧。
”
那背後之人心計極為深沉。
這一次他可算是把那人的勢力給剪了大半,那人蟄伏這麼久,隻怕在醞釀什麼大的反擊。
這種情況下,一着不慎滿盤皆輸。
雲祁絲毫不敢大意。
哪知剛出了寒月軒沒走幾步,有個王府侍衛快步奔到近前來禀報:“殿下不好了,謝小姐在去往楊松谷的路上遇到了埋伏!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