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背黑鍋
無論他是有心還是無意,遺失這等禦賜之物,都是大逆不道之罪。
宣武皇帝身側的劉公公不斷低頭,盡量降低存在感,暗忖這楚南軒最近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出事,非要叫聖上殺他的頭才罷休嗎?
“你說,他是自己丢的,還是被旁人害的?
”
宣武皇帝忽然問。
劉公公壓低聲音:“這個,老奴也不好說。
”.五0.net
“楚南軒這半年來運氣都太差了。
”宣武皇帝随手把免死鐵券丢在禦桌上,“所有與他不利的事情全部都堆到了一起。
”
劉公公細細琢磨着他的話,“呃,是有些,不過每一件都是有理有據,這……”
可不是栽贓嫁禍。
宣武皇帝意味不明地冷哼一聲,“西境五年的确長進不少,知道不能隻胡攪蠻纏,而是應該重拳出擊了。
”
“傳旨,明日早朝之後叫他前來見駕。
”
……
另外一邊,楚家因為那木匣子已經翻了天。
“屬下見那匣子的夾層沒被人打開過,所以……深怕耽誤夫人的事情,就快快回來了!
”
正廳裡,楚家的護院總管面色難看地跪在楊夫人面前,“屬下愚蠢,屬下該死!
”
楊夫人怒到極緻,如今隻看着那匣子,神色恍然。
裡面的免死鐵券已經被調換,成了一塊随意的鐵牌。
原本她可以用免死鐵券,再找一些前朝舊臣幫忙說情,然後将楚南軒救出來。
如今連免死鐵券都沒有,這要怎麼辦?
謝昭昭!
這賤人竟敢擺她一道――
她是怎麼知道盒子裡有免死鐵券的?
南軒不是說,沒告訴謝昭昭這個嗎!
楚南軒如今可是她所有希望,若被問罪斬首,那她多年籌謀豈不是付諸東流?
心口滞悶至極,楊夫人猛然朝後栽了一下。
“夫人!
”
嬷嬷驚恐地撲上前去,“夫人您穩着點兒,保重身體啊。
”
“去……”楊夫人靠着嬷嬷,喘了口氣後艱難說道:“拿我的……信物,找宮裡的人……請她幫忙……”
*
謝昭昭因為看了話本子徹夜沒休息,白日補眠又被楊夫人打擾,導緻這一晚上睡得極沉。
第二日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頭腦還十分昏沉。
香桂瞧她精神不好,忍不住勸說道:“晚上就是睡覺的時候,不好好休息,縱然後面把覺不回來,身子也疲乏的。
”
“小姐以後可不能熬夜了,到點就該好好休息。
”
“嗯。
”
謝昭昭洗了把臉,坐在鏡台前,任由香桂和香蓉幫自己打點一切。
“小妹!
”
不多時,謝昭昭梳妝還未結束,望月樓院子裡忽然傳來謝長淵輕快的聲音,“哥哥來看你了。
”
今日的謝長淵一身淡藍色束袖錦袍,看起來十分利落潇灑。
他本就長的英俊,唇邊那抹笑容又着實太過燦爛,讓院子裡外伺候的婢女都忍不住紅了臉低下頭。
“五哥。
”謝昭昭打趣道:“你别像個孔雀一樣随時開屏,這可是在我院子裡,收斂些。
”
院子裡那些原本紅了臉的婢女們,都忍不住掩嘴偷笑起來。
“……”
謝長淵笑容一僵,沒好氣道:“怎麼說話呢?
我平素一直這樣笑!
”
謝昭昭淡道:“我告訴娘。
”
“好妹妹――”謝長淵立即作揖求饒:“我錯了,我下次進你這兒一定闆着臉,要是露出點笑容,我站在這兒不還手讓你揍!
”
這話又将樓裡樓外的女子們都逗笑了。
偏偏謝長淵卻是胡說八道的一本正經,那素來笑容燦爛的唇角繃的平平整整,半點弧度都不彎。
謝昭昭暗暗搖頭,不得不說這哥哥不愧是花叢浪子。
不過随意幾句話,就叫這樓内樓外這麼多女子笑意怏然。
可這隻是冰山一角。
他要正兒八經地哄起姑娘來,那真是沒人能逃得過他的五指山啊。
“你找我就為逗趣?
”謝昭昭從鏡台前起身,“沒别的事情了?
”
“當然――”謝長淵拉長了聲音,啧道:“是有點别的事情啊!
你讓她們都退下,咱們兄妹悄悄地說。
”
謝昭昭笑着揮手讓香桂她們退到廊下去,吩咐上茶上點心。
謝長淵這才說道:“你知不知道今日早朝結束,雲祁被叫到禦書房去了?
”
“那又怎麼?
”謝昭昭挑眉,“聖上喜歡他,他回京這幾個月,不是每日都到禦書房去?
”
“這次不一樣――”謝長淵眯着眼說:“我按照你的意思,把免死鐵券放黑市拍賣了,宮中昨晚已經收到消息,今早叫雲祁去多半也是為這個。
”
“哦。
”
謝昭昭點點頭,沒什麼表情地端起茶杯輕抿。
“你還‘哦’?
”謝長淵怪叫。
謝昭昭瞥他一眼,“我不‘哦’要如何?
‘嗯’或者‘哎呀’嗎?
”
謝長淵沒好氣地笑道:“你知不知道,身聖上大概率是懷疑這件事情是雲祁做的。
”
謝昭昭端茶的手頓了頓,朝謝長淵看過去。
“不是吧?
”謝長淵誇張地挑眉:“你難道以為聖上會覺得,是楚南軒自己把免死鐵券遺失了?
”
“最近楚南軒接連出事,雲祁可是最值得懷疑的人!
”謝長淵說道:“二房出嫁那天梁王府的事情,太子都懷疑是雲祁做的,更别說其他人怎麼想了。
”
“……”
謝昭昭抿抿唇,“你們最近見了面,他告訴你的?
”
“這還需要他告訴我?
”謝長淵哼了一聲,“我每日在外面行走,外面的人都是這般猜測的。
”
“前日我的确和他見了一面,看雲祁的意思,梁王府似乎和他無關,說是那個傻郡主做的。
”
“雲祁也是倒黴,背了黑鍋。
”
“如今你這免死鐵券的事情,又得叫他背黑鍋。
”
謝長淵說着,有意無意地打量着謝昭昭,琢磨着說道:“小妹,那傻郡主制造出的那點騷亂,和你可有關系啊?
”
謝昭昭繼續喝茶,并不回答,心中小小抱歉了一下。
她也是瞧着有機會,所以順水推舟辦了這麼兩件事情,也沒想着旁人都會懷疑到雲祁身上去。
謝長淵倒也不追問,隻是意味深長地笑起來:“我以前可将小妹看錯了,這陰損的招數一套又一套。
”
當。
謝昭昭把茶盞放在桌上,“五哥,你笑了,站着不許還手,讓我揍。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