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老父親
“嬷嬷安心,我身體好,這點冷氣受得住的。
”雲祁笑道:“讓嬷嬷擔心了,是我不該,我這就給您賠罪。
”
李嬷嬷哪裡受得起他賠罪,忙說:“殿下真是要折煞老奴……快進去、進去!
”
“好。
”
雲祁跨步進了寒月軒之。
李嬷嬷讓婢女準備了浴湯、朝服以及早膳。
早朝時間快要到了,她便是有心數落雲祁,也忍着沒吭聲。
雲祁寬衣沐浴時,懷中忽然啪嗒一下掉出個本子來。
他皺眉彎腰撿起來一看,目光頓時變得很微妙。
竟是個話本子,《妻主别生氣,夫郎給你按按腿》。
“殿下,時間不多了。
”李嬷嬷提醒。
雲祁“嗯”了一聲,把那話本子放到自己枕頭下,之後便沐浴更衣,整理妥當,上朝去了。
……
雲祁走時點了謝昭昭睡穴。
謝昭昭睡醒又是日上三竿。
香桂過來服侍時說:“夫人來了,正在樓下花廳喝茶,等着小姐呢。
”
謝昭昭一頓,“那快些吧,别讓娘久等了。
”
香桂給她挽發的時候,她又問道:“你和紅袖,你們――”
“小姐放心。
”香桂小聲說道:“我們什麼都沒說,夫人是聽昨晚巡邏的府兵說起小姐夜半賞月,還有咱們樓内大半夜亮燈火,我又去過廚房――”
“所以她擔心小姐有什麼不适,才過來等着的。
”
“那就好。
”
謝昭昭深吸口氣,“快些。
”
“是。
”香桂的手很巧也很麻利,迅速幫謝昭昭挽好了發,整理片刻,便到樓下去見于氏。
“娘。
”謝昭昭進到廳内,給于氏行了禮。
“氣色瞧着還行啊。
”于氏笑眯眯地過來扶她,“聽說你這裡昨晚折騰半夜,還以為你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找個大夫來看看?
”
“不用。
”
謝昭昭搖頭,瞧着桌子上的早膳眼放亮光:“這是娘吩咐人準備的吧?
都是我愛吃的,正好我也餓慘了。
”
“你睡到現在,可不餓慘了嗎?
都還溫着,過來吃吧。
”
于氏牽着謝昭昭到了桌邊坐下。
謝昭昭一邊吃着早飯,一邊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還好。
于氏信任她,也并非是太過敏銳的人,不然昨晚那番怎麼瞞得過去。
她不想讓母親再擔心她的事情。
而且馬上就要離京了,可不能再節外生枝。
早膳之後,母女倆說了會兒體己話,不可避免地提起了窦氏。
于氏現在說起二房依然沒有好臉色。
不過到底是要走了,或許想到以後眼不見心不煩,也沒那麼憤怒了,隻說:“到時候隻她一個人在這宅子裡,随她喜歡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
“謝星辰要是母憑子貴,帶着窦氏也飛黃騰達了,也是人家的造化,隻求别再來糾纏我們便是。
”
“說的是。
”謝昭昭點點頭,“這次離京,便基本算是分道揚镳,各奔前程了,隻求别來糾纏。
”
二房,應該也沒力氣再來糾纏了。
謝昭昭心中冷哼一聲,面上卻溫柔乖巧,繼續和于氏說着姐姐和小月兒的事情。
謝嘉嘉是外嫁女,這次謝家獲罪離京,她并不在其中,要留在京城。
于氏一面自然是不舍得和女兒分開。
另外一面又覺得,謝嘉嘉留在京城也好,畢竟孩子才不到兩個月,要是随着她們離京,颠沛流離的怎麼行?
謝昭昭點點頭。
她心裡除了關心姐姐外,倒也好奇謝嘉嘉那些形形色色的話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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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謝威回府,派人來叫謝昭昭過去說話。
謝昭昭有些詫異。
他們父女感情不錯,但謝威平素都很忙,其實見面的機會不多,私底下叫她去說話的機會更少。
想來是有什麼正經事。
那麼,是什麼正經事呢?
謝昭昭坐在花園小徑上,低眉垂目,看起來乖巧溫順,心中卻已經琢磨了不知道多少事情。
香桂忍不住說道:“會不會是二房那邊的事情?
”
“不知道。
”謝昭昭微微搖頭:“不猜了,去見了父親便什麼都清楚。
”
香桂嘴上說着“好”,心裡卻七上八下。
如果真是二房的事情……老爺這些年對二房素來寬仁,縱容。
讓自己的妻女吃點虧都是常有的事情。
這一回小姐攔住了二夫人給老爺求救報信的人,要是被老爺知道了責怪下來,恐怕不是罵兩句能消氣的。
一路很快就到了書房院落。
這地方,除了謝威本人,以及還有貼身的心腹長随之外,其餘閑人免進。
于氏以及謝昭昭和謝長淵他們,都是有事才會叫過來。
今日這院中也無其他閑雜人等,隻有副将雷勳雙手環胸立在廊下。
“雷叔叔。
”
謝昭昭朝着雷勳點頭問好。
雷勳跟随謝威南征北戰,是謝威副将,更是謝家府兵總管。
他長的高鼻闊額,身材魁偉高大,笑呵呵地招呼謝昭昭:“進去吧,你爹等着你呢。
”
謝昭昭和雷勳視線一對,隻覺他眼底神色微妙,心頭禁不住一跳。
“老七來了。
”
書房裡,謝威背着山立在書櫃之前,正不知在翻找什麼東西,“聽說你那樓昨晚很熱鬧?
”
謝昭昭忍不住屏住呼吸,“我看話本子,然後睡不着,所以――”
“所以半夜一個人提着燈籠在府上走來走去的賞月?
”謝威回過頭,粗粗的眉毛挑起來,“所以讓婢女去做了醒酒湯?
”
“所以還請了玄甲軍的上将軍在你那院中逗留了個把時辰。
”
啪嗒。
謝威把一卷竹簡丢在桌上,“老七啊,你是覺得咱們府上的府兵都是閑吃幹飯不做事的,對吧?
”
“……”
謝昭昭深吸口氣,擡眸看謝威時已經是滿面笑意:“女兒當然不這麼覺得!
”
“府兵是雷勳叔叔親自統管,原先也都是戰場上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各個骁勇善戰,怎麼可能不做事?
”
謝威哼道:“老夫以為你當他們是瞎的……說說吧,為什麼昨晚把人留在你樓中?
”
“你知不知道你是個女孩子?
現在和楚南軒的婚約還沒解決,謝家又在風口浪尖上,你和他的關系很敏感?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