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花燭
大禮設在太極殿内。
宣武皇帝和太子以及後妃全部到場,文武百官坐滿大殿。
謝昭昭和由喜娘扶着,一步步走到了雲祁的身邊去。
他已立在那裡多時,如今看着她一步步走來,心中百感交集,竟生出幾分恍惚之感。
一切太順利,順利的不真實,像是做夢。
謝昭昭又何嘗不是這般。
待到自己手中的綢花另外一端交到身邊男子的手中,她嗅着空氣之中獨一無二的龍涎香,忽然喃喃低喚:“阿祁,是你吧?
”
淺淺一聲,打破了雲祁眼前的霧障。
這不是夢。
他們是真的在一起了。
“是我。
”
雲祁修長雅緻的大手探過去,輕輕牽了牽謝昭昭的手。
謝昭昭忽然定了心。
她與雲祁各自牽着紅綢兩端,随着司禮官高聲唱和行叩拜之禮。
三拜天地、三拜祖宗、三拜宣武皇帝。
之後授正妃冠服等,再前往定西王府行常禮。
等送入洞房之時,天都已經黑了。
謝昭昭盯着沉重的發髻和鳳冠,以及那一身如盔甲一樣沉重的喜服整整一日。
等到坐在定西王府新房床榻上的時候,她整個人幾乎渾身無力。
但撒帳等事還在進行。
謝昭昭勉強挺直了腰背,等嬷嬷們和女官說完了吉祥話,一項一項認真進行完畢,最後送上合卺酒。
和合卺酒的時候,謝昭昭手臂都有些擡不動了,但還是盡力按照先前嬷嬷交過的規矩做好。
雲祁很貼心,在喝合卺酒的時候用肩膀撐着謝昭昭的手臂。
待到女官一聲“禮成”落下,雲祁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揮手讓那些閑雜人等全部退走。
謝昭昭的紅蓋頭已經被雲祁揭開了,但面前的珠簾還擋着視線,她隻能靠着耳朵,聽到大家都退了出去,而後關門的聲音。
謝昭昭整個人虛脫似的呼出一口氣,“阿祁……我累死了……脖子痛,腰也痛,要斷了一樣。
”
“這麼難受?
”
雲祁心中一緊,“那我叫人來幫你拆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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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昭卻手臂一擡搭在他腰間,軟語道:“等會兒,再等一下。
”
“嗯?
”
“這是你的正妃,你的妻子才有的沉重和殊榮,而且一輩子隻一次,多堅持一陣子我還是可以的。
”
“……”
雲祁無言片刻,到底是心疼她,便把她頭上的鳳冠以及左右兩邊的花開并蒂不要摘下來,啪嗒一聲随手丢在一旁的小幾上。
謝昭昭輕拍了他一下,“怎麼亂丢,弄壞了怎麼辦?
”
雲祁又把她耳朵上極長的耳飾摘下來,同樣随意地丢在一邊,指腹輕輕撚上謝昭昭耳垂輕輕揉着。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謝昭昭的耳垂都被拉長了很多,可想而知這耳飾的沉重。
謝昭昭感覺現在頭上輕了不少,腦袋也似乎清明了一些,“阿祁,你不去陪客嗎?
”
“我與父親說過,我不陪客,你幾位兄長那裡,本就除了你五哥之外無人有意與我拼酒,現在你五嫂懷孕,你五哥更沒心情……”
“至于其他官員,我讓陸漢秋和沈百萬去招待了。
”
謝昭昭一下子坐起來:“那個很會賺錢的沈百萬?
他今日露面?
”
“嗯。
”
雲祁又摘謝昭昭頭上其他簪花,脖子上的天官鎖等物,“不是以沈百萬的身份,而是以我府上僚屬的身份,至于那些皇叔們,自然去找父親閑聊。
”
而雲祁同輩的皇孫還沒有那有膽子鬧他的人出現。
霞帔、腰帶、玉禁步一一掉落在了地上。
謝昭昭身上少了這些沉重的東西壓制,呼吸都一下子順暢了起來。
她越發懶怠地靠在雲祁肩頭,看着雲祁的修長的指在自己衣帶上翻飛,懶懶地說:“那就好,成婚真累,還好一輩子隻一次。
”
“累一累也願意,也值得呢。
”
這不是她第一次披嫁衣。
上次嫁給楚南軒也是披了嫁衣坐了花轎的,隻是楚南軒身份不同雲祁。
當時的嫁衣不如這次繁複,流程也不如這次一樣複雜難捱。
她的心情……好像也不如這次一樣充滿期待,如夢似幻。
床帳忽然落下,謝昭昭身上那件廣袖外衣被丢在床邊。
她人也被放倒。
謝昭昭懵了一瞬,抓住雲祁的手臂,“你、我、我們就這樣?
我們不吃點東西嗎?
”
啪嗒。
雲祁的玉腰帶掉落在地。
他傾身而來,淺淺的吻落在謝昭昭唇角,聲音暗啞:“你餓嗎?
”
“我有點……”
“我也餓,餓的厲害。
”
雲祁眸光幽沉,一語雙關,完全不容拒絕的模樣。
他抓着謝昭昭的手往下,一字字問:“如何呢?
”
謝昭昭的臉瞬間通紅,想把手收回來無奈他實在按的緊,隻好立即别開臉氣虛道:“不、不如何!
”
她竟也忘了自己其實可以和他動手。
雲祁的吻落在謝昭昭耳畔,哼笑一聲說:“永州那個晚上,我一直記得,你說你要幫我,我本來是很期待的。
”
“不過這麼好的日子,怎麼能叫你那麼‘幫’,看你這模樣,也‘幫’不了,是不是?
”
謝昭昭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她也不會“幫”。
當時隻是一時興起……罷了。
雲祁抓住她深衣的系帶,手指翻動兩下,不小心成了死結。
謝昭昭伏起身子說:“我來吧。
”
雲祁卻是毫無耐心用力一扯,衣帶和衣服都被解決了。
裂帛的聲音在這個時刻透出十足的暧昧氣息,且一次之後似乎激出雲祁心底燥意,那後面的衣服便全成了碎片。
裂帛之聲接連響起,謝昭昭的臉更紅了。
她連忙抱緊雲祁的脖子遮擋幾許春光,“胡來!
”
“更胡來的還在後頭。
”
雲祁輕而易舉抓住謝昭昭雙手按在她頰邊,纏綿悱恻的吻重重落下。
謝昭昭的心跳砰亂,咬牙說道:“蠟、蠟燭――”
雲祁喉間似溢出一聲淡笑,淺淺說道:“我的昭昭,蠟燭滅不滅我都能看得到。
”
謝昭昭全身上下都紅透了。
隻得把自己的臉盡量貼在雲祁頸間,不讓自己當場羞死。
水紅色的輕紗帳曼隻落下了一層。
外面龍鳳花燭的光芒跳躍不停。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