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庸醫
“嗯。
”陸景榮點點頭:“你來,這是個刺客,你紮深了紮淺了都沒什麼的,對不對?
況且那幾個穴位不要命,無非就是醒不醒,不醒多紮兩下,權當練習了。
”
謝昭昭默默。
這人,這種時候還記得教導她醫術呢。
不過他說的也不錯。
謝昭昭接過他的針囊上前蹲下,按照陸景榮說的順序刺入那女子穴位。
女子眉心緊蹙,但沒醒。
陸景榮說:“深些。
”
“好。
”
謝昭昭點頭後又将那些針都刺深了些,果然那女子發出一聲痛苦壓抑地聲音,緩緩睜開眼睛。
她擰着眉頭看了謝昭昭以及陸景榮幾眼,又低頭看自己身上的針,咬牙說道:“你這庸醫,紮歪了。
”
謝昭昭:“……”
紅霞和紅袖也啞口片刻。
陸景榮走過來查看了一下,皺眉說,“是有一點點歪,不過有用就好,她醒了。
”
“嗯。
”
謝昭昭點頭,也是沒什麼可尴尬的,敏銳地問道:“你懂得醫術?
”
那女子垂頭閉眼,緩緩喘息,似乎在養神。
謝昭昭也不着急。
等了片刻,那女子緩神一陣,不答反問:“你姓謝嗎?
”
謝昭昭蹙眉,細細打量着女子并不開口。
女子又說:“是不是涼國公謝威家的小姐?
”
謝昭昭問道:“你知道她?
”
“何止是知道……”女子虛弱地垂着眼簾,“我、我看過你的畫像,我腰間有個荷包,你打開瞧一瞧。
”
謝昭昭目光落到她腰處,的确有個鼓起的地方,便探手過去。
紅霞冷道:“小姐小心她使詐。
”
“嗯。
”
謝昭昭應了一聲個,謹慎地挑開那處鼓起,裡面果然有個荷包。
謝昭昭隻看了一眼神色便陡然一變,“你從何處得來這個東西?
說!
”
“是這荷包的主人給我的。
”女子虛弱道:“不管你信不信……這裡頭還有個東西。
”
謝昭昭立即打開。
荷包裡是個血玉的戒指,也是謝昭昭熟悉的物件——這是她當年送給四個謝長珩的及冠禮。
謝長珩還打趣過她,及冠不送冠和簪子,給個戒指敷衍了事。
但其實這戒指是謝昭昭親手所琢,玉的成色極好,但是雕琢手藝極差,這東西絕對做不得假。
“你認識我四哥?
”謝昭昭立即追問道:“他人在哪裡?
”
“我也、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這東西是他以前給我的……”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弱:“我是專程來找你……找你的……”
話音未落,那女子昏了過去。
謝昭昭還想追問卻是不能,隻好讓紅袖和紅霞把人擡進去。
陸景榮安撫道:“你别着急,她沒什麼傷病,迷藥過了人就會醒。
”
而剛才灌藥和紮針,本也是讓她暫時清醒詢問一二。
謝昭昭點點頭,看着手中的荷包和玉戒指神情十分凝重。
她心裡是信了那女子七八分的。
四哥和這女子也不知是什麼關系……她說不知道四哥在何處,難道四哥出了什麼事情……
那,四哥又和這啟州城的情況有沒有關系?
……
那女子昏沉了一整日。
謝昭昭也憂思了一整日,本該好好休息卻睡不着。
陸漢秋那邊用了一整日的時間,撬開了幾人嘴巴,但這幾人顯然隻是小喽啰,隻知聽命行事,上頭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卻是一問三不知。
“确定是真的不知道?
”謝昭昭半信半疑。
陸漢秋點頭:“大緻是真的……他們基本都沒見過相互真容,每日除了訓練便是訓練,是毫無感情的殺人機器,接命令也是放紙條到他們所住的地方。
”
“他們二十人一隊是一個房間,接到命令之後結隊離開辦事……聽起來那住的地方似乎是在地下,百裡之外,還要派人前去勘察。
”
“嗯。
”謝昭昭點點頭,“訓練這樣的一批人需要金錢、地方、人手。
”
“想想當初周王在京郊訓練死士,那個冥樓,這些年全靠官員賄賂和幽雲之處的銀錢供養,如今這批人也不知是靠什麼供養。
”
“不知道……順着線索查下去就清楚了。
”
這總算也是一點小的進展。
謝昭昭前去看了那女子一次,女子還在昏睡,謝昭昭便到院内去查看那個怪人身上的鐵衣。
這鐵衣似甲非甲,全身上下多個焊接過的地方,顯然是生生焊上去的。
想想一個正常人如果被焊在這樣的鐵衣之中,别說如何生活,隻是焊死的那過程就足以讓人絕望透頂。
她細細地摸索着鐵衣焊接的縫隙,以及其餘連接的位置,思忖拆除這鐵衣的方法。
把那女刺客送進去之後,謝昭昭曾找陸景榮詢問過,拆除鐵衣的方法,但陸景榮茫然搖頭,表示這種情況他也沒遇到過。
謝昭昭也有些犯難。
昨天陸漢秋是用小鋸在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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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法子倒不是不能行,那鋸子還是在鐵甲上留下痕迹了的,但頗費時間,不知要弄到什麼時候才能徹底把這鐵衣破開……
又有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給他們?
耳中響起一聲連着一聲的馬蹄踢踏。
謝昭昭蹙起柳眉,緩緩朝着驿館大門方向看去。
不過片刻,有個差役臉色難看地奔了進來,“不好了姑娘,外面來了一隊官兵,把驿館圍了起來!
”
“知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官兵?
”
“說是啟州大營的。
”差役禀報:“拿了啟州司馬的手令,前來讨要那鐵衣怪人,要咱們立即把人交出去,否則就沖進來搶人!
”
紅袖臉色一變,“他們這麼嚣張?
”
“你看着這個怪人。
”謝昭昭站起身來,把軟鞭仔細地盤好别在腰後,“我出去瞧瞧。
”
“好——”紅袖點頭說道:“小姐小心。
”
謝昭昭“嗯”了一聲,大步離開。
到了驿館門前時,隻見烏壓壓一群騎着高頭大馬穿盔戴甲的士兵停在門前。
為首的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将領,提着馬缰居高臨下看着謝昭昭,頤指氣使道:“怎麼出來個黃毛丫頭?
快點把人交出來,否則别怪老子無情!
”
謝昭昭面不改色:“你是何人?
”無盡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