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笃定比爾・霍頓會接受你的想法的？
正如他之所說，一旦在他的助力下讓咱們華國擁有能夠投入到戰争中的超智能意識化仿真人類機器人，那他必然會被英倫，乃至于整個西方世界視為叛徒，而且是難以再有容身之處的那種！
”

　　一離開九号實驗室。

　　李元歌便是按捺不住地問了起來。

　　“仔細分析比爾・霍頓這一路走來的種種經曆跟行為，不難揣摩出這位瘋子教授的内心世界！
”葉辰輕飄地回答道。

　　“所以你就認定比爾・霍頓不排斥你提出的想法，或者說是決定？
”李元歌道。

　　“對，他需要的隻是一個理由，一個能讓他接受的理由，然而華國的仁厚，愛好和平，追求和平便是最好的理由說辭，即使說這個理由再是空泛都好，可對比爾・霍頓來說，已經足夠了！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一個原因，就跟比爾・霍頓自個說的那樣，一旦離開咱們這邊，他将再也不會遇上類似的投資人或金主！
哪怕說西方世界視他炙手可熱的香饽饽，哪怕西方世界願意給他提供再多的研發經費以及福利待遇都好，但也絕不會像咱們這邊如此放任着他，無條件地信任着他！
”

　　葉辰笑着搖頭繼續道，“而這對比爾・霍頓而言無疑是極其重要的，因為我相信即使仿真人類機器人大功告成，從而得以讓他比爾・霍頓的大名被載入史冊都好，他都不會就這麼退休的，一定還會繼續在改變世界的道路上探索下去的，這也意味着他需要能夠完全信任他，放任他，支持他的投資方，然而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全世界可能隻有我，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

　　李元歌迎聲高頻眨起了眼。

　　随後咽聲道，“你是不是把身邊所有人的内心世界都給看透了？
是不是無論對上身邊的哪個人，你都有足夠把握能夠拿捏住他們的心理？
并且由此去針對性地駕馭他們？
”

　　“額，怎麼問這個？
”葉辰有點意外。

　　殊不知李元歌沒去回答這一問題。

　　而是繼續追問道。

　　“是不是也包括我在内？
”

　　“非得讨個明白？
”葉辰搖頭失笑。

　　而這話在某種程度上無疑也是給出了答案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想讨個明白！
”李元歌道。

　　“呼――”

　　葉辰笑着吐了口氣，“對，要不然我也不敢當這種甩手掌櫃！
”

　　哪怕已經知道答案。

　　可聽葉辰如是大方地承認，李元歌還是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接着道，“你沒記錯的話，你大學隻是選修的心理學而已吧？
”

　　“真正的心理學不是從書裡學的，更不是坐在課堂上聽那些教授專家就能獲得造詣！
真正的心理學歸根結底隻是人性二字，隻要能夠摸透人性，那就是頂級的心理大師！
可惜的是，能夠摸透人性的人太少了，不是他們不夠聰明，更不是他們不夠敏銳，而是他們的成長背景跟成長經曆決定了他們的上限！
”

　　微一頓聲，葉辰再是以一種自嘲的口吻說了起來，“在我的孩童時期以及青少年時期，雖然過得比我慘的人有，但不同于那些人的是，從我幾歲開始時，我就總是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讓自己的人生不用那麼凄慘，于是從那時候起，揣摩人性就成了我的愛好，不，不能說是愛好，應該說是我必須要做的一件事，所以說整個孩童時期青少年時期，包括步入大學踏出社會，我幾乎無時無刻都沉浸在對人性的剖解中！
”

　　“不累嗎？
”

　　在葉辰頓下聲後，李元歌咬唇問道。

　　“當你見過人性那些醜陋的面目後，你就不會覺得累了，相反...會熱衷于剖析的，因為那時候腦子裡會植入一種根深蒂固的思維想法，那就隻有把控到人性，方才是自己的立身之本！
”葉辰不以為意道。

　　“我還有一點不理解，既然你看得如此之透，為什麼當初還會選擇堕落？
為什麼還要将自己的人生捶入那種深淵？
”李元歌問道。

　　“這就跟人類出軌一個道理，明知道很可能會讓自己的家庭分崩離析，卻都還是去踏出那麼一步，所有的所有都歸于誘惑跟欲望，哪怕自己清楚鮮亮的誘惑跟欲望裡面蘊藏着的是毒藥都好，而隻要踏錯那一步，大概率就會迎來滿盤皆輸！
當年首次創業失敗後，一諾沒怪過我，反倒還不停在鼓勵我，但是她父母以及親戚等等所有人的那些刺耳聲音，逐漸逐漸吞噬了我的理智！
”

　　“在我創業之前，我還是可以忍受，還是可以當成耳邊風的，但在創業失敗後，性質就變了，于是乎...哪怕我知道賭博絕對是死路一條，可還是抱着僥幸心理踩入了那個泥潭，起初時隻是想着赢點錢來為自己那失敗的創業進行翻盤，但你知道的...賭博那玩意總是先吃甜頭再挨刀子，漸漸地也就越陷越深，陷得越深就是越往裡陷，因為那時候的思維想法已經完全扭曲了，覺得已經一無所有了，就沒什麼好再去顧忌的了！
”

　　“随着思維想法的徹底扭曲，性格跟内心世界也必然是跟着被颠覆的，也就是在那種背景下，我成了我過去想都不敢想的人渣敗類！
萬幸的是，在知道一諾跟悠悠是真的要離我而去，在知道等着我的即将是真正的一無所有後，突然就幡然醒悟了！
”

　　言及這些，如今葉辰的眼中縱是仍帶着無盡愧疚，但臉上也算是相對較為坦然了。

　　“所以要不是一諾的父母跟那邊的親戚，也許你當初就不會堕落成那樣了？
”李元歌道。

　　隻是話一出口，就察覺到自己這話說得有多不妥了，“抱歉，我沒别的意思，我隻是...”

　　不等李元歌把話說下去，葉辰笑着打斷，“沒事，因為确實是這樣，如果當初不是他們，我應該不會堕落，但話又說回來，我也得感謝他們，要不是他們，可能我也不會有今天，這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因果了！
”

　　“能不能再問你一個問題，當初你是因為什麼才導緻創業失敗的，能說說嗎？
”

　　李元歌趁這個機會好奇地問出了盤旋在内心深處多時的問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