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多了,江芸思自己都覺得可笑。
她看了一眼秦薇淺,勾着嘴角,說:“秦小姐,我們就先進去了。
都是一家人,希望你不要把事情鬧得太難看,否則最後丢人的未必是我們。
”
留下一句話,江芸思十分高傲地從秦薇淺面前走過,大搖大擺進入江家分公司。
蘇婉琳滿臉微笑地朝着江芸思跑過來,十分熱情地說;“芸思小姐,您可算來了。
”
江芸思說:“秦薇淺在後面,你在分公司工作,也該清楚自己的主人是誰。
”
蘇婉琳說:“我是江家主一手提攜的,自然清楚我的主人是誰,秦小姐現在隻是暫時管理江家分公司,并非真正的主人,您就不一樣了,您的身份和地位,跟秦小姐不一樣。
”
雖然沒有明說,可邊上所有人都看得出來蘇婉琳這是在讨好江芸思呢。
平日裡,蘇婉琳見到秦薇淺的時候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從來不敢正面跟秦薇淺交鋒,隻要是有秦薇淺的地方蘇婉琳都會竭盡全力避開,如今倒是好,江芸思一來,她直接開啟了十足的馬力拍馬屁。
秦薇淺在分公司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見到蘇婉琳這副面孔。
江浩初也沒有想到眼前的女人竟然這麼厚顔無恥,惡心得渾身顫栗,他說:“這個蘇婉琳也太不要臉了,我之前還以為她是認慫了,想要老老實實在分公司工作呢,沒想到她是這種人,真是氣死我了。
”
“她畢竟是江亦清一手帶出來的人,怎麼可能輕易背叛。
”秦薇淺其實一點也不意外,這一切她認為都很正常,都在她預料之中。
江浩初說:“那也不能這麼不要臉吧?
你這麼大個人還在這裡呢,我真是沒有想到她的眼睛竟然這麼瞎。
江家再怎樣好,也是旁支,就算是江啟回國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江少東家就是江家的主人,他們這麼信誓旦旦,難不成以為自己能夠除掉江少東家,鸠占鵲巢霸占人家的家産?
”
江浩初罵罵咧咧地把心中的不滿全部宣洩出來。
從他身邊走過的江芸思剛好聽到這些話,她的腳步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了江浩初一眼,深邃的眼中閃爍的光芒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你看我做什麼?
”江浩初心生疑惑。
江芸思說:“你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禍從口出,明白嗎?
”
“多謝芸思小姐的提醒,我說的都是實話,難道你們做了這種事情還不允許别人說嗎?
這未免也太霸道了點吧?
”
江浩初不以為意。
江芸思說:“什麼是實話?
你真的清楚嗎?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攀上江珏這根高枝兒自己就能夠出人頭地了?
”
“我并未這麼想過。
”江浩初否認。
江芸思說;“那麼,你這麼着急為秦薇淺正名,是為了什麼?
”
“芸思小姐對我的意見很大。
”江浩初直言。
江芸思說:“我們隻是來正常視察江家旗下的分公司,何錯之有?
你若是心中有不滿的,可以離開,這裡也不需要你。
”江芸思直接轟人。
江浩初可沒有這麼傻,他說:“視察江家旗下的分公司那也隻有主人家才能夠這麼做,芸思小姐作為旁支的人,是一點資格都沒有,不僅你沒有,你的父親也沒有,你們旁支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這個資格。
”
江芸思的臉色愈來愈沉。
周圍的人也幾乎屏住呼吸,所有人都朝着兩人看過來,很顯然,他們都沒有想到江浩初的膽子竟然這麼大,竟然敢公然跟江芸思叫闆,并且還是當着江啟的面!
一時間,周圍的人都停住腳步,包括蘇婉琳,也被江浩初的話給氣到了。
蘇婉琳非常會拍馬屁,這個時候自然少不了她在一旁給江芸思撐腰,她直接就對着江浩初罵道:“你懂什麼?
你一個江家旁支的外門親戚,連給芸思小姐擦鞋的資格都沒有,若不是因為有人提攜,你怎麼可能有資格出現在這裡,我告訴你,芸思小姐才是江家真正的小姐,你跟芸思小姐作對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
“你一個下屬插什麼話?
這裡還輪不到你插嘴。
”江浩初直接罵回去。
蘇婉琳很生氣:“我是分公司的負責人,我怎麼就沒有說話的資格?
”
“什麼負責人?
我才是江少東家欽定的負責人,你什麼也不是。
”江浩初直接罵回去。
蘇婉琳很憋屈,她氣得直跺腳,但她沒有繼續和江浩初吵架,而是将目光投向江芸思,因為蘇婉琳很清楚,江芸思一定會為自己做主。
而江芸思也很看不爽江浩初這個人,冷哼一聲的她壓根就沒有理會江浩初,直接對蘇婉琳說道:“帶路,無關緊要的人不必理會。
”
“好的。
”蘇婉琳連忙開路。
至于江啟,俨然一副自己才是江家主人的架勢。
分公司的人看到江啟時都會下意識打招呼。
但,這也僅僅是那些個在企業幹了多年的老員工罷了,除了他們,其他人見到江啟都沒有任何反應。
江啟也真是夠自信的,來了分公司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開高層會議,他大概是想要好好整頓一下公司高層并給秦薇淺一個下馬威吧,但是江啟沒有想到的是,分公司的高層早就已經大換血,大部分人都是秦薇淺的人,沒有秦薇淺的允許,他們是不可能聽從江啟的安排前去會議室的。
江啟在會議室等了許久,蘇婉琳一直站在門口,看着空蕩蕩的會議室,她挨個去高層辦公室通知企業的管理人員,結果給江啟面子的人卻寥寥無幾,能夠聽從江啟安排的,也都是一些年過半百的老員工罷了,至于一些稍微聰明一點的人被指名道姓要去開會的時候,他們直接就跑了,說是有生意沒談,開着車子就離開公司,也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大概是故意避開江啟的吧。
秦薇淺耐心地在自己的辦公室等了許久。
封九辭也在。
“你一點也不害怕?
”封九辭忽然問了一句。
秦薇淺說:“如今分公司大部分高層都是我舅舅的人,我相信他們。
”
“你就不怕有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
”封九辭反問。
秦薇淺說:“怕呀,不過怕有什麼用?
整個公司都是這樣的人,背後裡捅刀子的人我又不是沒有見過,既然江啟要來給我下馬威,我自然要受着,剛好也可以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忠心對我。
”
封九辭說:“你挺聰明的。
”
“我本來就很聰明。
”秦薇淺不滿意的哼了聲。
封九辭笑了笑,回答:“沒錯,你是挺聰明的。
”
“我怎麼感覺你在笑話我?
”秦薇淺有些不高興。
封九辭說:“我去會會他吧。
”
“你要去見江啟?
”秦薇淺站起來。
封九辭說:“他既然來京都了肯定是有事情要做,我去見他,總好過你去見。
”
“好,我陪你。
”
偌大的會議室,除了江啟和江芸思之外,别無她人。
秦薇淺到的時候,整個會議室都空蕩蕩的,她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蘇婉琳,什麼也沒有說,推開門走入會議室。
江啟擡頭時,銳利的目光跟秦薇淺的視線撞了一下,秦薇淺感受到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壓,卻沒有半分恐懼,而是非常認真地走進去。
她坐在封九辭身邊,十分安靜。
江啟的目光也随之落在封九辭的身上,他說:“你就是芸思看中的男人?
”
“我們已經取消婚約了。
”封九辭回答。
江啟說:“芸思條件不差,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跟她取消婚約。
”
“因為秦薇淺。
”封九辭也懶得拐彎抹角。
江啟的視線落在秦薇淺的身上,他冷笑:“這個女人配不上你,她不夠聰明,也不夠漂亮,我的女兒就不一樣,畢竟是江城第一豪門養出來的女兒,學曆樣貌都在她之上,你若是和芸思在一起,對你的公司大有裨益,我覺得你可以重新考慮一下跟芸思重歸于好這件事,對咱們兩家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事。
”
此話一出,四周安靜極了。
江芸思更是難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父親,很顯然,她沒有想到江啟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江芸思連忙解釋:“父親,我和封九辭的事情已經說開了,我們兩人也已經取消了婚約,賠償,他也給我了。
”
“我知道。
”江啟打斷江芸思的話,繼續對封九辭說:“你既然早早就認識芸思就應該知道她是一個非常有本事的人。
她年紀輕輕就帶着江風離開江城,到京都打拼,如今的地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望塵莫及,你是一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找一個秦薇淺這樣的人,比不上芸思,她比任何女人都有能力助你上位,你們封家不是一向都想成為像趙家那樣的豪門嗎?
我們雙方聯手,就算是趙家在我們面前也算不得什麼東西。
”
江啟繼續忽悠,還是當着秦薇淺的面。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的秦薇淺除了無語之外别無其他。
她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被人無視得這麼徹底!
她這麼大個人就坐在封九辭身邊,江啟說這種話之前是不是應該避開自己,跟封九辭好好談?
秦薇淺寒着臉,說:“我這樣的人比不上江芸思?
呵,江啟,你怕不是眼睛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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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江珏,你什麼也不是。
”江啟回答。
秦薇淺說:“沒錯,我是仗着我舅舅的勢,又如何?
不過有一點你們說錯了,就算我舅舅不在,也改變不了我是江家主人的事實,你是長輩,我本不想對你太不敬,但轉念一想,尊卑有别,江老爺既然那麼看重身份和地位就應該知道,你們和我的差距。
”
她清脆的聲音帶着幾分不屑。
江啟說:“一個快死絕了的家族,有什麼尊貴的?
沒有人脈,沒有香火延續,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江珏這孩子應該很清楚這個道理。
”
秦薇淺側在身旁的手緊緊握成拳狀,她聽得出來,江啟這是在嘲諷舅舅一家子全部死絕了,他說這話的時候秦薇淺還能感覺到江啟言語中的幸災樂禍,似乎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一件大好事。
若說舅舅一家子為何會在短短數年時間死絕跟江啟沒有半點關系,秦薇淺是一點也不相信!
她十分厭惡眼前這個一頭黑發的男人,雙手幾乎要把手掌心給扣出血來。
封九辭注意到秦薇淺失态,握住她的小手,把她的手指一點點掰開。
秦薇淺茫然的望着男人帥氣的臉,他隻是沖着自己微微一笑,不知為何,秦薇淺的怒火消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