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也沒想到,她突破時,會引起這麽大的陣仗。
在這恐怖的魔氣衝刷下,她的修為距離魔王境越來越近,到最後,隻剩下一層薄如蟬翼的屏障,橫亙在天魔境與魔王境之中。
海量的魔氣,還在接連不斷地從四面八方湧來,被許春娘吸納入體,化作混沌真氣,融入道果魔種之中。
不知不覺間,道果魔種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如同心臟般,有規律地跳動了起來,“咚、咚……”
道果魔種的每次跳動,都在衝擊著那層屏障。
隻是這衝擊的力量,還很微弱,撼動不了屏障分毫。
“咚咚、咚咚……”
隨著時間的推移,道果魔種跳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衝擊的力度,也越來越強。
在這持續又強烈的衝擊之下,屏障終於震顫起來,且震顫的幅度越來越大。
終於,在某一次道果魔種的衝擊下,“哢嚓”一聲,這層薄如蟬翼的屏障,出現了一道裂口。
同一時間,許春娘周身的氣勢再次攀升,修為由天魔境,一舉破入了魔王境。
在她修為突破魔王境的刹那,天空驀然裂開,一道黑色的雷霆,以迅雷之勢,朝著許春娘劈落下來。
這道黑色雷霆,落到她的身上,卻沒有對她的身體造成任何實質性的損傷,而是直接劈向她的神魂。
隻是這道黑色雷霆剛一接觸到她的神魂,就被她神魂中的魂符擊毀得一乾二淨。
緊接著,餘下八道接連落下的黑色雷霆,也被她神魂中的魂符輕易擊毀。
遠遠看到這一幕,金甲王三人面露異色。
“是煉魂之劫,居然有人在這沙淵之中,突破了魔王境!
”
三人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驚色。
沙淵中有許多魔王境沙獸,還有其他不可預知的危險,居然有天魔境修士,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下進入了沙淵,還僥幸突破到了魔王境。
金甲王目露沉思之色,“與我們一同進入沙淵的,除了許春娘和坤淩,再無旁人了吧?
”
獨角魔王目光微閃,“他們兩人被時空亂流卷走後,生死不知,鬧出這番動靜的,莫非是這兩人其中的一人?
”
金甲王目光先是一亮,隨後又黯淡下來,微微搖頭。
“不太可能。
”
莫說是那兩人,便是他被卷入了時空亂流,都沒把握能夠順利脫身,許春娘和坤淩的命運,在他們被卷入時間亂流的時候,就已經注定。
“或許有旁的人,自其它入口進入了沙淵,也未可知。
”
獨角魔王輕咳一聲,“煉魂之後,還有九道天火,天火之後,還有金水之雨,這三道劫難一道比一道更難,渡劫者未必能挨得住,且再看看吧。
”
就在幾人說話間,遠處天邊的黑色雷霆消散一空,大片燃燒著火光,染紅了整個天際。
不時有火光挾焚盡萬物之勢,如流星般降落。
這熊熊火光,正是幾人口中的天火。
九團天火降下,天邊的火光漸熄,一條金色的河流,倒掛於高空之上。
這條河,正是金水河。
許春娘擡起頭,看向高空中靜靜流淌著的金水河,目光平靜無波。
待到河水翻湧,金色的水珠自其中滴落時,她乾脆翻出重劍,為自己遮擋金雨。
重劍既寬且厚,將許春娘的身影牢牢地護住了,一滴又一滴的金雨,灑落在重劍上,發出“嗤嗤”的腐蝕之音。
沒多久,重劍光滑的表面,就被金水腐蝕出了一個個細小的坑洞。
見狀,許春娘不急不緩,驅動混沌真氣凝聚出重之法則,又重新融入重劍之中,修複著劍身上大大小小的坑洞。
經過她的修複後,劍身又重新變得光滑平整,像是從未被腐蝕過一般。
時間悄然流逝著,金色的雨滴,不知何時已漸漸平息,金水河悄然退去,沙淵中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至此,許春娘的修為,終於穩固在魔王境,那潮水般湧來的魔氣,也在緩緩消退。
許春娘睜開眼睛,眼中有奇芒一閃而逝。
沒來得及細細體會一番突破後的感受,她挑了挑眉,轉頭朝著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她的神魂感知中,出現了三道魂息。
更有意思的是,這三道魂息,居然是她的熟人。
金甲王、獨角魔王,以及白紗。
不,不止是三道魂息,還有跟在三人身後的,第四人!
之前許春娘僅有天魔境修為時,為了不得罪金甲王,隻能被迫同他虛與委蛇。
不過現在,她可不怕他們了。
許春娘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微笑,獨角魔王和白紗應該想不到,她還活著吧?
等他們再次看到她時,表情一定很精彩。
想到這裡,許春娘嘴角的笑意漸深,主動邁步,朝著幾人的方向走去。
走在最前方的金甲王似有所察,驚疑不定地停了下來。
“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麽……”
話音未落,獨角魔王的面色微變,眼中流露出一絲震驚。
怎麽可能,那名為許春娘的人族,不是被自己親手送入了時空亂流之中嗎?
她怎麽可能還活著,而且還突破到了魔王境!
魔王境……
想到這裡,獨角魔王心中閃過一個猜想。
莫非先前那些異象,都是許春娘突破時,所引起的?
他下意識地朝著白紗看去,卻正好看到白紗微沉著臉,衝他微微搖頭。
她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
但原本應該死去的人,突然出現在聖池附近,修為還晉升了一個大境界,讓白紗的心底,生出了幾分猜疑和忌憚。
金甲王沒有留意到兩人的小動作,確認過那道氣息是許春娘無疑後,他轉過身,看向獨角魔王和白紗,面露驚喜之色。
“是許春娘!
她不僅還活著,而且還突破到了魔王境,先前那陣仗,十有八九就是她突破時鬧出來的!
她既然還活著,我那坤淩外甥,應該也在這附近。
”
“是麽?
”
獨角魔王扯了扯嘴角,心裡卻在盤算,若是許春娘將他做的事捅出來,金甲王究竟是會相信她還是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