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過年

　　如果顧清菱知道，估計也會很開心。

　　畢竟，在姚安宏身上，她還是花了不少心血的。
若是他能夠成為一個被別人“認可”的優秀學子，也是對她的一種認可，不是嗎？

　　聽著姚安宏巴拉巴拉，如何吹捧那兩個窮書生，顧清菱笑著點頭，沒有潑任何冷水，十分讚成他與他們往來。

　　她發現，自從姚安宏認為那兩個人之後，不僅話變得多了起來，人也活躍了一些。

　　說起來，他也不過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罷了，要不是往年被逼得緊了，也不會是一副病秧秧的樣子。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些少年的鮮活氣息，也是件好事。

　　家裡沒有好的“模仿”對象，能夠在外面找幾個讓他學習、借鑒的成年人，說不定以後他就能找成他們那個樣子。

　　對於周宇生、葉茂盛，顧清菱事後讓人做了一個調查，了解得更細了一些。

　　甚至，顧清菱有細細想過，若是明年二人下場有好消息，她要不要把家裡的姑娘嫁過去。

　　畢竟，姚七小姐、姚八小姐已經到了要相看人家的年齡。
男人可以晚兩年再談，但姑娘的花期可拖不得，一旦拖過了花期，可就錯過了婚姻市場，成為“沒人要的”了。

　　顧清菱即使再不讚同這個時代，在她沒有辦法改變這一切以前，也隻能先隨一個大流。

　　不過此事不急，再怎麽也要等明年縣試結束，說不定還能遇到更好的選擇。

　　此事顧清菱也隻是在心裡過了一遍，並沒有跟任何人透露。

　　周宇生、葉茂盛二人齊齊打了一個噴嚏。

　　姚安宏還以為他倆是受了涼，連忙讓人送了薑湯過來，讓他們無論如何也要喝一碗。
明年就要下場，這個時候要生了病，就耽誤備考了。

　　周宇生、葉茂盛沒有推脫，感謝了幾句，喝完了那碗薑湯，繼續與姚安宏等人“對題”。

　　天，越來越冷了。

　　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
又是一場大雪落下，化雪的時候，一陣冷風過來，能夠冷得把人的耳朵凍住。

　　如非必要，顧清菱已經不想出門了，整天呆在家裡逗逗奶娃娃，看看書，一天也就過去了。

　　這種安逸的日子，讓顧清菱舒服得幾乎忘記了光蔭。

　　因此，當大丫鬟春天提醒她要過年了，她還有些恍惚。

　　“今個兒就二十九了？
沒想到時間過得那麽快……”

　　春天捂嘴笑：“前幾天老太君還問奴婢是不是要過年了，現在確實要過年了，老太君到還嫌棄人家快了。
老太君，今個兒太陽不錯，你要不要出去轉轉？
”

　　“算了，太冷了，還是等過幾天暖和了再說吧。
”

　　沒有一會兒，姚大夫人、姚二夫人、姚三夫人便帶著丫鬟奴仆過來了一趟，就明日過年的安排做了最後一次“確定”。

　　相較於顧清菱的上輩子，這個時代的過年氣氛還是滿濃的，采購年貨、大打除、貼桃符……一樣一樣準備起來，起碼要半個月。

　　這，還不包括之前要準備的過冬儲備。

　　要講究一點的人家，要一個月也可能。

　　姚大夫人是第一次全權負責過年的事情，又是在異地，自然是小心又小心，拿了那計劃，反覆與顧清菱確定，就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被顧清菱給挑刺了。

　　姚大夫人抱著“小心無大過”的態度，顧清菱全都看在眼裡，她自覺自己已經做得很到位了，姚大夫人還要如此，她也沒辦法，隻能睜隻眼，閉隻眼，假做不知。

　　隻要姚大夫人不犯錯，她就“配合”姚大夫人，安了姚大夫人的心好了。

　　你配合，我配合，一時間姚家後院難得的其樂融融，一派和樂之像。

　　年三十，姚大爺、姚二爺、姚三爺、姚安宏難得休息一天，隨其他人一起聚到顧清菱的院子，熱熱鬧鬧地吃了一個團圓飯。

　　當然了，如果姚六爺的臉色不那麽難看，那就更好了。

　　顯然，他對於“團圓飯”裡沒有陳老姨娘這件事情非常不滿，雖然什麽也沒說，但擺了臉色。

　　在這種時候，也沒人想要戳顧清菱的黴頭，即使看見了，也當做沒看到，隻撿了一些好聽的話拿到顧清菱跟前講，把她哄得喜笑顏開。

　　姚二夫人嘴裡，一會兒誇老太君會養人，就是二爺這樣的公子哥都知道讀書院，指不定明年能夠給老太君考出一個好成績。

　　“他是什麽人，我這個當娘的還不知道嗎？
”顧清菱指著姚二爺笑了起來，“就他那潑猴模樣，他還能給我考出一個狀元不成？
他啊，給他哥湊數還差不多。
”

　　“娘，你怎麽能這麽說？
你這麽說，兒子可就不服了……”姚二爺驚叫著，自我犧牲了一番，就當是彩衣娛親了，“娘，你真當好狀元那麽好考啊？
這天底下我讀書人，能夠考中狀元的又有幾個？
要狀元真那麽好考，那就是狀元了！
”

　　顧清菱笑著瞪他：“哎喲，你這才讀幾天書啊，竟然也知道天下有幾個狀元了，我還一直以為這狀元是數不清的。
”

　　“娘……”

　　“撲哧……”一聲，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屋子裡的笑鬧聲，驅散外屋外的寒意。

　　到了天色漸黑，顧清菱還給幾個小的發了炮仗，讓姚二爺帶著他們到院子裡放上一放。

　　本來姚安馨是不想去的，但顧清菱道：“去吧，做姑娘的時候就是要暢暢快快的玩，隻有什麽都摸過了，玩過了，體驗過了，等你以後大了才不會後悔。
”

　　“走吧，堂姐。
”姚安玲正是活潑的時候，主動拉了姚安馨地手。

　　姚安馨便有了些意動，順從地衝顧清菱屈了一下身子，跟著姚安玲跑出了屋子。

　　姚二夫人囑咐著姚二爺，帶小孩子玩沒問題，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就是一個炮仗而已，也沒什麽。
”姚二爺完全不覺得有任何問題，他打小就放過，這玩意兒閉著眼睛，他都知道怎麽放。

　　院子裡，幾盞紅色的大燈籠，幾個奴仆清了場。

　　姚二爺召喚著兒子、侄女過來，教他們怎麽玩。

　　姚安馨身處其中，聽著堂弟堂妹嘰嘰喳喳的聲音，心裡也被染上了些喜意，待她真的點燃了一個炮仗著，聽著它“碰”的一聲炸響，就好像炸在了她的心裡。

　　碰——

　　一抹暖洋洋的記憶，就這樣落下了痕跡。

　　即使在未來，姚安馨嫁入高門，也像顧清菱一樣成了老太君，每到過年，她的腦海裡也總會憶起這些溫暖的回憶。

　　到了那時，她終於懂得，老太君到底教了她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