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裡有一股濃鬱的飯菜香，雲團看了看鍾，現在不過下午五點零二，平時的飯點都在四十分鍾後，他們今天為什麽這麽早？

　　她搖搖頭，準備去小食堂吃飯。

　　剛一開門，雲團就看見走廊盡頭，景氏兄弟推著坐輪椅的北熙，三人一同看著窗外將墜未墜的烏雲。

　　行為藝術？

　　雲團走過去，擡頭望，那裡除了烏雲什麽也沒有。

　　“你們在幹嘛？
”她看了一會兒，輕聲問道。

　　景和一臉高深莫測，他小聲說：“我們在看有沒有無人機。
”

　　“一定要用眼睛看麽？
”雲團不解，這玩意兒用雷達掃一下不就行了？
再不濟，每天那麽多人巡邏，也輪不到這仨盯著……

　　她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菜香。

　　這氣味不來自衣物，好像是從景煜跟北熙的腦袋那邊傳過來的。

　　“景和，你把菜倒他倆頭上了？
”雲團錯愕地瞪圓了眼。

　　景和心虛地摸了摸鼻尖，“我隻是一時沒有拿穩，這是意外而已，已經陪著罰站了。
”

　　“陪？
”雲團轉頭。

　　景煜低眉，幽幽地說道：“洗了幾遍都沒把菜味洗掉，站這兒通風散味道呢，你瞧，北熙臉都綠了。
”

　　聞言，雲團細看了一眼，點頭，“真的耶。
”

　　北熙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他腿上的繃帶似乎換過了，白得紮眼。

　　“所以你們還沒吃晚飯咯？
”雲團問著，又看了眼天邊的烏雲，這氣悶煩躁的感覺……晚上似乎要下大雨。

　　“嗯，沒呢，托他的福，中飯也沒怎麽吃……”北熙幽怨地搭腔，“真是沒想到，有些人年紀一大把，連走路都走不穩。
”

　　景和自知理虧，沒有反駁，隻是站在一邊，沉默著。

　　雲團的重點卻不太一樣，“那我是不是不用單獨去小食堂吃晚飯了？
”

　　“嗯，一會兒餐車會跟著電梯上來。
”景煜歎了口氣，滿頭的洗發水混合菜湯的氣味讓他有些煩躁。

　　“那回屋吧，正好都在，我有些事情想問。
”雲團推著北熙的輪椅就往回走。

　　景煜眉頭一挑，跟在後邊。

　　景和手忙腳亂地關上窗戶，落了鎖，才回三角屋。

　　圍在桌邊的時候，窗外突然一道雷劈下來，房間的燈閃了一下，徹底熄滅。

　　雲團不慌不忙地從櫃子裡翻出應急手電，豎在桌子中間。

　　由於白光是從下往上照的，光照得屋裡每個人都像是怨氣十足的厲鬼。

　　“你們知道副本縫隙嗎？
有一些破敗的建築物，有人能在其中能擁有絕對的控制力，這幾次維護副本，我都嘗試尋找它，但一無所獲。
”

　　她簡單地解釋，順便提了一嘴鶴羽上次在副本縫隙口出狂言的事情。

　　景氏兄弟和北熙都沉默了一回兒。

　　雲團擡頭看著頂燈，估計剛才那道雷損壞了附近的電力設施，搶修也需要一陣子。

　　北熙的雙眉之間聳起一座“小山”，由於底光的關系，普通的皺眉表情也變得有些驚悚，“鶴羽這個人我見過，和普通主播不一樣，陰森森的，總覺得他心裡憋著一股勁兒，陰晴不定，不像人。
”

　　“那副本縫隙呢？
”雲團接著問。

　　鶴羽確實不像人，現在也不能算人了，他還擁有一些爬行類動物的基因。

　　“可能是無法修複但又不能完全銷毀的副本吧？
或者一些遺留問題，畢竟我們任職的時候，樂園就是一整個成熟的系統了。
”景煜調整了一下手電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