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擰了下手裡的擀麵杖,從擀麵杖裡面抽出一根圓形的刀。
刀口是那種十字梅花狀,有鋸齒,刀身上有倒刺,這樣一柄刀捅進去,再拔出來,兩重傷害。
而且因為是十字形的刀口,所以一旦對皮肉或者五髒六腑造成傷害,縫合起來都賊費勁。
用什麽武器,多少能折射出用武器之人的性格。
而這種武器,非常陰險,歹毒。
很快,老嬤移到了大夫人那個手下的跟前,老嬤手裡的武器也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刀口抵住對方脖子上的皮。
一點梅花的刀痕印在對方的皮膚上,血滴子一滴一滴掉到地上。
“大姐,叫你的人收手,大半夜的搞這麽大陣仗,我可不想吵到左鄰右舍!
”
吵到左鄰右舍事小,驚動了官家那邊,就不好辦了。
前幾天一直被盯梢,這兩天那種被盯梢的感覺才稍微散去,儲秀萍可不想因為這些而再次招來關注。
“數到三,你不收手,老嬤就下手了。
”
儲秀萍架起了二郎腿,擡起手撫摸著光滑的手背,眼角餘光斜昵過大夫人的臉。
“三,二……”
“停!
”
大夫人迫不得已,不得不下令收手。
剛才還兵刃相見的鋪子裡,頓時安靜下來。
儲秀萍朝鋪子門那邊擡了下下巴,立刻就有手下過去將鋪子門關了起來。
看到儲秀萍關門,大夫人立刻緊張起來,因為她擔心是要關門打狗。
啊呸,不是不是,才不是狗呢,他們是人!
她是擔心這是儲秀萍的一個陰謀,因為儲秀萍這個人的手段,大夫人也是知道的,如果一點手段都沒有,怎麽去魅惑相公?
“家醜不外揚,大姐你別緊張,我讓他們關門,是不想被有心人看到。
”
末了,儲秀萍又補充了句:“盡管,你這找上門的舉動,真的很愚蠢!
”
“儲秀萍,你……”
“我什麽我!
”
儲秀萍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怒視大夫人。
而在她身旁,老嬤手裡的武器已經往手下這個人的脖子裡刺進了兩分。
“啊!
”這個被刺的手下發出一聲低呼,他可是大夫人的心腹手下,是老跟班。
也是大夫人的左膀右臂,如果他有什麽閃失,那對大夫人來說,可真是損兵折將!
鮮血從對方的脖子裡源源不斷的滲透出來,流淌到刀上。
老嬤見著了血,那眼睛頓時冒出綠光,就像餓狼看到了食物,瘋狂!
她竟然埋下頭,伸長了舌頭往那刀上勾了一下。
“嘶……”她仰起頭,閉上眼,擺了擺頭,滿頭的亂發被她搖晃得往兩邊分散開。
她閉著眼,一臉陶醉,沉浸在對方鮮血帶來的美味享受裡面。
而那個被她控制的人,趁此機會想要偷襲她,結果剛有一個舉動的意向。
就被老嬤一巴掌拍倒在地。
老嬤一腳踩在對方的心窩窩上,直接把對方踩得五官扭曲,面目猙獰,不似人樣!
大夫人的其他手下看到這個領頭的被這樣踩在腳下,他們準備上前來營救領頭的這個,儲秀萍手底下大塊頭幾個也立馬動了,眼看著一場廝打又要再次拉開帷幕,大夫人急得跺腳。
“我數到三,你再不叫老嬤這個瘋子收刀,我就把這裡鬧大,到時候官家來了人,把你這個窩點一網打盡,相公那邊怪罪下來咱倆對峙去,看看他到底罰誰更重!
”
關鍵時刻,大夫人使出了一招損敵一千自毀八百的招式。
果真,這一招對儲秀萍來說,是忌憚的。
她好不容易求到相公讓她來這邊開鋪子做生意,幫上面拉人頭,如果剛開張就那啥了,還被官家人盯上,麻煩就大了!
所以,儲秀萍看了眼老嬤,示意她收回腳。
然而,老嬤卻似乎不想收回腳。
儲秀萍狠狠瞪了老嬤一眼。
老嬤咧開嘴嘿嘿一笑,那滿嘴的爛牙,因為沾惹了先前那個人的血,看起來特別的可怕,就像一個從地獄爬上來的修羅,或者羅刹鬼!
尤其在這裡,看起來更加滲人。
老嬤終於放開了地上的那個人,那個人被拖到一旁。
儲秀萍指了一把凳子,讓大夫人坐下去,兩人的人也都紛紛站到對方的身後,互相對峙著。
儲秀萍對大夫人說:“大姐,咱不管怎麽說,關起門來還是一家人……”
大夫人直接擡起手截斷了儲秀萍後面的話。
“我跟你一沒有血緣關系,二沒有情分,我們雖然姐妹相稱,但我們並不是一家人,你想多了!
”
儲秀萍愣了下,也沒生氣,而是很好脾氣的說:“好吧,那就當我說錯了,我們不是一家人。
”
“但我們都是為相公辦事的,對不?
”
這個問題,大夫人沒有拒絕,更沒有否定。
儲秀萍接著又說:“既然咱都是幫相公做事的,那咱就是一根繩索上的螞蚱。
”
“我就這麽跟你說了吧,今夜我這裡根本就沒有你說的什麽人,我也沒有去搶你的人,你不要往我這裡來找茬。
”
大夫人冷笑:“阿袖,阿袖不見了!
”
“今天白天,我就帶過來給你看了一眼,結果夜裡人就不見了!
”
“人不見了,那你就找去啊,找我有什麽意義呢?
跟我又沒有半點關系!
”
“怎麽可能跟你沒關系?
你看看這是什麽!
”
大夫人從袖子裡掏出一塊布帛,狠狠扔到儲秀萍的面前。
大塊頭趕緊上前去彎腰撿起地上的布帛,再送到儲秀萍的面前。
儲秀萍接過布帛,放到眼前仔細看了幾眼,又轉過頭去查看自己的衣裳。
果真,在後面裙擺底下,確實失了一角……
她又把布帛往那一比劃,形狀,大小,完全疊合。
“這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大夫人瞪著儲秀萍,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儲秀萍眉頭緊緊蹙在一起,這下,她真的沒啥好說的。
可是!
“大姐,如果我拿我項上人頭髮誓,說我壓根就沒做過這種事,你信不?
”儲秀萍問。
大夫人冷哼了聲,“敢不敢拿你閨女的腦袋發誓?
”
儲秀萍臉色一變,眼神瞬間冷卻下去。
女兒,是她的禁忌。
“我說了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區區一張布帛少拿來對我栽贓陷害,我可不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