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生死(二更)
在這樣的城池圍困,兵臨城時,被特殊訓練的飛鷹,起到空前絕後絕無僅有的作用,是周顧以前讀兵書時,從沒想到的。
他放飛走飛鷹,再次感慨,“這飛鷹可真好用。
”
他小時候,怎麽就沒想著訓練一隻飛鷹呢,以便將來行軍打仗時用。
“我娘故去之後,我離家出走過一回,謝伯伯便著人訓練了飛鷹,我去謝府,總跟它們玩,那時候也不懂,以為謝伯伯訓練這東西,是怕我再離家出走,打算用它們來找我的。
”蘇容很長一段時間,都深覺這個想法對,因為飛鷹們最先訓練時,訓練的就是熟悉她身上的味道,無論她在哪裡,都要找到她。
有一種鷹的嗅覺,能避開一切熏香,聞到的每個人獨有的氣味,掩蓋都掩蓋不住。
反正具體她也不太懂,她沒耐心去訓練它們。
但她自從知道後,便沒再離家出走,畢竟,走了也會被找回來,何必白費功夫。
周顧敬佩“謝先生厲害。
”
“謝伯伯是處處為我謀劃。
”蘇容望著飛入夜空中,被遮住,看不見影子的飛鷹,“她早就為我走出江寧郡,在做準備。
”
否則普通的人家,訓練什麽飛鷹?
他那時,大約想到的就是若成功了,對她有大用處吧?
周顧點點頭,論未雨綢繆,還是得謝遠,否則不會有今日的蘇容,他喜歡極了的小姑娘。
南平城內,飛鷹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找到了寧池。
寧澤抱著飛鷹,解下它腿上的信箋,打開看過後,臉上真心地露出笑容。
江逐看的清楚,對他問:“是好消息?
援軍來了?
”
“不是援軍,但也是一個偌大的好消息,周兄與蘇七小姐對冀北軍投毒成功了。
”寧池將信箋扔給榻上躺著的江逐看。
江逐打開看過後,也露出笑容,“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
他評價,“厲害了。
”
可見天下無難事隻怕有心人。
這樣的事情都能做成了,還何愁大事不成?
他雖然還沒見過蘇容但更堅定了追隨她的心,坐起身,“走吧,起來準備,把這個消息通告全城,讓所有人都頂住下一波幾萬兵馬的攻城,誠如信中所言,隻要頂住這一輪,南平城之危便解了。
”
因為,冀北軍隻要不攻入城,方圓百裡,就弄不到解藥,都被鳳淩帶著人給搜刮殆盡了。
冀北軍想要弄解藥,得去很遠的地方運,一來一回,順利的話,都得三日。
三日後,沒準周澈就帶著護國公府的兵馬來了。
而城中的百姓們,都早就備了無毒的水,撐幾日沒問題。
寧池點頭,當即下令,將這個消息通告全城百姓。
通告一出,惶惶然的百姓們都頓時心下安定了一半。
雖然依舊惶恐,但看到了希望。
尤其是受傷的士兵們,重新鼓起勇氣和鬥氣,一個個握緊了手裡的長槍大刀。
寧澤得到消息後,驚喜不已,又跑去了暗牢裡,找張茂聊天,“張茂,你知道嗎?
蘇七小姐成功了!
她成功了,她製毒藥給冀北軍下毒的法子成功了。
冀北軍如今就餘幾萬兵馬沒中藥,其餘的兵馬都倒下了。
”
張茂愣了一下,“這麽厲害?
”
“對,就是這麽厲害。
”寧澤高興不已,“我就說,蘇七小姐厲害吧?
就沒有難得倒她的事情。
”
張茂點頭,那一日被擒,他就見識到了蘇容和她的人的厲害,但這些日子聽寧澤在他面前叨叨,更能深刻了解了她的厲害。
“所以,你還投靠她嗎?
”寧澤問。
“我說出的話,潑出去的水,不做更改。
”張茂道:“若你信我,下一輪攻城,我隨你上城樓。
”
寧澤看著他,“你隨我上城樓做什麽?
倒戈殺冀北軍嗎?
”
“雖然我不願意殺一兵一卒,但若有必要,也可以動手。
”張茂面無表情,“反正,即便以後活著,我也不會叫張茂了。
南平城若是這次守住,張茂就死了,我以後改名換姓。
”
他若是不死,也回不了張家了,若是活著,也沒資格姓張了,既然舍棄,不如將所有的都舍掉,姓氏,名字,都埋在南平城。
“哈,行啊。
”寧澤決定相信他,畢竟經過這麽長時間,他覺得吧,這人好像的確如他所言,無路可走的,他即便活著,也不能叫張茂了,為天下人所不恥苟活的一生,還是大義滅親被人褒揚議論的一生,應該都不是他想要的,“我現在就讓人帶你去見我大哥,他若是也同意,就這麽決定了。
”
張茂點頭。
於是,暗衛押著寧澤帶路,帶著張茂去找寧池。
寧池聽了寧澤所言,知道他這個弟弟這些日子有事沒事就跑暗牢裡找這個張茂聊天,不知道聊的都是什麽東西,反正一日一日的,他也懶得管,隻要他不放走人就行。
如今聽他真要相信張茂,放他去城牆上,跟著城內的士兵一起對敵冀北軍,他挑眉,仔仔細細將張茂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陣,沒說話。
寧澤小心翼翼,“大哥,不行嗎?
”
是不是他太天真了?
竟然覺得,張茂真心投靠。
寧池沒自己做決定,而是問向江逐,畢竟他也是跟寧澤一樣,投靠蘇容的人,寧澤是蘇容親口應允的,而江逐有周顧做擔保舉薦,這兩個人隻要不出事,以後都是跟著蘇容的人。
而張茂要投靠的不是大梁朝廷,不是太子燕回聲,而是蘇容這個南楚王女。
江逐看著張茂,他也是見過張茂的人,打過交道,他問張茂,“長兄是想大義滅親?
哪怕是張家舉族傾覆,九族不存?
”
張茂搖頭,“我一個被俘虜之人,左右不了張家九族,我想投靠蘇七小姐隻是為了給自己謀一條活路。
雖然古書有雲,‘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又有‘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
’,但我不想死,也不甘心人世一遭,就這麽死了。
所以,張茂可以死,但我本身,想要活。
投靠七小姐,是我唯一的活路。
”
“哪怕橫刀相向張家的冀北軍與張家人?
”江逐問。
張茂點頭,“對,哪怕。
一個必死之局,哪怕隻我一人,我也想走出個活路來。
”
江逐笑,轉頭對寧池道:“世子,我看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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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