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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直播攻略》1660.第1660章 【番外慎訂,聶洋 聶清篇(上

女帝直播攻略 油爆香菇 4558 2024-02-18 12:00

  第1660章 【番外慎訂,聶洋 聶清篇(上)】

  太康六年。

  正值春寒料峭,永國南方悄悄來了春意,但北方邊境還飄著小雪,積雪沒過腳腕。

  聶洋以為人死之後便是魂歸黃泉,走上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忘卻前塵,轉世重生。

  結果——

  他還是太年輕了。

  聶洋作為士族聶氏三房嫡子,盡管不受長輩重視,但穿衣嚼用都是上好的,從未吃過苦。

  他被聶清送到薑芃姬面前受死,隻來得及匆匆留下遺言便被對方梟首,脖子一涼沒了意思。

  不知過了多久,他重新有了知覺,不僅脖子很涼,手腳驅趕更涼,好似置身冰窟窿。

  他掙紮著睜開眼睛,一眼便瞧見破破爛爛的瓦房屋頂,轉動眼球,他又瞧見室內黑漆漆一片。
聶洋心下駭然,詫異地府居然是這麽個模樣,費勁兒擡手撐著床起身,很快就驚愕了。

  他身下是一堆乾草枯柴鋪成的“床榻”,身上蓋著臭氣熏天、烏漆墨黑的東西,露出袖子的雙手全是皸裂和凍瘡。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自個兒腳上光溜溜的,腳腕腳掌被凍得烏青。

  “莫非蘭亭公殺人焚屍,吝嗇得連個衣裳都不給留?

  聶洋口中喃喃,剛說出口便被自己的聲音驚了一跳。

  前世的聶洋聲線不如聶清那般清冽儒雅,卻也是充滿少年朝氣,如今這聲音呢?

  聽著約莫六七歲的樣子,盡管很沙啞,但掩蓋不了稚色。

  這時候,聶洋才驚覺雙手雙腳都縮小了。

  他費勁兒起身,餘光瞥見破窗外頭白雪皚皚,隱約還有穿著嚴實的百姓走過。

  聶洋茫然了一陣,慌張發現情況也許和他想象中有很大差距。

  “難不成——這裡不是地府?

  當聶洋試圖出門,腦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一段陌生而略顯模糊的記憶充斥他的大腦。

  “果真不是地府。

  半晌過後,聶洋露出又驚愕又倉惶的神情,看著似哭非哭,心下茫然無比。

  聶洋死於薑芃姬之手,死後並沒有魂歸地府,反而在另一個全然陌生的朝代重生。

  這具身體是個乞兒,父母雙親死於饑荒,他靠著偷雞摸狗以及好心人的資助才活得這麽大。

  生活如此艱難,乞兒也努力地活著,但還是被昨夜突降的大雪凍死了。

  再醒來,內芯已經變成了聶洋。

  重活一世固然欣喜,但如今這個情形——倒不如死了痛快。

  聶洋口中吐出譏諷,“生前作惡多端還有重來一世的機會……呵,這老天爺……”

  真不知老天爺到底是厚待他還是故意折騰他,這具身體是個無父無母、無名無姓的孤兒,身無分文也無家宅,硬生生凍死在這破廟。
附近百姓喚他“狗子”,孩童說他“傻子”。

  如此糟糕的身世,若無機緣,怕是一世都翻不了身。

  聶洋終究還是個古人,他的思維更加偏向於這個乞兒其實是他的轉世。
隻是不知怎麽的,孟婆湯失效了,讓他記起了前世。
按照這個思路想,他如今這個身世處境倒也解釋得通。

  前世作惡多端,所以來世沒有榮華富貴,隻能貧賤一生。

  聶洋勾唇露出些許譏誚的冷笑。
前世好歹也是士族出身,正經八百的名門貴子,如今卻是個乞兒,哪怕他奮鬥上去了,頂多躋身寒門之列,遭人鄙視和白眼。
如此想來,心有不甘。

  不過,目下想這些還太早了,他要先解決吃飯取暖的問題。

  聶洋思來想去,循著記憶去村莊附近唯一一間私塾。

  這個世界的考取制度與他所知的考評不太一樣,反是科舉取士。

  科舉取士的形態與蘭亭公在丸州推行的教學晉升制度有些相似。

  不過,幸好是科舉取士而不是考評取士,不然的話,聶洋這輩子都爬不上去。

  考評取士最看重出身家世、容貌,才華反而是其次。

  聶洋這一世的身份隻是個乞兒,寒門都算不上,光是出身一項就被永遠拒在官場之外了。

  科舉取士,他還有幾分機會。

  聶洋忍凍挨餓,偷偷扒在私塾窗外偷看,瞥見教書夫子講的內容,心下添了幾分滿意。

  盡管這個朝代的歷史與他所知內容大相徑庭,但二者的字卻一樣,聶洋不用當個文盲了。

  私塾夫子也注意到窗外的乞兒,沒怎麽在意。

  這個乞兒時常過來,每次都是為了撿學生吃剩的食物,瞧著很可憐,他偶爾也會心軟施舍。

  夫子抽考幾個學生昨兒的功課,每個學生都背得磕磕巴巴,讓他很是失望。

  這時候,他聽到窗外有喃喃背誦聲,仔細一聽,一字不落,再一瞧,居然是那乞兒。

  “你會背?
”夫子詢問。

  聶洋心下一喜,嘴上卻道,“方才都記住了。

  夫子聽後心中微驚,頗感興趣地道,“那你還會背什麽?

  聶洋張口就來,背誦的內容是夫子今天講的幾則論語。

  說來也是很奇怪,分明是陌生朝代了,孔孟居然還有,真是頑強。

  夫子喃喃道,“當真是聰慧,可惜了……”

  若是有錢能來上學,接受教育,說不定這個孩子還能考個秀才,可惜他卻是個有了這頓沒下頓的乞兒,再有天賦也隻能浪費。
聶洋適時露出疑惑,詢問夫子他對其中一則論語的困惑。

  夫子漠然笑道,“你能有什麽困惑?

  有這能耐,一字不落背出來就不錯了,他還能有自己的見解?

  如果是之前的乞兒,大概是不能的,但聶洋不同。

  論才學,十個夫子捆一起未必會是聶洋的對手。

  為何?

  聶洋前世出身高門大族,擺在聶洋跟前的教育資源是當時最頂尖那一撥的。
他接受的是精英教育,筆墨紙硯從不短缺,夫子都是名士大儒,寒門子弟難得一見的孤本更是隨他翻閱。

  莫說聶洋本就天賦極好,哪怕他愚笨不堪,這麽多教學資源砸下來,那也比尋常寒門子弟好得多。
眼前這位夫子寒窗苦讀十餘年,經歷數次鄉試還沒考上舉人,心灰意懶回來教書了。

  聶洋的演技是毋庸置疑的,哪怕身處劣勢也能營造最適合的良機。

  夫子聽後心中大駭。

  聶洋又道,“小子什麽髒活累活都能乾,還請夫子行行好,給小子一口飯吃。

  夫子蹙眉道,“這兒可不是開善堂的。

  雖然沒有鄙夷聶洋,但話中濃濃的嘲諷,耳朵不聾的人都聽得出來。

  聶洋前世今生都是頭笑面虎,所有情緒都掩蓋在內心深處,外人無法窺探一二。

  他分得清事情輕重緩急,如今活命才是最重要的,眼下這丁點兒坎坷挫折,他還受得起。

  “小子雖無大才,但也知羞恥二字。
”聶洋放低了姿態,一字一句道,“先生這兒若有抄書篆刻之類的活兒,小子也能勝任。
如今天寒地凍,若是不著條出路,小子怕是熬不到開春了。

  聶洋識人的水平還可以,眼前這位夫子在十裡八鄉的名聲也不錯,他打感情牌還是能成的。

  果然,夫子聽聶洋這麽說,當下便問他,“你會抄書篆刻?

  聶洋點點頭,同時又適當露出兩隻長滿凍瘡的手,局促地道,“寫是會寫,以前偷偷看夫子教學,私下用樹枝練了許久。
隻是這雙手凍得有些硬了,若是執筆寫字,怕是不怎麽好看。

  夫子低頭一瞧聶洋的雙手,幾乎凍成了青烏色,龜裂凍瘡看得人生出幾分心疼。

  如此一想,他倒是生出些憐憫來。

  若是這個孩子真能抄得有模有樣,給他一口飯吃也行。

  口說無憑,哪怕夫子是個善心人,他也不會隨便就信了聶洋的話,還是要考一考他的字。

  夫子可不覺得一個沒經過系統學習,靠著偷學的孩子能寫得多好看。

  聶洋見夫子態度松動,暗下松了口氣。

  他先是忍著痛用冰雪將雙手以及小臂上的汙漬洗掉,然後再擼起袖子執筆寫字,以免髒了桌案和紙筆。
聶洋的態度虔誠而純善,引來夫子極大好感。
聶洋的字自然是不錯的,畢竟是書法名家教導出來的學生,隻是換了一具身體,手感不對,腕力不足,寫不出前世一成風骨。

  饒是如此,夫子依舊被驚到了。

  聶洋是士族出身,最擅長寫兩種字體,一種是中詔流行一時的“婉體”,一種是“墨體”。

  這兩種字體都是中詔近代書法大家所創。

  創造“婉體”的人是個士族女子,那時候《女四書》還沒折騰出來,士族女子地位極高,這位夫人的字帖一看便是風流韻緻、婉婉動人,不少貴女紛紛效仿。
很多追求時尚的士族少年也喜歡臨摹學習,聶洋也屬於追星族的一員,一手“婉體”比許多女子都寫得更有韻味。

  創造“墨體”的書法大家是聶洋的老師,同時“墨體”也是聶洋寫得最多的字體。

  這種字體以厚重端方、澄澈通透出名,聶洋苦學“墨體”自然也是為了掩蓋真實性情。

  畢竟,旁人都說“字如其人”,通過字能看得出一個人的心性。

  事實證明,這話就是屁話。

  聶洋的“墨體”學得老師七分精髓,外人都以為他是君子,誰知他卻是精於計算的小人。

  此時的字,自然是聶洋最拿手的“墨體”。

  “你當真是……自己私下練的?

  夫子目光複雜地看著聶洋,他竟不知這乞兒有如此天賦,險些埋沒了。

  聶洋點頭,可憐兮兮扭著手指,巴巴地道,“小子乞求夫子行行好,允了小子一口飯吃。

  夫子歎道,“罷了,這抄書篆刻的活就交給你了。
一日兩頓,可還行?

  聶洋笑道,“多謝夫子,小子來日若有青雲之時,必不忘夫子恩德。

  “青雲之時?
”夫子笑著擺手道,“哪有這麽簡單的,你顧好自己再說吧。

  聶洋為何將私塾定為目標?

  因為他需要活路,不甘當個普通人,若是不努力找尋出路,難道要活生生凍死餓死在破廟?

  私塾有些藏書,聶洋在這裡幫忙,既能閱覽書籍了解這個時代的詳情,還能解決溫飽問題。

  他看向桌上的宣紙,心中淺歎。

  前世雖有紙張,但紙張十分珍貴,產量又小,許多小士族都隻能用厚重的竹簡,刀筆刻字。

  這會兒,居然連個私塾教書的寒門讀書人都能用得上這般均勻細膩的紙張。

  由此可見,這個時代整體水平應該比前世好許多。

  手腳凍瘡又癢又疼,但聶洋像是沒感覺,神色如常地開始抄錄。

  起初還有些不適應,抄了一下午,速度快了許多。

  沒多一會兒,夫子給他送來一套洗得發白的衣裳,衣裳上面擺著兩隻木盒。

  “這套衣服你穿著吧,還有些塗抹凍瘡的膏藥。
”夫子問他,“你可有落腳的地方?

  “小子現下住在三裡外的破廟。

  “那破廟四面透風,你住在那兒,跟露天野地有什麽區別?
”夫子聽後蹙眉,破廟一不能擋風二不能擋雨,住在那兒找死呢,“要是不嫌棄,不妨在柴房住下,等天暖了再作打算。

  聶洋雙眸流露出感激之色,誠懇道,“多謝夫子。

  自打這日開始,聶洋便安心在私塾柴房住了下來。

  白日勤勤懇懇為夫子抄錄到處借閱過來的書籍,同時暗暗將上面的內容記了下來。

  夫子一日提供兩餐,但每次分量都很足。
不知不覺到了三月,這日私塾放學,夫子去鎮上辦事兒,聶洋也沒任務,他就躺在廊下淺眠偷了個懶。
等他睜開眼,天邊已是紅霞滿天。

  夫子坐在一旁瞧他,“你來這裡也有一月多了,如今還不知你名字。

  聶洋道,“小子姓聶,單名一個洋字。

  這一世的父母早死,他們也沒來得及取名字,聶洋也不知他們姓氏,乾脆就沿用前世的。

  “聶洋?
洋者,多也。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
”夫子笑道,“倒是一副極好的景象。

  頓了頓,夫子問他,“你還有其他家人?

  聶洋怔了一下,搖搖頭,“沒有……”

  他已是孤家寡人、眾叛親離,哪裡還有什麽家人。

  “方才聽你夢中呢喃‘聶清’,還以為是你在世的親人。
”夫子惋惜道,“你的天賦極好,若是家裡肯供你讀書,日後還能在官場上博個前程。
不說光宗耀祖,至少也能衣食無憂。

  當夫子說出“聶清”二字的時候,聶洋的臉色刷得全白了,毫無血色。

  自從他醒來,一直為生活而奔波,夜深人靜之時也克制自己去不想前世的事情。

  未料到……他居然在夢中囈語了?

  “怎麽了?
可是哪裡不舒服?

  “多謝夫子關心,小子很好,隻是驟然想起堂兄,心裡很是難過。

  不知夫子腦補了什麽,望向聶洋的眼神更添幾分憐憫。

  _(:з」∠)_下一章也是番外,立志在完結前將所有古代封建主義兄弟情都寫全,然後召集七龍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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