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0章 交惡
林平真當然知道。
他不僅知道對方要找的是誰,還大緻知道他們跟那個人之間的一些恩怨。
因為對方要找的人不是誰,而正是他家小妹,寧夏。
當初好不容易找到人,這中間可以發生許許多多的事,勉強也可作為寧夏“家長”的林平真自然是要過問一下的。
他從寧夏口中聽到了為數不少並且即便是在修真界都顯得有些離奇誇張的故事。
即使從蒼白得顯得有些單薄的語言也能感覺到其中的張力和驚險。
林平真根本無從擔憂,因為對方所說的那些“故事”已經是過去的事情, 是寧夏生命當中已經發生了的經歷。
對方如今的狀態也足以說明她是最終的贏家,安然渡過了一次一次難關才能到他眼前來。
但作為家長、兄長,他自然是心疼的,心疼對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吃盡苦頭。
他們這些年長者卻起不到任何庇護的作用,反而一次次地遲到甚至於缺席,實在是愧煞。
幸好寧夏爭氣,靠著自己的力量一次次走出泥潭,然後朝著更高的地方走去。
寧夏的“故事”裡出現頻率最高的當然是貪狼鐧,看得出她跟對方的關系真的很好,相互間也有相當地信任。
因而林平真之前一路上對貪狼鐧也多有照顧,以感謝對方對寧夏的照看。
其餘也有些單個的人物,而且大多與她有齟齬的。
說來真叫人不敢相信寧夏這麽個素來以和為貴,信奉低調的人竟然會莫名其妙招惹上這麽多奇怪的家夥,估計跟她奇異的體質脫不了關系。
不過寧夏告訴他自然也不是告狀或訴苦什麽的,畢竟都是一群棘手的家夥,林平真怎麽幫她收拾來著。
反之,她告訴林平真這些是為了提醒對方躲著他們遠一點,最好不要有接觸。
因為其中有些家夥真的是瘋子。
林平真實力的話確實沒什麽大的問題,身負大氣運估計也有幾分光環,但瘋子的攻擊根本就來得毫無規律, 天知道會發生什麽。
不是實力問題,正常人最好還是遠離點好,免得被拖下地獄。
而關於寧夏口中的“瘋子”角色裡,林平真印象最深刻莫過於那個血月聖子。
不過眼下暫時沒碰上……沒想到轉頭就遇上了方家兩兄妹。
之前第一回見面林平真記著寧夏的安危,根本沒有注意這兩人。
或者說當初的他還不知道這兩人的“光輝事跡”,不然那時候就算耗費點力氣也要將人押解好才去查看寧夏的情況。
如此他們還不一定有逃跑的機會。
如今也不一定會發生眼下這樣的情形。
但眼下什麽都沒用了,對方顯然對於寧夏的事耿耿於懷,在意到連他們東南邊陲的身份都要靠在一邊,反而著重點出寧夏來。
林平真知道對方跟寧夏之間那些齟齬。
在他看來,這兩個魔修必然對寧夏恨得牙癢癢,連帶對他們這些與寧夏有著不淺關系的人也暗恨不已。
兩方之間必然沒有和好的可能性。
所以更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將寧夏攀扯出來,因為這樣反而會失去主動權。
可對方就沒有這麽容易上鉤了。
林平真猜得對,比起他們東南邊陲門人的身份,對方對於寧夏的下落更感興趣。
或者該說,他們對於寧夏本人更加在意些。
所以對於林平真的否認,方家兄妹不置可否。
尤其是方旭日,當即噗嗤笑一了聲:“果真不愧是同那個寧夏一樣出自同一個地方,拒絕人的神態都有幾分相似。
當初我們邀請她去做客,她好像也是差不多的神態。
難怪剛才覺得有什麽地方叫人熟悉得厲害……”
方旭月素來都不喜說話,也很少參與到這些雜事當中。
尤其在兄妹二人共同行動當中一向都是以長兄的意志為主導,由他來交涉,而方旭月往往都是充當執行者和觀看者。
大多時候她似乎都是在神遊天外, 或者自己想自己的事情。
其實很多人不知道,開始的時候這兄妹二人的性子與如今可謂是天差地別,構成了一個翻天覆地極端的偏移。
這一切都發生在兄妹二人在遭遇命運的打擊,不得不墮入魔道後,他們的人生軌跡發生了巨大的偏移。
之前也說過,兄長從前是個文雅好靜的,如今倒變得無比高調,暴烈如火,整體搞事逗樂子。
妹妹也是。
從前明豔大方,處處高調展現自我,如今倒是成了個沉默寡言的好手,幾乎完全沉浸在苦修的世界,完全不與人交流。
不過方旭月的情況又與方旭日,她的兄長不同。
她的變化更多是迫於事實,變得成熟,為了活著不得不去壓抑自己拿。
而方旭日則是徹底的扭曲的變化,他的內心已經彎向一個無法扭轉的形態,難以治愈。
所以方旭月還是保留一個正常人的思維。
她隻是比較沉靜罷了,並不是不會思考的木頭人。
方旭日在與林平真對話時,她當然不是在發呆。
她其實也有意觀察了些林平真面上的神態,用相對隱蔽的視線。
然而這位的修養似乎好得過分,不論是神態還是動作都沒有一絲破綻,細微處筋骨都不見有一絲一毫地拉扯,似乎對他們話語不明的樣子。
若不是當初特地打聽收集過信息……他們可能就真的信了。
這個林平真跟寧夏關系匪淺,這就是事實。
可真是像——即便兩人之間都沒有血緣關系,但在待人處事上都有著微妙地相似感。
隻不過這一位顯然比寧夏更加沉穩罷了。
不過這被他極力壓抑的修養在他親口道明“寧夏”二字後估計也快要告罄了。
眼下強行粉飾出來的“平和”估摸著很快也要被打破了。
滿意地看到對方的眉頭終於微不可查地皺了皺,方旭日忍不住用有些愉快地語氣道:“真是叫人傷心。
看來我們的老朋友並沒有跟同門說起我們,我們可是……有緣得很呢。
”
對方似乎有意在“有緣”二字加重了下音,尾調奇異地貼著舌尖劃過,給人一種異樣油滑的感覺,似乎半藏著掩著什麽沒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