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2章 收尾(上)
寧夏本來還有些昏昏欲睡,元衡道君給她輸了點靈氣後短暫地精神起來,雖不到生龍活虎的地步,然已經回了點血,五感神識的敏銳度倒是回復不少。
所以她很明顯能夠感到那些若有若無的目光隱蔽地落到身上。
額……好像,都在等他們說話。
寧夏一激靈地醒神過來,元衡道君大概被她猛地一抖動的脊背嚇了跳,平掌扶了扶:“冷了?
”
藍嵐皺眉,對於小修士有可能發冷的情況感到有些擔憂。
按理說到他們的修為大抵已經視溫度為無物了,不是那種跳出自然界超越修真界均線的極端溫度,修士都不會受什麽影響。
即便是在最冷下大雪的地域差不多也就就多穿一件,待天氣熱了便穿點薄的……可實在沒條件或者不在意的,以修士的體質受到的也影響不會太大。
如果連修士都感到發冷或是特別熱,那則代表著一定程度的溫度失衡。
修者修習天地靈氣,早就將身體當做一個整體經營,有點似是煉造一個肉體的法器靈氣這類武器,又像是在經營一個小世界。
而這個“世界”或許還有很多東西缺乏,也不似真正的世界一樣樣樣俱全,鳥語花香,山川河流……不過倒是有著另一種意義上圓滿的循環系統。
而修士的身體素質則注定他們能夠自如地調整外部溫度至人體都能夠適應的溫度。
而一般隻有身體狀況極其不好,或是循環系統失控之類的情況才會影響到對溫度的感官。
在這樣溫和的時季,若是寧夏忽然感到發冷,那才叫大問題呢。
從前寧夏就曾經試過一次,靈力透支過度傷及根底,身體內部狀態自動失衡,然後身體狀態退化至凡人狀態,隨之而來的便是對於,修士都極度危險的高熱昏厥,她當時險些就沒撐過再投次胎。
而元衡道君活得也算是久了,他從前甚至還有過一個朋友受大面積重創後因為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最後因為高燒五髒六腑衰竭而死。
他到盤塬山脈接人的時候自然就給孩子查探過了。
說實話都不好,有林平真那樣色兒的,直接就重傷昏迷不醒,豎著出來橫著回去。
而寧夏則是外頭看著好好的裡頭其實也快要被掏空了,附在經脈靈力屏障從厚厚一層到眼下這樣都快不成膜了。
對於寧夏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透支靈力了,也不是她第一回反覆虛耗到這種程度。
世間萬物都是處於一種運動的狀態,因此隨著時間流逝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會經歷各種意義上的磨損。
似法器陣器也都會有損耗,如現代的人造機器都會也不斷耗能,更別提人體了。
不論是什麽,消磨到一定程度,運轉不再,便是一種終結。
可以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天下生靈修煉其實就是要延緩這種注定的消耗從而達到永生的目的。
寧夏這種反覆損耗又不休養好,隨隨便便又灌點即時的力量又開始虛掏……這不是在生死線左右蹦噠——嫌自己活太久那種。
她不久前從秘境回來才達到過這樣的狀態,氣血兩虧,神魂也沒徹底養好,回宗前後一段時間瘦削得跟矮竹竿兒似的。
多得大尊者點化,她如今才像回個人樣兒。
現在才過多久,日子才稍微過好一點又搞這種,寧夏這人確實是好景不長。
元衡道君正是清楚她的情況,所以更加憂心她在透支的反覆橫跳中真折騰出大問題來了,所以一直以來也都有在關注著對方的狀況。
方才在輸送靈力寧夏連打兩個寒顫很自然地被他當作是失溫,加上她體內的循環秩序體現是越來越糟糕了,光靠輸送點靈力也是治標不治本。
所以比起與一眾人在這繼續無意義地扯皮,他更想直接把人送回去修養,反正接下來的他來說也可以。
而林平真不久前已經蘇醒,寧夏在敘述過程中,對方已經透過飛舟跟他大緻交代清楚了。
而跟寧夏所說的幾乎是一般無二,細微處的差別可能比寧夏還細些,然大方向以及重點都一毫不差。
——這兄妹倆也是夠細緻,竟能將事情的全過程一個不拉都記下來,明明都快撐不住了還記得把細節一個個都說清楚分明,果然夠倔啊。
寧夏這在元衡道君再三追問下肯定自己暫時沒什麽問題,藍嵐才有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作罷,隨即終於放下手臂,稍微分出點心看一看逐漸焦躁的眾人。
玄陽真君知道元衡道君心中有氣,因為寧夏的事情。
那孩子身不由己被卷入這樣的風暴已經不止一次了,她活著都是如此艱難卻還是有人意圖給她的生活添麻煩。
他這位師弟雖這些年著實溫和不少,但他也比誰都清楚這無疑都是假象,真正的元衡遠遠比他表現在外那張溫和的皮相更可怕。
這位元衡年輕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厲害人物,脾性不小但於人情世故卻十分嫻熟,修為高深同齡幾無敵手。
就是他從不吃虧,行事肆無忌憚但又十分懂得界限感從沒真鬧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情來,這個人細數來就無甚多大的缺點甚至可以說幾乎沒什麽破綻。
他或許因為這樣或那樣的理由在這場混亂中短暫地沉默了,或是因為責任,又或是因為大局,他在這次口舌混戰中反而“退”到後邊。
可這不代表著他不在意寧夏,他們開始也曾暗忖這位其實並不怎麽在意寧夏這個小弟子,然這些都在元衡道君方才那一番話和作態全數擊潰。
當時眾修聞言後第一個反應就是“玩脫了”,並且嚴重懷疑自己到底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才去招惹這樣的人。
以對方的高傲跟護短,寧夏這番被刁難不論是因為什麽,但凡惡意為難過這孩子的人,對方必定會想法子一一教訓過。
由此看得出這樣一個人再變也是有限的,畢竟些許疏狂氣是本就點綴於他靈魂深處的底色,這是世事乃至歲月都無法改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