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饕餮扶人的手僵在半空。

　　小靈芝擡起頭，淚眼婆娑望著她，眼中滿是絕望：“我出賣了他們，他們會不會、會不會殺了我爺爺……嗚嗚嗚……”

　　小饕餮抿了抿唇，臉色煞白，下意識的後退一步。

　　她知道小靈芝害怕、恐懼、絕望。

　　作為好朋友，她應該上前給一個擁抱，或是說些什麽安慰她。

　　可這一刻，她仿佛失去了聲音，失去了力氣。

　　她說不出話來，也無法上前抱住小靈芝，她有些後怕的看向華謹言。

　　如果她答應小靈芝上遊艇呢？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華謹言伸手握住小饕餮的小肉手，感覺到平時都是溫溫熱熱的小手今天卻是發涼的，他握得更緊，想要用自己手心的溫度溫熱她的手。

　　華謹言看向小饕餮的眼神是溫柔的，如三月的暖陽，但轉眸看向小靈芝的眼神就變了。

　　變得嚴肅冰冷，透著一抹殺意。

　　小靈芝哆嗦了一下，垂下眼，緩緩卷曲身體，緊緊抱住了她自己，她覺得很冷，仿佛掉入冰冷的海水裡，很冷很冷，看到了小饕餮，卻……不敢求救。

　　她詢問小饕餮，如果她和華謹言掉到海裡，小饕餮會去先救誰，並非無理取鬧，而是同樣的問題，在詢問小饕餮之前，她做出了抉擇。

　　爺爺和小饕餮之間，她……選擇了爺爺。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答案，其實如果小饕餮選擇華謹言，她會感到輕松一些。

　　也許她會笑著說：看，你也選擇了你覺得更重要的，並不是我。
所以……我的選擇，也沒錯是不是？

　　她卑劣的想要尋求一絲心靈上的安慰。

　　她擡起頭，小心翼翼地望向小饕餮，當兩人眼神相觸，小饕餮迅速地躲開了。

　　那一刻，小靈芝明白，也許……她和小饕餮再也不是朋友了。

　　小靈芝把頭深深埋在膝蓋中，像是一隻躲在殼裡不敢出來的烏龜。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躲了多久，直到外面傳來小饕餮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卻隱約又透著一絲陌生疏離的客氣。

　　“他們威脅你，目標是我，也就是說，這場危險是因為我造成的，我會負責的。
”小饕餮平靜的說道：“小靈芝，我會救出你爺爺。
”

　　華謹言一把抓住她，沉聲問：“要去哪裡？
”

　　小饕餮抿了抿唇，輕聲：“遊艇上。
”

　　“不許去。
”

　　“事情因我而起，我不去的話，小靈芝的爺爺就會有危險。
”

　　“有危險就有危險，不關你的事。
”

　　“他們的目標是我，我不想小靈芝的爺爺出事，如果他出事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華華，做人，爺爺頭說過，做人最重要的是——問心無愧。
”

　　華謹言眼神沉沉，深深望著她，帶著一種壓抑許久的情緒。

　　小饕餮輕輕拍了拍他抓著自己手臂的手背，“松開我，讓我去。
”

　　華謹言沒有松手，反而抓得更緊了。

　　“嘶！
”小饕餮低低說：“你弄疼我了。
”

　　華謹言慌忙松開手。

　　小饕餮卻突然加速跑遠，回頭對他調皮地笑了起來：“華華，你上當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