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奶去廚房將火關了的空隙，“雷震子”已經對這諸葛尋明叫嚷起來：“壞！
大壞蛋！
”

　　諸葛尋明：“……”

　　海倫捂嘴笑：“他是恨上你了！
”

　　諸葛尋明鬱悶：“小小年紀，這麽記仇。
”

　　海倫斜眼看他：“換你，你不記仇？
”

　　諸葛尋明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海倫一愣。

　　就連一旁叫嚷的“雷震子”也被諸葛尋明的黑臉給唬住了，一時間沒了聲音。

　　諸葛尋明垂眸，調整了一下情緒，再擡眸，眼神又恢復玩世不恭的痞裡痞氣。

　　但剛才那一刻，海倫在他眼裡看到了漩渦，很深很深。

　　這種漩渦她曾看見過，不止一次。

　　病房裡，總有孩子會消失。

　　以前她不懂，但後來長大些，漸漸就懂了。

　　那些消失的孩子，是病逝了。

　　不是每個病人都會得到家人的關心和照顧。

　　那些病重的，無藥可救的，可能會被舍棄，而那些被舍棄的孩子，父母很少去病房看他們，他們的眼睛……也是這樣，很深沉，像是藏著一個很深很深的漩渦。

　　王奶奶從廚房出來，見孫子安靜了下來，有些意外，上前抱起“雷震子”。

　　有了奶奶做靠山，“雷震子”不怕諸葛尋明了，立刻指著諸葛尋明又叫嚷起來：“奶奶，他壞，壞蛋，大壞蛋！
！
！
”

　　王奶奶好聲好氣哄：“小哥哥也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在他家特別吵，吵著他了？
”

　　王奶奶的兒子是一個美聲歌手，或許是因為遺傳的關系，小孫子也有一個大嗓門，哭起來真是愁人。

　　“雷震子”有些心虛。

　　王奶奶端來小點心和奶茶：“吃點東西吧。
”

　　她現在也算是想明白了，這事也不能乖小孩子們，他們自己本來就是小孩子，怎麽能照顧好她的小孫子，再加上她小孫子是個鬼靈精，鬧騰得很。

　　對上王奶奶和藹和親的笑容，諸葛尋明松了一口氣。

　　海倫忙搖頭，將一個袋子遞給王奶奶，“我們是來道歉的，怎麽能吃你的東西，這是給小王的。
”

　　裡面是一些小零食和酸奶。

　　王奶奶推拒：“不能收。
”

　　諸葛尋明拉起海倫，留下東西，就往外頭走。

　　王奶奶頗為無奈。

　　最終，東西被留下了，她的點心和奶茶，孩子們一口都沒吃。

　　小王雙眼亮晶晶盯著袋子，喊著：“要！
我要！
要要要……”

　　聽到小孫子吵吵的大嗓門，王奶奶點了點他的小鼻子：“你啊，小饞貓！
”

　　小王嘿嘿嘿傻笑。

　　“你吃了小哥哥和小姐姐的東西，可不能再叫人家壞蛋了，知道嗎？
”

　　小王喝著酸奶，哼哼唧唧。

　　“鬼靈精，到了關鍵時刻，你就開始裝傻是不是？
”

　　王奶奶搶走他手裡的酸奶。

　　小王眼巴巴瞅著他奶奶，癟癟嘴，要哭不哭，看上去可憐巴巴。

　　“別裝可憐，這招沒用。
”王奶奶兇著臉問：“你記住了嗎？
以後見到人要喊小哥哥小姐姐，不可以喊壞蛋！
”

　　小王委委屈屈哼唧，沒應聲。

　　“不答應？
那就沒酸奶喝！
”

　　小王委屈極了，哼哼唧唧半天，才點頭：“……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