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國師大人》第三章 你死他也死
“憑什麽?”她隻愁插翅難飛,為什麽反而要下到淵底?那不是離目標越來越遠?
“你掛在樹上也隻能等死。
”鼇魚不知哪裡生出兩分耐心,“你下去了,我有手段教你活著。
”
“先說給我聽聽?”又餓又累,她整個人都不好。
可為了活下去,她可以忍饑挨餓弄清真相。
“你無處覓食,又生起了病,恐怕不等餓死就先病死了。
”他豎起兩根指頭,“不超過兩天,你就要步我的後塵。
”
她默然。
風吹雨淋一整晚,鐵打人都未必受得起,何況這副脆弱的女童之軀。
眼前直冒金星,不必摸腦門,她也知道自己體溫飆高。
他說得輕松,這樣下去她熬不過一天就死。
“底下有什麽能幫我活命?”她轉了轉眼珠子,“鼇魚的肉嗎?”
他滿面怒容:“我的龍珠!
”
他又進一步解說:“服了我的龍珠,你就得到我剩餘的生命力,可以活很久很久了。
”
雨早就停了,天空微亮,像是曙光將出。
她將信將疑:“我怎知道你沒騙我?”
“騙你有甚用?就算我活著想吃你,你還不夠我塞牙縫!
”
想想鼇魚的體型,再想想她自個兒的嬌小,這話也真沒錯。
“怎麽下去?”留在這裡,一樣是死,不如下去找活路。
“跳下去唄。
”也就十來丈,底下還是深水,跳不死她!
底下暗沉沉地,她還是決定再等等,橫豎天也快大亮了:“那人殺了你,你怎麽還能……”對著他比劃一下,“還能出來?”
鼇魚咬牙切齒:“我不敵他,被他剜去了龍珠。
不過他也錯估了我的道行,不知道我能元魂出竅。
可是肉身已死,我這樣也堅持不了太久了。
”
人有一死,魚也不例外。
她現在自身難保,也沒功夫替他難過:“那人是誰?”
“雲!
隻得一個名字?“身份呢?”
“不知道。
”
他死得可真冤。
“他也是人類?”
鼇魚沉默了一會兒:“或許吧。
”
“他要你的龍珠做什麽?”
這句話觸到鼇魚的怒點,讓他面露猙獰:“自然是想截取我的道行和生命力,活得長長久久!
”
“我積潛多年,原本趁著今日這場風雨就要化龍而出,結果他來截殺!
”他看向她的目光都變得惡狠狠,“你們人類命短,不比我們生命力強大,總要千方百計來延壽!
”
這話倒是真沒說錯,她也想活得長長久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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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
”
看來,元彩歉齬哂諞痰娜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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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
“現在外部是幾方勢力,由誰掌權?”這地方怪異得很,想來政體與她原本的世界不同。
“盛極一時的浩黎國三百年前就消亡了,後面的事我都不知道。
”鼇魚看向她的眼神很怪異,“你從外面來的,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
她摸摸自己的臉,厚顏道:“我還小。
”這張小臉手感很好,滿滿都是膠原蛋白,裝嫩並不可恥。
“你的龍珠不是被雲、雲緣嫋寺穡趺椿鼓茉俑遙俊
“我說過,他錯估了我的道行!
”鼇魚冷笑,“我年過四百歲以後,就能再凝出第二枚龍珠。
他隻取走了一枚。
”
她在瑟瑟發抖中問出重點,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
“你為什麽救我?” 鼇魚咧嘴,顯出了得意的神情:“你活下去,就能替我報仇了。
”
“這龍珠吃了,能讓我也有……道行?”她想了半天,現學對方的新詞。
“可是你都打不過他,我更不用說了,怎麽給你報仇?”老實說,她要能從這裡出去,一定從此躲著雲摺D僑艘豢淳筒皇嗆寐肥摹
“你想得倒美,他的本事在人類裡面是很厲害的,你在他面前算哪棵蔥?”鼇魚嗤笑一聲,“可是你服下這顆龍珠,和他就是同生共死的狀態了!
你死,他也活不了!
”
想到歡喜處,他不由得縱聲大笑。
空谷中回蕩著童子尖利的笑聲,別提有多麽}人了。
她趕緊安撫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痱子,一邊驚奇道:“意思是我活他也活,我死他也死?”
“對!
”鼇魚得意洋洋,“反過來也一樣!
這便是我臨終前下的詛咒。
可是他先死的機會不大。
隻要你服下龍珠以後死掉,就算是給我報了仇!
”
“……”這貨的腦回路好生清奇,她竟無言以對。
“下去吧。
”鼇魚笑嘻嘻,顯得心情舒暢,“你該不會想不開、不吃龍珠罷?”
“吃,我吃!
”她沒好氣瞥他一眼。
鼇魚把自己的伎倆和盤托出,就是算準了她拒絕不得。
現在她根本顧不上對方有陰謀還是有陽謀。
她不吃鼇魚龍珠就撐不過兩天;吃掉了,好歹還能多活些時日,就算飲鳩止渴她也認了。
這時天色已亮,她終於能看清潭底的景象,於是瞅準了落腳點,睜著眼就往下跳。
倘若這頭鼇魚再有些城府,當能看出她的古怪之處。
換作別個孩童,絕沒有勇氣從三十米高處一躍而下。
可惜它已經死了,新的亡魂往往偏執於生前最後的遺念,對其他事情漠不關心。
耳畔風聲呼呼,她瞄得很準,落腳點就在龐大的鼇魚身上。
這生物的肚皮極其柔韌,彈簧床一般將她反彈進水裡,得一個安然無恙。
掉進潭裡,她才發現水下盤踞著大小數個魚群,其中每一條都張嘴擺尾、狀似瘋狂,把平靜的潭水給攪成了滾粥一般。
“它們在搶食我的血液。
”鼇魚看出她的疑問,氣悶道,“我也是龍屬,流出來的血於它們來說都是大補,假以時日說不定能成精化妖。
”
深潭養大魚,最大的能比過她的腿長,口中密布銳齒。
幸好這時魚兒急著吃血,誰也顧不上理她。
她遊到岸邊揀了塊石片又遊回鼇魚屍首旁,費力地爬上去,抓著石片比劃:“從哪切割?”
“你切得動?”鼇魚的魂魄又在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