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國師大人》第一百六十五章 近水樓台撈不撈?
馮妙君趕緊舉手,打斷了他的話:“都聽您的。
”對侍從來說,一個月五十兩絕對是高薪了。
可她是長樂公主,在晉都和嶢國都有一套自己的產業,怎麽看得上這點兒例錢?不過她也借用了他的各種資源,隻說每日服用的血樹花粉酒,就不是金錢可以衡量價值。
雲崕意在提醒她這一點。
他當然知道她有錢,能掏出五十靈石買東西的小姑娘,會在乎五十兩銀子?
“好了,下一個問題。
”他取白巾子擦了擦手,像是隨意問道,“你怎會跑去城南的藥堂買龍牙戟?”
可是馮妙君明白,在他這裡壓根兒不存在什麽“隨意”。
“前些日子我在藥行走動,打聽到這裡有藥堂子入手一支千餘年份的龍牙戟。
按理說,這樣的東西不該出現在平民藥堂子,隻是它的原主人急需用錢,以一個相當低廉的價錢把它給賣了。
我便想去買來,哪知道取藥時遇到了檀仙子想截胡。
”
說到這裡,她聳了聳肩:“既然她買來也是要送你,我就想,何不從中小賺一筆呢?”
他垂首,直到視線與她平視:“也就是說,安安花了七百兩黃金,想買來龍牙戟送我?”
“……嗯”其實她想打探的,無非是檀青霜和雲崕的關系罷了。
他眼中閃著探究的光:“為什麽?”
“哈?”
馮妙君還以為他會像平時那樣打趣她,可是他看起來連每一根頭髮絲都很嚴肅、很認真:“我以為你心底懼我怕我,實際恨不得遠離我,為何肯花重金為我買藥?”
馮妙君呆呆望著他,再一次為他的敏銳震驚。
全中吔,她對他的感受,他居然一樣不差地全說中了!
如果她心底不曾有那些野望,早就頭也不回地逃走了,逃到天涯海角去。
都說伴君如伴虎,眼前這位比君王還要喜怒無定,還要心狠手辣。
她壓根兒不想呆在他身邊!
她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找不著充足的理由。
其實,這一回惹上檀青霜也是衝動而為。
她一向最懂得審時度勢,那會兒卻不知中了什麽邪,非要去跟這位鳳陽城城主的女兒對上那麽一出戲不可。
她真地不該這麽乾,可她偏就這樣做了。
她也說不清那種衝動由何而來。
馮妙君咽了下口水,移開目光道:“我是你的侍女,自然盼著你好起來……”
話未說完,雲崕已伸指將她俏面扳回來,依舊四目相對:“乖,說實話。
”
他離她這樣近,薄唇距她不過一拳距離。
馮妙君怔怔看著他,好似透過偽裝望見了他那雙迷離的桃花眼。
那裡面的光,懾人心魄。
她聲音細若蚊呐:“我也不知道。
你怎不問檀青霜為什麽去買龍牙戟?”
“不用問我也知道,她喜歡我。
”他一眼看穿了她的逃避,卻窮追猛打,“安安也喜歡我麽?”
“我……”她張了張口,終是沒能否認。
眼下看來,隻有這個理由最充分了,否則她怎麽解釋自己跑去城南藥堂買龍牙戟?
就讓他這麽自以為是好了!
可是,為何心跳如擂鼓?她在雲崕的眼中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臉蛋紅得要滴血,像是隨時能窒息倒地。
偏偏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嗯——?”
他的眼中好像泛起一層氤氳,能讓人迷失其中。
再說他又低了低頭,薄唇好像都能碰上她的臉蛋了。
“我有些後悔。
”他在她耳邊悄聲,“不想多等了。
”
察覺到兩人氣息交纏摩擦出的火花與危險,馮妙君腿都有些軟了,瞪大了眼強撐著道:“關於您,檀仙子對我說過一句話。
”他都快咬上她的耳朵了,動作卻停了下來,似是等待她的下文。
所以,雲崕兀自收發自如,遊刃有餘對不對?馮妙君定了定神:“她說,您是鐵石心腸。
”
“是麽?”他開口,熱氣都沁在她敏¥~感的耳廓上,“那麽,安安以為呢?”
“我不同意。
”她一本正經道,“我覺得您隻是心狠手辣。
”
雲崕忍不住笑了:“既然喜歡我,你還怕什麽?”
她還能怕什麽,除了怕死就是怕他本尊了。
馮妙君努力闆著臉:“喜歡您的人太多了,我該去排個隊。
”
“不必,你近水樓台。
”
看他又要意圖不軌,她趕緊道:“在我之前還有不少近水樓台的,我不想跟她們一個下場。
”
雲崕微微眯眼,擡起她的下巴:“這是何意?”
馮妙君鼓起勇氣直視他的雙眼:“倘若公子不是成天恐嚇我、要取我小命,我會更喜歡您一點。
”
這便是說,她是喜歡他的了?
雲崕仔細端詳她,小姑娘的目光清澈如春湖水,仿佛一眼可以見底。
他瞧著瞧著,心底那一點旖旎也悄然融在她的眼波中,波瀾不起。
精明的女孩!
在別個女子都要沉醉在濃情蜜意的時刻,她還盤算著向他要一個承諾嗎,不殺她嚇她的承諾?“那可不行。
”他輕聲細語,眉眼間都是促狹,“不然我樂趣何在?”
養隻貓就指望它能偶爾亮亮爪子撒嬌賣萌,要是成天隻懂得打呼睡覺,那養來何用?
她小臉忍不住垮了下來,掙脫他的掌控:“小米糕要涼了。
”她還沒吃飽呢。
大概是放涼了,現在再吃就沒有先前那麽好味了。
雲崕還想再說點什麽,心口的疼痛卻忽然加劇。
這種痛苦,他已經忍受了太久,以至於神情都沒有多大變化,隻是退開幾步,自去取了書卷閱讀。
他偶爾瞥過來若有所思的一眼,馮妙君可以當作沒看見,卻不能無視這人越發蒼白的臉色。
“您……服下龍牙戟試試?”檀青霜的心意還放在這裡呢。
雲崕點了點頭。
此物生吃最佳,馮妙君趕緊取它一小截須子打成漿末,和著血樹花粉釀成的酒調勻,送他服下。
雲崕借機調息,約莫是半個時辰以後才緩緩睜眼。
馮妙君見他臉色好似稍有回轉,也不曉得是心疾發作的時段過了,還是龍牙戟當真起了效用。
這時夜已深沉,該安寢了。
馮妙君給他除衣,才發覺他後背都被汗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