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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國師大人》第五百二十二章 標志

  除了丟失的前嶢王孫還未找到,其他看起來一切都好,畢竟情懷歸情懷,念想歸念想,活人的日子還要照過。

  這也是籠罩在印茲城上方的一片淡淡陰影。

  正月初三,順東風酒樓。

  玉還真就坐在二樓的角落裡,要了個古董羹。
這裡是拐角,旁人視線少及,窗外又有大片臘梅可賞,鬧中取靜。

  可她生得美,又是孤身一人來用飯,依舊頻頻被行注目禮,又有人喝過兩杯酒水就上來搭訕。
她的脾氣可不算好,頭兩回還能客氣點擺手拒絕,後來就乾脆理都不理。

  多數人都要臉皮,上來討個沒趣就走了。
不過也有難纏的,反被她激起了好勝心,一p股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笑嘻嘻道:“姑娘何必拒人千裡之外,相請不如偶遇,結個善緣如何?”適逢夥計走過,他順手招來,“給我添副碗箸。

  這是個錦袍青年,長得白淨,倒真有兩分俊俏,隻是眼神略顯輕浮,大概想結的不止是善緣。

  這時鍋裡的白湯已經燒沸,玉還真正在涮羊肉,見狀臉色沉了下來。

  美人薄怒,姿容更勝,這人更是看得呆住,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但不巧的是,背後伸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一讓,你佔了我的位置。

  錦袍男不悅回頭,見著來人卻呆了一下,而後立刻換上了笑容:“原來是廷尉大人!
對不住了,您請坐,請坐!
”趕緊站起來讓座。

  玉還真也有兩分意外,來者竟然是陳大昌。

  陳大昌沒什麽表情,衝他點了一下頭:“常公子。

  於是這位常公子灰溜溜坐回三丈開外,偶爾才敢偷眼望向這裡。

  陳大昌剛坐下,玉還真就輕哼一聲:“你再晚兩息出來,他眼珠子就保不住了。

  “我知道。
”陳大昌望了常公子一眼,後者趕緊挪開了目光,“所以我才趕他走。
這位是常侍郎的長公子,你在鬧市裡挖了他的眼睛,後頭麻煩不小。
”印茲城局勢已經這樣緊張了,他不想再得罪本地勢力,增加無謂變數。

  他看看眼前的玉還真。
她身體早就恢復,一張俏臉白裡透粉,又是白禙子、桃仙裙,襯得她人比花嬌、顏色灼灼,二樓最美好的風景就是她。

  也難怪這裡的男人有大半目光都黏在她身上。

  可是陳大昌忍不住就想起她重傷那幾日的面貌,下意識嘴角一勾。

  他不是來替她趕蒼蠅的?玉還真撇了撇嘴:“廷尉大人不得忙著捉拿內奸麽?怎麽有空來順東風用飯?”

  “女王仁厚,特許我今日過來……”

  話未說完,玉還真就擺了擺手:“好了好了,知道女王讓你出來吃飯,你感恩戴德。
馬p精!

  陳大昌也不為意:“玉夫人怎地一個人用飯,胡天呢?”

  “它好幾日未進血食,這會兒去城外獵幾嘴吃的。
”胡天的本體是巨猿,可不是家養的寵物,始終是嗜血的妖怪。
“我們那裡,有初三食羊肉進補的習慣。

  “年夜飯呢?”

  “我的人到了幾個。
”所以她這個年過得也不顯孤單。

  這是夥計將碗箸送到桌上擺好,玉還真注意到,陳大昌並不動箸。
“你呢?”

  陳大昌忍不住歎了口氣:“除夕,北城門外大祭。
”女王忙碌,他哪裡還有空閑吃年夜飯?

  “沒吃上?”

  “沒有。

  玉還真咬著箸,給了他一個同情的眼神。
比獨在異鄉為異客還要可憐的,就是過年時連年夜飯都吃不上。
就聽他接著道:“無妨,習慣便好。

  “家人呢?”

  “都不在了。
”陳大昌平淡道,

  “隻剩一個姑婆,不在新夏。
我已經跟女王請了假,過幾個月回去看看她。
”亂世之中,比他身世還慘的人多了去。
玉還真聳了聳肩:“說到偷孩子,你猜幕後人是誰?”

  陳大昌眼都不眨:“猜不到。

  這不在他權責範圍之內,不需要他操心。

  “能在守衛森嚴的岩湖山莊偷走孩子的,我好像認得幾個。
”玉還真挾了一塊青筍,湊在唇邊吹氣。
那紅唇嘟起,是誘人的形狀,陳大昌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瞧,趕緊挪開目光。

  “恰巧,有一個當下就在印茲城。
”玉還真笑吟吟地,“你猜是誰?”

  陳大昌想也不想就道:“你。

  玉還真箸頭一翹, 直指他膻中大穴:“喂,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陳大昌低頭看了看:“玉夫人知道便好。

  也即是說,他明白她指的是誰了?也對,這對女王來說可是好嚴厲的一項指控。
玉還真慢慢嚼著青筍,想著這是不是馮妙君布下的一盤棋。
“這裡的事情好像有些棘手,我看女王一時半會兒走不開罷?”

  “比眼下還要棘手百倍的情況,我們也遇過。
”她與馮妙君交情不深,陳大昌卻知道自家女主人的本事,“放心,必能擺平。
”他沒忘現在恰好是玉還真對新夏國的考察期,自然要替馮妙君多說幾句好話。

  玉還真搖頭輕笑:“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從前再亂也隻是新夏內部的麻煩;可要是嶢王孫失蹤案處理不當,不僅是嶢地,恐怕連魏國都要被牽扯進來。

  嶢國滅亡之後,嶢王孫苗涵聲就成了一個重要標志。
他的存在,讓一時還無法接受祖國已經消亡的嶢人心中有了寄托。
同理,他的消失則會讓無數人心中失落難安,仿佛遺失了自己的家園。

  嶢國立世二百餘年,積澱下來的不僅有財富,也有家國情懷,被並入新夏隻是時局所迫,並非心甘情願。

  當然,雖說魏燕局勢緊張使得嶢人的安全感上升,但僅隔不到半年,厭夏情緒就如此深重,顯然是不合常理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民情民論的背後有人煽風點火。
可惜馮妙君一行抵達印茲城太晚,已經抓不到源頭了。

  嶢地就和從前的安夏一樣,是北陸最不安定的因素和地區。
一個處理不好,可不是新夏的家務事,而是牽連整個大陸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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