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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目錄 第462章 終有一日要放開她的手

陸少的暖婚新妻 唐玉 6936 2024-03-01 22:41

  穆司爵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預感,攥|住許佑甯的手:“許佑甯!

  他終于不再掩飾自己的焦灼,許佑甯卻沒有絲毫反應。

  昏睡過去的許佑甯,像極了一件沒有生命的瓷器,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

  如果不是她的額頭上不斷的冒出冷汗,穆司爵幾乎要相信她已經沒有生命迹象了。

  她摘果子的時候還好端端的,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穆司爵拿出手機撥出了陸薄言的号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陸薄言帶着疑惑的聲音傳來:“你在那裡能打電話?

  “許佑甯不舒服,我們在回去的路上。
”穆司爵說,“讓醫生準備好。

  陸薄言似是愣了一下:“嚴重嗎?

  “不清楚。
”穆司爵看了眼床|上的許佑甯,聲音沉了一些,“看起來不太好。

  挂了電話後,穆司爵去了趟駕駛艙,命令加速:“一個小時内回到島上。

  駕駛員忙忙點頭。

  雖然說穆司爵這個人一向都是冷肅的,但此刻,他的冷肅中多了一抹不容遲疑,他們有預感,遲一分鐘,那個被他背回來的女人出一點事,别說工作,他們有可能連小命都保不住。

  穆司爵回到房間,許佑甯還是那個姿勢蜷縮在被窩裡,額角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浸|濕。

  他看了一會,又拿過帕子幫許佑甯擦汗。

  他這雙手,沾過鮮血,也簽過上億的合同,唯獨沒有幫人擦過汗。

  短短半天,許佑甯已經讓他做了兩件從未做過的事情。

  許佑甯對他的影響力,或許比他想象中更大。

  擦完汗,穆司爵伸手探了探許佑甯額頭的溫度,低得吓人,又摸了摸她藏在被窩裡面的手,冷冰冰的,幾乎沒有溫度。

  他去隔壁房間拿了床被子回來,加蓋到許佑甯身上,最後,又幫她掖了掖被角。

  “外婆……”睡夢中的許佑甯突然皺起眉頭,像是做惡夢了,聲音裡帶着哭腔,“外婆……”

  “許佑甯?
”穆司爵試圖把許佑甯叫醒。

  許佑甯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外婆……不要走……”

  她的哭腔裡充滿了不安,穆司爵握住她的手,聲音不自覺的變得輕柔:“許佑甯?

  許佑甯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一樣,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那樣緊緊抓|住穆司爵的手,安靜了一會,眼淚突然從她的眼角滑出來。

  她聲如蚊呐的低喃:“穆司爵……”像是在找穆司爵,又像是在向穆司爵求助。

  穆司爵察覺到不對勁,應了一聲:“我在這兒。

  許佑甯卻沒再說什麼,有那麼幾分鐘,她把穆司爵的手抓得很緊很緊,随後又像放棄什麼一樣,決絕的松開,再度陷入安靜的沉睡。

  穆司爵又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似乎沒有剛才那麼低了,雙手也不像剛才那樣冰涼,他暫時松了口氣。

  接下來的一路,穆司爵都沒有離開許佑甯的房間。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坐在床邊陪着一個人,卻不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後來,穆司爵仔細回想,這短短的一個小時,竟然是一年以來他和許佑甯唯一的,安靜的獨處的時間。

  一個小時後,船回到島上,穆司爵直接把許佑甯抱下去。

  沈越川和蕭芸芸在岸邊等着,跟着來的還有蘇簡安的私人醫生。

  一見穆司爵下船,沈越川立刻走上去:“要不要幫忙?

  “不用。
”穆司爵腳步急促,“把醫生帶到我住的地方。

  沈越川忙忙揮手示意醫生跟上,同時拉住了也要跟上去的蕭芸芸,警告她:“沒看見穆七的臉色嗎?
你一個心外科醫生就不要湊熱鬧了,看不好許佑甯,穆司爵把你丢到海裡泡澡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蕭芸芸掙開沈越川的手:“也許佑甯就是心髒的問題呢!

  她沒有聽沈越川的話,固執的跟上了穆司爵的步伐。

  不對任何病人視而不見,這是她身為一個醫生的基本操守!

  沈越川心塞的看着蕭芸芸的背影,在心底呐喊――許佑甯的心髒才沒問題呢!
她要是心髒有問題,哪裡承受得住卧底這麼高壓的工作?

  他心塞,蕭芸芸需要看的病人是他!

  另一邊,穆司爵很快就把許佑甯抱回了小木屋,醫生随即上來看診,所有檢查的結果都在正常數值内。

  醫生面露難色:“這裡不是醫院,沒有專業的設備,我隻能靠經驗做判斷。
但目前看來,沒什麼異常,你有沒有什麼要告訴我的?

  穆司爵想了想,神色裡露出幾分不自然,但還是說了出來:“她現在是生理期。

  “難道是生理期疼痛?
”醫生問,“你女朋友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她……”穆司爵罕見的頓了頓,但最終還是沒有否認許佑甯是他女朋友,“從來沒有。

  許佑甯跟着他一年多了,從來沒有在這個時候抱怨過不舒服,所以他敢這麼肯定。

  “這就奇怪了。
”醫生想了想,又問,“她今天有沒有吃什麼特别的東西?

  穆司爵突然想到什麼,叫船上的人把許佑甯早上吃的果子送過來。

  沒記錯的話,許佑甯的不舒服是在吃了這種果子之後出現的。

  醫生看了看果子,無奈的笑了笑:“這就能解釋通了,這是一種很寒氣的野果,體質不好的人平時吃了都會不舒服,更别提女性的生理期了。

  “所以,她不是生病?
”穆司爵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松了口氣。

  “當然不是。
”醫生肯定的說,“好好休息一下,不出意外的話,等她醒過來,不舒服的症狀就會消失了。
當然,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明天回去後可以帶她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

  過了很久,穆司爵才知道醫生的最後一句話說得已經太遲。

  送走醫生後,偌大的房間隻剩下穆司爵和沉睡的許佑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難受,許佑甯一直皺着眉,額頭上還在不停的冒出冷汗。

  穆司爵在床邊坐下,拭去許佑甯額頭上的汗水,不自覺的握住她的手。

  仔細看,能發現許佑甯的手比一般女孩子粗糙,指節上還長着繭子。

  如果不是骨節修長,再加上手型長得好,許佑甯這雙手可以說是穆司爵見過的女孩裡最難看的手。

  然而,偏偏就是這麼一雙難看的手,讓他心頭刺痛。

  就算她不是蘇簡安那樣背景幹淨的女孩,隻要她跟康瑞城沒有關系,一切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想着,穆司爵一點一點的,松開許佑甯的手。

  他總有一天要這麼做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穆司爵走過去開了門,外面站着的人是陸薄言和蘇簡安,還有蕭芸芸。

  “佑甯怎麼樣?
”蘇簡安問,“韓醫生說她不舒服?

  “吃錯了東西,休息一天就好了。
”穆司爵說,“不用擔心她。

  蘇簡安端詳了穆司爵一番,笑了笑:“看起來……比較擔心佑甯的人是你。
”說完,果斷拉着陸薄言走人。

  走了沒多久,陸薄言告訴蘇簡安:“你是第二個敢招惹穆七的人。

  蘇簡安頗有成就感的問:“第一個是誰?

  陸薄言頓了頓,說:“除了許佑甯還有誰?

  很久以後,蘇簡安仔細回想她和許佑甯相處的每一個細節,才注意到這個時候陸薄言的語氣裡其實充滿了無奈。

  直到陸薄言和蘇簡安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範圍内,穆司爵才轉身回屋内。

  看着床上的許佑甯,穆司爵蹙了蹙眉――

  他的擔心有那麼明顯?

  想到這裡,穆司爵的臉冷了下去。

  蘇簡安看出來他的擔心無所謂,但是,無論如何不能讓許佑甯看出來!

  殊不知,此時的許佑甯正深陷噩夢。

  這個噩夢,從她昏睡過去沒多久就開始了。

  夢中,她回到了小時候,回到父母的車禍現場,她重溫了失去父母的那段時光,外婆一個人拉扯她,那麼艱難,她也隻能故作堅強。

  緊接着,就好像電影裡的鏡頭切換一樣,夢中的她一晃眼就長大了,擁有了現在這張臉。

  也許她天生就有不服輸的因子在體内,長大後,父母的仇恨在她的腦内愈發的深刻,她學着财務管理,腦子裡卻滿是替父母翻案的事情。

  有一句心靈雞湯說,如果你下定決心努力做一件事,全世界都會來幫你。

  然後,她就遇見了康瑞城,她相信這是命運的安排,為了給父母翻案,她義無反顧的把自己鍛造成了一把康瑞城的專屬武器。

  那幾年,她欺騙外婆自己在國外留學,其實是在過着刀刃上舔血的日子。

  她也想過萬一外婆知道真相會有多麼難過,所以,她隻能不斷的逼自己,把自己逼成一把無堅不摧,自己卻堅不可摧的武器。

  隻有變得強大,她才能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外婆。

  可是,畫面再一轉,她好像回到了家裡,她看見外婆躺在冰涼的地闆上,有一雙手掐着外婆的咽喉,外婆折磨的望着空氣,不斷叫她的名字:

  “佑甯……佑甯……”

  “外婆……”許佑甯想沖過去拉開掐着外婆的那隻手,可是她過不去,她就好像被什麼禁锢住了,任憑她用盡全力掙紮也無法動彈。

  “佑甯……”外婆看着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外婆!
”許佑甯突然爆發,狠狠的掙開了禁锢沖過去,抱起外婆,外婆卻已經沒有體溫了。

  她像挨了一個鐵拳,腦袋刹那空白。

  意識到她已經永遠失去外婆後,她放聲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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