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該想到的,就元相志那貪生怕死的性子,根本經不起半點考驗,根本就不該讓他參與劍陣的。
此時的鄭安澤,後悔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就算他死了,也救不了一眾祭司的性命。
元相志身邊那幾名祭司也是神情一怔,隨後臉色慘白。
幾人幾乎下意識的想要補救,可是這陣法防禦雖然異常強大,缺點也同樣的明顯,沒有運轉也就罷了,多個人少個人無所謂,一旦運轉開來,少個人便猶如釜底抽薪,再也無法正常運轉。
“喀!
”一聲輕響傳進耳中,防護光罩破裂。
隨著鐵背劍齒虎那幾欲震破耳膜的吼聲響起,如同利刃的獸爪劃過,那幾名本已受傷的祭司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便倒在血泊之中,生息全無。
“擋住它,重布劍陣!
”濃濃的血腥味彌漫而出,鄭安澤終於清醒過來,也顧不得理會元相志了,衝著眾人大吼一聲。
為今之際,想要重新啟動陣法是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暫時拖住那隻鐵背劍齒虎,重新布成陣法。
雖然這麽做難免死傷慘重,但至少還有人能夠保住性命。
“殺!
”吼聲中,數十名靠得最近的祭司就緊握長劍,朝著鐵背劍齒虎攻去。
盡管知道面對如此強大的異獸,他們的攻擊無異於送死,但是他們別無選擇。
橫豎都是死,拚一把,就算自己活不成,至少也有希望救下同伴的性命,死後也能名載史冊,也算是死得其所。
元相志原本也在那群祭司中間,可是他早嚇破了膽子,看到同伴們奮不顧身的攻向鐵背劍齒虎,他卻隻是傻傻的呆立原地,全身顫抖,驚慌失措滿臉恐懼。
“殺!
”蘇寶兒發出一聲清喝,竟然也跟著衝了上去。
盡管她的實力比起其他祭司還略遜一籌,但此時臉上卻也沒有半點畏怯,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然。
鄭安澤大吃一驚,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看到蘇寶兒臉上那義無反顧的決然之意,鄭安澤心中生出幾分欽佩之意,不愧是主祭大人之後,這份勇氣,這份堅毅,實在比她身後那個隻知道瑟瑟發抖的元相志強得太多了。
眨眼間功夫,幾十道神術便落到了鐵背劍齒虎的身上,可是後者身軀一抖,便硬生生的扛住了祭司們的聯手一擊。
咆哮聲中,又有幾名祭司鮮血飛濺當場斃命。
趁著這個機會,其他的祭司在鄭安澤的主導之下,再次結起劍陣。
如果他們的對手僅僅是那隻鐵背劍齒虎的話,說不定他們還真有化險為夷的機會,可惜,除了那隻鐵背劍齒虎,四周還有近百隻強大的異獸。
一隻隻實力堪比七階神心祭司,甚至更強的異獸怒聲長吼,再次圍攻上來。
“啊……”慘叫聲接連響起,一名接一名祭司倒在血泊之中。
沒有劍陣的保護,他們又怎麽可能抵擋得住如此強大的獸群。
看到這一幕,鄭安澤心如刀攪。
完了,他知道,這一下是徹底完了,他們根本沒有重結劍陣的機會,非但如此,在異獸的包圍之下,他們甚至連逃的機會都沒有。
其他祭司也看出這一點,都徹底陷入絕望。
這一切說來話長,但是從異獸發起進攻,到元相志倉促後退,再到陣法破裂,也就是片刻功夫而已。
也就是這片刻之間,就有近百名祭司倒在血泊之中,永遠的失去了生息。
“小姐,走!
”鄭安澤突然朝著正在聯同其他祭司,與鐵背劍齒虎拚死纏鬥的蘇寶兒大喊一聲。
其他人他是顧不上了,可是怎麽也要救出蘇寶兒才行,否則怎麽對得起主祭大人的囑托。
其實叮囑過他的不止蘇寶兒的父親一人,元相志的父親也曾托他照看好元相志,可是他現在隻恨不得元相志早些死在荒原沒遇上他才好,又哪有心思救他。
一邊放聲大喊,鄭安澤一邊朝著蘇寶兒衝去。
就在這時,鐵背劍齒虎利爪劃過,又有幾名祭司血濺當場,那沾滿了血跡的利爪,徑直朝蘇寶兒抓去。
“小姐!
”鄭安澤全身冰涼。
他知道,以蘇寶兒的實力,絕對擋不住鐵背劍齒虎這緻命一擊,以他的實力,在這樣的距離,也根本救不了她。
看來,終究還是免不了全軍覆沒的下場。
鄭安澤的心中一陣悲涼。
“八荒,神隕!
”
“石破,天驚!
”兩聲清喝同時響起,一道巨大的錘影和一支火矛帶著破天之勢朝鐵背劍齒虎當空落下。
沐寒煙,高威虎,他們竟然沒有死!
鄭安澤扭過頭去,就看見沐寒煙那絕美肅殺的身影,還有高威虎那仿如戰神下凡的龐大身姿,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隻有親身經歷,才會知道這些異獸是多麽的強大,多麽的可怕。
雖然圍攻沐寒煙和高威虎的異獸隻有十幾隻,可是為首的那隻鐵背劍齒虎卻絕不比攻擊他們的這隻弱到哪兒去,關鍵是沐寒煙和高威虎隻有兩個人,他們怎麽可能安然無恙。
下意識的扭頭望他們所在的地方,鄭安澤隻看到一地的異獸屍體,為首的那隻鐵背劍齒虎赫然也在其中。
沐寒煙和高威虎二人的實力這麽強?
鄭安澤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可是,這一切都是鐵一般的事實!
還沒等他從驚訝中回過神來,就聽見一聲淒厲的悶吼。
猛的回頭,便見一柄火焰燃燒的長矛仿佛撕裂了天地,破碎了虛空,勢如破竹的刺入蘇寶兒面前那隻鐵背劍齒虎的心窩。
鐵背劍齒虎揮舞著利爪,全身神光閃爍,即便距離尚遠,鄭安澤也感覺得到,那應該是某種以防禦為主的天賦神術。
可是,面對沐寒煙那柄火矛,無論是這天賦防禦神術,還是異獸引以為傲的強悍身體,都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
鮮血汩汩而出,鐵背劍齒虎暴脹的身軀飛快的縮小,生機不斷的散逸。
它低頭望著自己心窩的血洞,眼中竟然也有著不敢置信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