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玉珠乃是我的賠禮,望你能替我轉交。
”小男孩張開手,在他手心赫然躺着一隻眼珠子。
我去!
我一激靈,蹭的睜開了眼睛。
我盯着車頂,心噗噗的跳。
哪個正經人給人送眼珠子當賠禮?
我捂着胸口,重重的喘口氣,壓下心悸後,理智回歸,後知後覺的想到那個小男孩不是浩浩麼?
我在南雲市時,曾經遇到一個被山神眷顧的小男孩,叫浩浩,他是山神唯一且忠誠的信徒。
在我離開南雲市時,山神曾經以浩浩的形象出現,替我對抗阻攔我的看客們,護我離開。
山神曾經說過,讓我替他做件事。
難道他說的事,就是向娘娘賠禮請罪?
可他說的娘娘,是哪個娘娘?
那日,我通過鬼門請高壯陰差時,他也曾經提過娘娘。
我咬了咬下唇,突然有種一夜之間,這位娘娘就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或許,她一直在,隻是以前我所做的事,從未涉及到她。
本來我是打着調查邪師身份的主意上白家門,沒想到邪師沒查出來,又出現個娘娘。
心煩。
我擡手想揉眉心,可擡起手,我就對上一隻眼珠子!
我的媽!
這一瞬間,我頭皮都要炸了。
“師父,怎麼了?
”正在開車的唐風緊張的問。
他這一聲“師父”把我從恐懼中喚了回來,對,我現在是給人當師父的人了,怎麼能一驚一乍?
再說了,一隻假眼珠子,我怕啥?
我在心裡不斷地安慰自己,瞅着手裡那隻假眼珠子。
可是,這隻眼珠子真的好吓人!
嚴格來說,不是眼珠子吓人,而是眼珠子的眼神,明明是慈悲的眼神,可我隻要看一眼,後背就直冒寒氣。
我這心裡轉過三十多道彎,面上鎮定的說:“沒啥,突然想起一些在南雲市時的事。
”
不管咋樣,我在大徒弟面前不能丢份。
我不着痕迹的把眼珠子放進背包裡,緊緊地拉上拉鍊。
眼珠子脫離視線後,我才徹底放松下來。
我用力的捏捏眉心,心裡這個無奈。
山神也是,你讓我替你向娘娘賠罪,你倒是跟我說清楚是哪個娘娘,我總不能見着個娘娘就去問,是不是有個山神得罪過你呀?
唉。
算了,我現在又不認識啥娘娘,先不想這事。
回到省城後,我當天就積極的背上背包,去組織裡上課。
錢恒榮甚是欣慰,鼓勵我:“要堅持啊。
”
我背着包就跑。
堅持是不可能的,找到那個從山坳逃跑的養活屍的人,我就要罷工!
不是我不愛學習,實在是錢恒榮和闫民仗着我是半個陰人,身體素質好,又跟男朋友一直殊途,不需要每天談戀愛,拼命的給我安排課程。
逼着我卷。
我主動卷,我能找到快樂,被動卷,全是痛苦!
可惜,我積極的上了七八天課,還找機會跟人打聽,始終沒有消息。
我開始懷疑那人不是組織的人,或許是提前得到我在那裡的消息,故意穿了組織的制服,來迷惑我?
我站在組織的大門口,擺爛的心思一發不可收拾。
正在我天人交戰時,一行人從院中走出,為首的是解四,我急忙戴上衛衣兜帽,拉緊抽繩,擋住我的臉,同時豎起外套的領子,摸出墨鏡戴上。
這麼一弄,我親爸媽都不一定能認出我來。
我這麼做,是因為落後解四半步的那個男人,我覺得他的身形有些眼熟,當這行人經過大門時,我徹底認出他身上的氣息。
他絕對是在山坳裡跟我交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