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棟别墅裡安靜得很,這麼大的地方,又有這麼多的傭人和保安,可是一點大的聲響都沒有,所有人走路都是靜悄悄的,說話也是低聲細語,言安希走在二樓長長的走廊上,柔軟的高級羊毛地毯,吞沒了她的腳步聲。
管家把她帶到了一間卧室門口,十分客氣的說:“太太,這就是您的房間,有什麼需要,随時叫傭人。
”
“……慕遲曜他,也住這裡嗎?
”
“太太,慕先生的房間在您對面。
”
言安希連忙回頭看了一眼,隻看見對面的房門緊閉。
言安希走進房間裡,看着陌生的布置陌生的地方,一下子愣了。
其實她也無所謂住在哪裡,她隻有弟弟一個家人了,她……沒有家了。
卧室很大,有洗手間有浴室有衣帽間,個人物品也都整整齊齊的擺放着。
言安希去衣帽間拿了一件浴袍,就去洗澡了。
她舒服的躺在浴缸裡,閉着眼睛,緩解這一天的疲勞。
她今天……太累了。
而且,今天也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直覺告訴她,慕遲曜不簡單,他娶她……也不簡單。
言安希泡澡泡得太久,差點在浴缸裡睡着,有氣無力的打了個哈欠,起身跨出浴缸,穿上浴袍,一邊系着帶子一邊走了出去。
走到卧室的時候,言安希的瞌睡一下子就給吓醒了。
那個背影……是慕遲曜吧?
除了他,還有誰能這麼自由的走動,随意進出房間。
慕遲曜聽見響動,從落地窗前轉身看了過來,指尖夾着一根香煙,煙火忽明忽滅,最終化成幾絲袅袅的煙霧。
他的眸子一眯。
言安希下意識的緊了緊浴袍的衣領,幹笑了兩聲:“慕遲曜……、你怎麼來了?
”
“不能來嗎?
”他反問,“你全身上下哪一個地方我沒看過,有什麼好遮的?
”
言安希握着浴袍領子的手一僵,緩緩的放下來,盡量若無其事的轉移了話題:“可以可以,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當然想來就來。
”
慕遲曜把指尖的煙摁滅在煙灰缸裡,語氣悠悠的:“你也是我的。
”
他本來是在書房,處理了一點瑣事,可是一想到今天晚上,家裡除了他以外,多了一位名義上的女主人,他心裡……莫名的就有些癢癢的。
尤其是,昨天晚上她的模樣,突然出現在腦海中。
“我當然是你的……”言安希咽了咽口水,“而且,你是我的丈夫……”
慕遲曜朝她步步逼近,語氣卻依然是那樣的漫不經心:“那你知道,身為妻子,應該要履行哪些義務嗎?
”小說app閱讀完整内容
“知道……”
“說來聽聽。
”
慕遲曜已經走到了她面前,伸出指尖,在她的鎖骨處,輕輕的摩挲着。
言安希渾身緊繃,終于有些不自然了:“我……我隻知道,慕太太這個身份,要對你履行多少義務,就能享有多少的權利。
一直以來,義務和權利都是平等的……”
慕遲曜唇角一揚,眼色卻瞬間一冷:“哦……跟我談平等?
談權利?
”
“我知道我沒資格談,但是……”
言安希在他面前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但是她覺得,這樣長久下去,不是辦法。
“沒有但是。
”
慕遲曜的指腹一直在她鎖骨處摩挲,危險得很,随時都能往下面滑去。
而且言安希隻穿了浴袍,裡面什麼都沒有。
昨天晚上她是喝醉了酒,還被下了藥,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她是清醒的,她……根本對慕遲曜一點想法都沒有!
言安希咬咬牙,幹脆把話都挑明了:“慕遲曜,我是慕天烨推到你面前來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慕天烨在今天的賽車場上,是故意輸給你的。
”
“我當然知道。
”
“那你還娶我?
你不怕我是慕天烨派來的?
”
慕遲曜忽然一笑,笑容裡滿是胸有成竹:“就算你是慕天烨派來的,你又能怎麼樣?
”
言安希的臉一下子就垮了:“是啊,我的确不能怎麼樣。
況且,我和慕天烨沒有任何聯系。
”
“我既然敢娶你,那我就有把握,能掌控你。
”
“可我是慕天烨故意輸給你的啊,你也不考慮一下,就要了我?
”言安希說着,搖了搖頭,“不對不對,是娶了我。
”
要和娶,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
“娶了你又怎樣?
”慕遲曜毫不在意的說着,緊接着卻又聲音一冷,“想反悔?
”
言安希連忙否認:“沒有沒有,我一百個一千個願意。
”
她隻是疑惑,她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慕天烨在那麼多名門千金小姐中,選擇了她做未婚妻。
她又有什麼特别的地方,讓慕遲曜二話不說就和她領證結婚。
這裡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隻是他們不想讓她知道的話,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慕遲曜看了她一眼,神色不明,冷淡又漠然。
然後他轉身,在她的床上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着,半靠在床頭上:“儲物櫃最下面有藥箱,去拿過來。
”
“……哦。
”
言安希應了,連忙跑去,翻出了藥箱,拿了過來,放在一邊,一雙眼睛水靈靈的,一眨不眨看着慕遲曜:“拿來了。
”
他卻看也不看一眼,單手支着額角反問道:“手上不疼嗎?
”
言安希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手上被李韻給燙傷了。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她都快要忘記了。
這麼一提醒,她現在覺得燙傷的地方又有點痛了。
她找出藥膏,想起了咖啡廳裡的一幕,又悄悄的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
“看什麼?
”慕遲曜問,“有什麼直接說。
”
言安希一邊擰開藥膏,一邊小聲問道:“我隻是突然想起,為什麼那麼燙的咖啡倒下去,李韻她……一聲都沒有吭?
”
“我不是說了,我喜歡安靜嗎?
”
言安希手裡的藥膏,突然就從她手裡滑落,掉在柔軟的地毯上。
她迅速的回過神來,連忙彎腰撿起,可是臉色卻是慘白的。
這麼說的話,那當時,一定是有人死死的捂住了李韻的嘴,才會讓她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來。
那麼痛卻又叫都叫不出來……言安希想想,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她的手有些發抖,但還是低着頭,努力平靜的往手上擦着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