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想想辦法!
”
獨角魔王打斷了兩人的對話,他的大腿被一道冰棱刺中,全身的血液頃刻間便凝固住了。
他甚至能感受到,有刺骨的寒意自傷口處鑽入了他的體內,不住地朝著周身蔓延。
他半邊身子,都被凍僵了。
獨角魔王心底染上恐慌,他衝著白紗吼道,“白紗,以前經歷那麽多次生死危機,我們都沒有死,這次也絕不會隕落,你快為我們找出生路來!
”
白紗眼中罕見地露出茫然之色,獨角和和金甲王的命象,她早就放棄了觀測。
兩人的命象已經徹底地黯淡了下來,是必死之局!
可是她的命象,還沒有完全黯淡,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她窮盡畢生所能,都沒能找到,那縷生機所在。
“白紗,你還愣著做什麽?
”
金甲王也頂不住了,他被困入了一方奇異的空間中。
他原本以為,憑借自己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脫困是輕而易舉之事,然而他錯估了此方空間的威能,被困其中無法脫身。
白紗張口欲言,一道毫無鋒芒的劍光帶著淩冽的殺機衝她襲來,她隻得將嘴裡的話憋了回去,專心應對眼前的危機。
看著三人掙紮的模樣,許春娘微微搖頭。
他們的實力,不過如此。
她失了繼續試用神通的興趣,擡手自虛空中招來三顆完整的星辰,將其縮小千萬倍後,化作頭顱大小的流星,朝著三人砸去。
“砰!
”
星辰砸落的瞬間,金甲王和獨角魔王當場就沒了聲息,形神俱滅。
唯有白紗,憑借著趨吉避兇的本能,勉強避了避,還餘了一口氣。
許春娘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白紗,正欲補刀將她解決掉,白紗卻突然大笑起來。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哈哈哈!
原來是這樣,竟是這樣!
”
白紗披頭散發,臉上的白紗早已不知所蹤,露出一張疲憊且滿是血汙的面容,臉上的笑容看上去頗有些詭異。
她擡起頭,衝著許春娘擠出一個笑臉,“你之前說過,隻要我向你賠禮道歉,自斷雙手雙腳,就願意留我一命,是吧?
”
“那是之前。
”
許春娘表情淡淡,“獨角魔王說,你們三人共同進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現在他們兩個已經死了,你也該去陪他們了。
”
“可是我是白家人,擁有白澤血脈的白家人!
”
生怕好不容易尋來的這線生機不再,白紗的語氣變得急促而尖銳,“我是白家人,生來就擁有趨吉避兇之能,你不能殺我!
”
“我為何不能殺你?
”
許春娘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忽而愣住了。
她想起了一樁遙遠的往事。
曾經在凡俗界的時候,她在海上修真界,接觸過一個擁有白澤血脈的白家。
當時,她結識過一位名為白露之人,就是出自白家。
莫非這白紗,與白露同出一源?
在許春娘回想往事的時候,白紗也呆住了。
她不禁喃喃自語道,“是啊,為何我身為白家人,你就不會殺我?
觀測結果中,沒有告訴我為什麽……預兆中,沒有答案……”
她還待繼續掐算,可算著算著,卻忽然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抱著頭痛呼不止。
許春娘回神,定定地看著在地上不斷翻滾的白紗,“你可認識白露?
”
白紗動作一頓,努力回想起來,“白露?
白露……”
她意識到,這名為白露之人,很可能是自己的生機所在,不由搜腸刮肚地在記憶中,找尋這個名字。
許春娘這會兒倒是多出了幾分耐心,若她真知道白露的下落,看在故人的份上,饒她一命也無妨。
“白露、白露……”
白紗神情痛苦地搖搖頭,“我想不起來,擁有白澤血脈的後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這白露究竟是誰,興許是某個我在族中見過的晚輩吧……”
害怕許春娘對自己的回答不滿意,白紗連忙補充道。
“不過我們白家,在魔界也是一方豪雄,我雖然不知道你說的白露究竟是何人,但我可以帶你回白家,打聽她的下落!
”
“或許,不必你打聽,我自己也能找到她。
”
許春娘探手,在白紗驚懼的目光中,扯下她一根頭髮。
她低頭看著指尖的頭髮,細細測算了一番,微微一笑。
“你白家的地盤,可是在南州?
”
白紗神情微愣,“你怎麽知道?
”
她似想到什麽,驚訝地看向許春娘,“莫非你也懂得蔔測之術?
”
“略知一二罷了,你走吧。
”
白紗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僅僅是因為一個她想不起來的小輩,這個人族居然肯饒了自己?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
許春娘輕歎一聲,當初一別,沒想到再次聽到白露之名時,已經過去了這麽久。
她斜眼看了白紗一眼,“再不滾,是真想死?
”
白紗一驚,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我這就滾,這就滾,多謝不殺之恩!
”
說話間,她已經駕著遁光遠去了。
許春娘冷眼看著白紗遠遁,直到天邊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她才收回目光,朝著虛空中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閣下一路跟隨了這麽久,何不現身一見?
”
暗中尾隨之人大驚,他隱藏得如此之深,跟了金甲王幾人一路都沒有被察覺,居然被她發現了嗎?
他閃身欲要撤走,卻發現周圍的空間,竟不知何時被禁錮住了。
想到前不久死在她手裡的金甲王和獨角魔王,隱藏在暗中之人面色變了又變,終是不情不願地現出了身形。
“道友好,我一路跟隨的是金甲王等人,對你並無惡意,希望你不要誤會。
”
許春娘打量了一眼這道黑影,輕笑一聲,眼中露出了然之色。
“難怪你能夠一路安然無恙地跟隨在他們身後,無懼於時空亂流,原來你隻是一道神魂投影啊,不過我怎麽隱約覺得,對你有種熟悉之感呢?
”
許春娘眯了眯眼睛,懷疑地看向他,“我之前與你打過交道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