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假扮走鏢
又一日,終於傳來敲門聲。
“應該是左逐之到了,一起去看看嗎?
”周永塬道。
左逐之是最後一人,他一到,行動就開始了,所以四人都走出了偏堂,三姓之人也打開了房門,立於廊下,燃念和豐山海也從大堂出來,依舊是豐山海前去開門。
“豐道友呃,諸位道友早啊。
”灰頭土臉的左逐之被這四方院裡環射而來的目光看得不自在,呀,他是來晚了,還是怎的,全都出來“迎接”他了。
豐山海打量他道,“左道友何故這副模樣,可是在路上遇到了意外?
”
“嘿。
”左逐之不在意地撣撣衣上灰塵,“路上遇到夥攔路的,打了一場。
”
諸人臉色古怪,燃念也出聲道,“這夥人功底如何,竟耗費了道友這麽多時間。
”
左逐之拿到的路線是最近的,按理一日半就能到蓮方,卻拖了三日,燃念心有疑慮, 他們這些人多少都受到了追殺, 到底是哪夥人在背後搞鬼。
“其中一個是築基,不像是臨時來打劫的。
”左逐之不好意思地笑笑,“處理他們倒是沒花多少時間,我就是不小心又走錯路了。
”
眾人皆是無語, 這左逐之也不是無名之輩, 曾經在新秀榜上也是在列的,不過此人諢號是會迷路的神弓手, 走哪哪迷路, 後來莫名其妙失蹤了幾年,原來是不小心走進了一個天然迷蹤林。
迷蹤林裡有天然的陣法, 雁過不留痕, 但對擅八卦數術的修士不是大問題,可換成他,那就是迷上加迷, 最後還是被路過的一位修士順手帶出來的。
幾年的時間足夠好幾個天才崛起了,他因在迷蹤林的那幾年裡實力.修為都沒有太大長進,很快就掉出了新秀築基榜,還讓人一度以為他早就死了。
燃念歎氣,沒救了,枉她給他安排了最簡單的路線, “鍾家退出, 我們人就算到齊了,先前我與部分人一同來探過險, 可惜活著出去的沒幾人,為了不引起司巡府的注意,這次是扮成僧尼進來的, 我也讓你們從不同路線過來,到時若出了什麽意外, 他們要查我們這些人也不好查。
”
“令牌能被司巡府追蹤到, 為防萬一, 請諸位交由我處理, 我會讓人帶著令牌去不同的地方,免得他們心血來潮一查, 發現我們擠在一處。
”
“等從秘境出來,令牌會還給大家,這點不用擔心。
”
“另外這裡有幾身鏢師衣服,此次為避人耳目, 我們以走鏢的形式行走蓮方。
”燃念目光掃過眾人, “可有異議?
”
令牌是進出禁製的憑信, 如果沒有令牌,他們就出不去。
這也算件重要東西, 不少人是不想上交的,但她說得叫人無法反駁, 隻得道,“旦聽將軍吩咐。
”
諸人交了令牌,領了衣服,各自換上。
什麽道袍法衣, 什麽法器蓮冠,都變成了統一的黑色勁裝, 腰間也掛了普通的大刀長劍, 氣息俱收斂起來。
湛長風束起頭髮, 簪上青玉簪, 將雲中扇別於腰後, 看向桌上的大刀長劍,最後拿上了刀。
整裝完畢的周永塬看過來,笑道,“道友不是擅用劍嗎,怎拿了刀?
”
“那你一定沒見過我的對戰。
”湛長風將環首刀掛在腰間,“我常用劈和砍,輕薄的劍不適合我。
”
這周永塬在合水英傑會上算計過她,卻無明顯的惡意,好似隻是因利益關系選擇敵對或者親近,也是個心思深沉的人,姑且將他這種沒話找話當做試探和交好吧。
“原來如此。
”周永塬點點頭, 笑眯眯地與眾人道,“我們既然偽裝了,稱呼也該換換,現在開始以姓名相稱嗎?
”
“這趟, 唐晉山做鏢頭,其餘人都是鏢師, 我是福臨庵的來使,要帶一枚舍利去鶴山寺,因路途兇險,請你們護送。
”燃念還是帶發比丘尼的樣子,可見早有安排。
“至於稱呼,你們有數就好,另外秘境就在去鶴山寺的這條路上,中途會經過一個特殊地帶,我們將在那裡轉變方向。
”
聽完燃念的大緻計劃,眾人扯旗上路。
這一行,總十五人,唐晉山打馬前頭領路,後面是湛長風和左逐之兩人,再是豐山海趕著馬車,燃念坐裡面,車旁是林又夏和周永塬,後面三姓之人分兩列跟隨。
如此雄赳赳出了城鎮,護一趟假鏢。
蓮方國佛道最為昌盛,庭院樓閣.界碑路標常有蓮花雲紋,國人多安樂,正巧前段時間老國主退位,其子即位,各家各戶自發燒香禮佛祈求國泰民安,路上常有信男善女挎著黃布袋成群結伴往寺廟而行,偶爾幾個見馬車中坐了比丘尼,還會停下來虔誠地對著馬車一拜。
左逐之大歎,“這裡的人過得太慢緩安靜了,沒勁兒。
”
一臉嚴肅的唐晉山也罕見附和,“我願意看著他們虔誠的樣子,卻不想和他們交談,道不同啊。
”
佛門願力密宗集眾人願力,渡人渡己,提倡這一世的解脫,要人什麽都不去想不去做,跟他們這些求長生求本心的修士猶如砒霜毒藥,沾上了,要麽轉投佛門,要麽給自己的道心來一錘子,看看過後還能不能粘起來。
總之,能不碰就不碰,誰都知道僧人的兩片嘴皮子一碰,指不定就把你勸得放下屠刀了呢。
但佛道也不是隻有願力密宗,像心覺密宗就隻渡自己,從紅塵中了徹千種心情萬種際遇,獲得心靈解脫和無上智慧,任這般紅塵飄搖起滅.眾生掙紮。
湛長風善博百家之長,對願力密宗卻始終喜歡不起來,大概是因為願力密宗的修士依托願力修行,少了為己的執念,不過,她倒願意讓佛門去神州亂世裡走一走,將民眾的情緒安撫下來。
護鏢隊經過山道,穿過沼澤,人跡稀少起來,荒蕪之色伴著落日愈來愈近,這時對面來了一隊僧侶,穿著褐色僧衣,背著背囊,臉龐皆黑黝粗糙像是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他們排成一列,默默行走,目不斜視。
“阿彌陀佛,施主們可是要南行?
”打頭的僧侶路過護鏢隊時停下腳步,雙手合十,眼睛卻不看鏢頭,隻盯著馬車裡的人。
燃念回道,“正是南行。
”
“那邊路不好走,為什麽不掉頭回去呢。
”
“兀那何人,休要擋路。
”丁兆驅馬上來喝道。
僧侶目光平和,“小僧從鶴山寺而來。
”
幾人驚詫地去看燃念,湛長風則微闔著眼,盯著那僧侶。
馬車裡的人道,“定好的行程怎麽能改變,走吧。
”
護鏢隊繼續前行,那僧侶低頌了聲佛號,率著行腳僧們遠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