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境界

　　自那一晚之後，蕭家便多了一位不太一樣的客人。

　　“炎兒，這是怎麽了？
”

　　蕭家如今的家主蕭戰問道。

　　“父親，我有個朋友來了蕭家，想要暫住幾日……”

　　蕭炎欲言又止，畢竟關於莞姑娘的事情，多少還是有些敏感的。

　　若是不說，日後恐怕生出些事端來，但是貿然抖露出來，以莞姑娘的煉藥師身份，又難保蕭家不會在人家身上有什麽小心思。

　　隻是思來想去，蕭炎還是覺得起碼知會一聲父親為好。

　　“既然是炎兒的朋友，便是蕭家的朋友，好好招待是應該的。
”

　　蕭戰輕輕點了點頭，說道。

　　“隻是，我這個朋友不太一般……她是個煉藥師，身份可能有些特別……”

　　“什麽？
煉藥師？
”

　　蕭戰愣了一下。

　　“……炎兒，你說實話。
”

　　蕭戰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大手放在了蕭炎的肩膀上，說道：“你在哪裡認識的這位朋友？
”

　　蕭炎怔了怔，有些沒有料到父親如今的反應。

　　“……父親？
”

　　“煉藥師這類人心高氣傲……像是烏坦城中的那位二品煉藥師谷尼為父也認識，卻不是那麽好相與的人物……”

　　蕭戰正色道：“為父也不是懷疑炎兒的意思，隻是還是想要多嘴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

　　“啊……”

　　蕭炎愣了愣，方才反應過來，父親這恐怕是以為自己被什麽招搖撞騙的騙子給忽悠了。

　　“父親，在您眼裡，我是那麽好忽悠的人嗎？
”

　　蕭炎的語氣裡多少帶著幾分無奈與哭笑不得。

　　“為父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個為人處世之道，炎兒還小，未必知道得那麽清楚。
”

　　蕭戰略顯尷尬地說道，他自然是相信蕭炎的，自己的小兒子打小就是聰慧過人，隻是就怕有的時候會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隻是蕭炎見父親的樣子完全就是沒打算相信自己，也隻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他倒是想要帶父親去認識一下菀姑娘的，但是誰又曉得菀姑娘會不會不高興，雖說從他的直覺來判斷的話，菀姑娘肯定不是那樣的人……

　　看來現在還不是讓父親和菀姑娘認識的時候，一想到這，蕭炎也就隻好作罷了。

　　“炎兒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為父就先走了。
”

　　蕭戰說道。

　　“嗯。
”

　　蕭炎輕輕點了點頭，他長大了，自然也不希望父親多擔心。

　　蕭戰雖然心中始終對蕭炎口中的那位“朋友”心存顧慮，但是又轉念一想，便是炎兒尚且不懂為人處世之道，但說穿了也不是什麽愚笨之人，就算是被騙了，多少也算是買了個教訓，吃一塹長一智，對年輕人來說倒是也沒什麽壞處。

　　心裡自我安慰之下，蕭戰也放松了些許，便加快了腳步，離開了蕭炎的住處。

　　“唉……”

　　蕭炎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
唉聲歎氣的，一點朝氣都沒有。
”

　　藥菀的聲音忽然在蕭炎的身後響起，嚇了他一跳。

　　“別突然一下子就冒出來啊……嚇死我了。
”

　　蕭炎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心口，有氣無力地說道。

　　他可不是惺惺作態地開玩笑，是真的被嚇到了，在他的感官裡，藥菀就真的像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突然冒出來的一樣，給他並不強大的心臟帶來了極大的負擔。

　　“啊？
有嗎？
”

　　藥菀倒是愣了一下，她倒是沒有成心嚇唬蕭炎的意思，隻是慢慢走上前然後說了句話而已。

　　結果卻沒想到蕭炎的反應比她預料之中的反應要大太多了。

　　“當然有啊——嘖，你是怎麽做到一聲不吭就走到我背後的？
”

　　“是你反應太遲鈍了吧？
”

　　藥菀哼了一聲，不過她倒是意識到這是怎麽一回事了。

　　想來估計是蕭炎如今才不過是鬥之氣三段的修為，想要察覺到她一個鬥王的行動，多少還是有點難度的。

　　“難不成是因為境界上的差距嗎……”

　　藥菀心中猜測得八九不離十的時候，蕭炎也多少意識到了這一點。

　　隻是心中雖然有些疑問，但是蕭炎倒也沒有想到什麽就直截了當的開口詢問。

　　對於如何與一位神秘的煉藥師，甚至可能還是一位年輕的煉藥師相處，對於蕭炎來說，還是個不那麽容易琢磨的學問。

　　“沒必要在背地裡瞎琢磨什麽無聊的事情，想說的事情就說，我討厭變著法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
”

　　隻是還不等蕭炎作何反應，藥菀便冷哼了一聲，洞穿了他那點小心思，說道。

　　“……可我若是口無遮攔，惹你不快，怕不是多生出些事端來？
”

　　蕭炎無奈，兩人相處之間的主導權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在眼前這個神神秘秘、自始至終都帶著鬥篷與鬥笠的菀姑娘身上。

　　鬥氣大陸強者為尊，而弱者自然也就隻有被揉圓捏扁的份了。

　　“怕什麽，怕我一時不高興了，一巴掌拍死你？
”

　　藥菀的語氣裡帶著幾分戲謔的笑意。

　　“……嗯，對，是啊。
”

　　蕭炎自知恐怕信口開河也唬不住她，便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開口承認道：“是這樣沒錯，你比我強，我自然也就隻有老實受著咯——”

　　“那你應該鉚足了勁，一心修煉，等著哪一天能夠超越我。
”

　　隻是藥菀的回答再次讓蕭炎有些錯愕，這個菀姑娘……無論是言語還是談吐，當真不是什麽尋常女子。

　　這反倒是讓蕭炎越發好奇了，這個菀姑娘，究竟是個什麽來頭。

　　“罷了，老實和別人端著說話，你難道不累嗎？
”

　　藥菀擺了擺手，隨後說道：“一飯一宿，皆是恩情，我不想做什麽白眼狼，既然你把我當朋友，我自然也不會甩你的臉色，日後，隻把我當做是個正常的朋友就好了。
”

　　“你這人……”

　　“怎麽了？
你還不願意？
”

　　“倒是沒這個意思，隻不過嘛……”

　　蕭炎問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關於菀姑娘的境界。
”

　　“……知道我的境界又如何？
你的身上還能多塊肉嗎？
”

　　藥菀鎮定了下來，方才慢悠悠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