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迅速往前,當即將他從地上扶起,也因距離離得太近,鼻子裡味道了他身上濃烈的血腥味道。
“你怎麽了?
為什麽會在這裡?
”周棠低沉沉的問。
趙黎旭苦澀的笑了一下,“得罪了人,惹人不高興了而已,就被打擊報復了。
”
“誰報復你?
昨晚在警局的那些人?
”周棠問。
趙黎旭搖搖頭,咬了咬下唇,似乎有點心有餘悸,又似乎有點畏懼,低啞著嗓子說:“不是那些人,是另外的。
”
說著,他似乎對那人特別的忌憚,也生怕周棠會繼續往下問,從而給周棠惹上麻煩,他強忍著傷痛朝周棠勉強的笑了笑,“姐姐,我們不說這個了好嗎?
那人有錢有勢,在這加拿大也能玩兒轉,我鬥不過他,姐姐你也不用知道他是誰,免得給你也惹上麻煩。
”
他似乎特別的懂事,說著便稍稍推開了周棠的手,努力踉蹌的自行站定,咬了咬牙,朝周棠說:“姐姐,我來這裡就是想給你告個別,想見你最後一面。
那人對我嫉惡如仇,我這次能死裡逃生,下次可能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所以姐姐,說不準一個小時候後,我就從這世界上消失了。
不過沒關系,在死前能見到姐姐,也算心有慰藉了,我趙黎旭本來也是賤命一條,也本來就死不足惜。
”
他似乎在自暴自棄,嗓音落下,目光深深的將周棠凝望,仿佛要將周棠的模樣徹底記在心裡,隨即便在周棠複雜的眼神裡轉身往前,頭也不回的朝周棠說:“見姐姐一面,心情就好多了呀,姐姐我走了,願姐姐以後能徹底的事業順利,萬事大吉,祝福你。
”
周棠滿目深邃的盯著他,一時之間,心緒萬縷,卻沒說話。
直至片刻,趙黎旭踉蹌的身影突然支撐不住的摔倒,他狼狽的掙紮了好幾下也沒能起身,周棠再度斂神往前,待再度伸手將他扶起來時,卻看到趙黎旭的眼睛已然通紅。
這一刻,他的脆弱就那麽毫不掩飾的暴露在她眼前,這種我見猶憐的模樣,讓周棠有點莫名的恍惚,往昔那些久遠的記憶也稍稍回湧,周棠突然不受控制的記起曾經被群毆之後連路都走不穩的陳宴,在跌倒後被她扶起時,他的眼睛是冷冽的,帶著風霜似的狠厲,完全不若趙黎旭這般的脆弱與狼狽。
“有些人和事,雖然很難應付,但無論如何,也要往好的方面想,也許一切都還沒徹底到絕境。
”周棠低低的說。
趙黎旭深吸一口氣,紅著眼睛將周棠盯著,啞著嗓子說:“可那人沒打算放過我,今天淩晨,如果不是我拚命反抗,我早就死了。
”
“為什麽不報警?
”周棠低低的問。
趙黎旭自嘲一聲,“報不了,他勢力太大了,連這邊的警局都不敢管。
”
周棠眉頭一皺,一時之間沒說話,卻是正這刹那,身後不遠,突然有腳步聲慢騰騰的過來。
那腳步聲略微熟悉,周棠正打算循聲望去,然而身邊的趙黎旭卻像是受了大驚一般,整個人一把推開周棠就抱頭蹲在了地上,整個人瑟瑟發抖,可憐而又驚恐的大呼,“我錯了我錯了,放我一馬吧,我錯了。
”
周棠滿目複雜的朝趙黎旭掃了一眼,隨即便回頭,將目光對準了身後那離她越來越近的人。
陳宴已是西裝革履,手裡拎著一個公文包。
他的面色依舊清寂如常,似乎並沒因為趙黎旭突然的出現和驚恐的反應而有所改變,反而是將淡漠平靜的目光朝周棠落來,“上班快遲到了,還有閑心在這裡照看阿貓阿狗?
”
他的語氣太沉靜太平常了,沒有半點起伏。
周棠緊了緊臉色,“你做的?
”
陳宴挑眼一笑。
周棠忍不住問,“是你讓人打趙黎旭的?
”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趙黎旭便驚恐的拉住周棠的袖子,“姐姐你別問了,別得罪陳總,求求你,陳總什麽都沒做,是我自己不好,我自己不好,姐姐你別惹他。
”
眼見他這不正常的反應,周棠心頭的猜測就越發篤定,落在陳宴身上的目光也越發沉了沉,“真是你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