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腦子裡發懵。

　　那點酒精不至于讓她爛醉，但思維像是拖了千斤重擔的輪子，轉動得很費勁。

　　她聽到同事說男朋友來了，腦子短暫清醒了幾分，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南鈞堯站在她門口。

　　他生得高大，帶着一副無框眼鏡，居高臨下看她的時候，鏡片後面的眼神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清。

　　程程看了眼他，請他進來，也沒顧上和同事說句道謝，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南鈞堯環顧了一圈她的辦公室：“有點寒酸。
”

　　程程辦公室約莫十五平，一張辦公桌、一排文件櫃、一個雙人小沙發和茶幾，另在牆角擺放了三張無靠背的椅子，牆角兩盆綠植，看上去并不擁擠。

　　隻不過和南鈞堯的總裁辦相比，自然就無比寒酸了。

　　“……平時不怎麼用，偶然回來一趟。
”程程說。

　　她有點輕微的暈眩，故而扶住了辦公桌。

　　南鈞堯回身，站在她身邊，随意去翻桌子上的文件。

　　程程立馬阻攔：“唉不行！
這是商業機密！
”

　　這些項目都是制片人投遞過來的，除了工作室的人，其他人沒資格翻閱。

　　雖然不至于多麼機密——真機密的文件，也不會随意擺放在桌子上。

　　外人卻實在不好多看的。

　　她欠身過來，南鈞堯便放下了文件，摟住她的腰，順勢将她抱坐在辦公桌那一堆文件上。

　　他摘掉了眼鏡，低頭與她對視：“我怎麼感覺，你出差回來就開始躲着我？
”

　　程程的心跳得很快。

　　他好像上樓之前抽煙了，那點清淡的煙草氣息，令她心猿意馬。

　　“沒有。
”

　　“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們的宵夜垃圾放在門口；你這一身酒氣，也不像是出差帶回來的。
在辦公室喝酒，不跟我見面，你當我傻？
”他的聲音不高，随着他的手緩緩在她後背摩挲，帶上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暧昧。

　　程程呼吸越發燥熱了。

　　“……我隻是太累了。
”程程歎了口氣，“我一身酒氣，去刷個牙再跟你說話吧。
”

　　她轉過臉，打算從他身側滑下去。

　　南鈞堯側身擋住了她，手加了幾分力氣，強勢将她的臉掰了回來，捏住她下颌：“我喜歡你的酒氣，很醉人。
”

　　他吻住了她。

　　這個親吻，纏綿而灼熱，釋放了程程心中所有的煩悶。

　　她和南鈞堯從辦公室離開，直接在工作室對面的快捷酒店開了個房間。

　　結束的時候，程程更累了，又困又乏，嘟嘟囔囔抱怨：“你剛剛撞到了我的鼻子，好痛。
”

　　“還痛嗎？
”

　　“無所謂了，我先睡一會兒。
”程程說，“這個鼻子雖然好看，但好麻煩啊。
”

　　南鈞堯：“我看過你的舊照片，更甜美一點，這個鼻子并不算好看。
”

　　南總的審美裡，這種細高鼻子按在亞洲面孔上，都像東南亞的人——在他的詞典裡，東南亞人都不算漂亮。

　　程程：“我花了錢又挨了刀，你别指望我去取出來。
我得美夠了再說。
”

　　南鈞堯：“……”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快捷酒店的床單上，有一股子很重的消毒液味道，南鈞堯原本是無法忍受的。

　　但程程睡得很香，他抱着她，也沉浸到了睡眠裡，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程程八點多才醒。

　　上午要開會，最遲今天中午要把出差的總結給雲姐，一大堆事。

　　程程起床後慌裡慌張穿衣。

　　衣裳是昨天穿過的，五月天氣裡已經不能穿第二次了。

　　南鈞堯不在室内。

　　程程環顧一圈，有點懵的時候，南鈞堯刷卡開門，手裡拎了幾套衣衫。

　　洗衣店的防塵袋下面露出來白色長裙的花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