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鈞堯打電話給程程的時候，程程正在跟另一個合作方聊合同的問題。

　　她沒接到。

　　空隙中打過去，南鈞堯的聲音似乎很低沉：“你在哪？
”

　　“在路上。
”程程說。

　　南鈞堯：“給我送點吃的，就要你舅舅面館那個燒蛋和面條。
”

　　程程：“我說在路上，并不是指在燕城的路上，我在京城回去的路上。
”

　　南鈞堯：“是在拒絕給我送吃的？
”

　　程程：“……”

　　這話的槽點實在太多了，無從下嘴。

　　她不是他的助理，甚至不是他員工；即将忙好了代言的活動，電視劇還沒啟動，程程最近的工作不怎麼需要跟遊戲公司接觸。

　　所以綜合一下，他現階段連友司老闆都不算了。

　　她當然可以拒絕他的無理要求。

　　然而，程程忍了一次，就要再忍一次，否則上次的忍耐就成了無用功。

　　她隻得解釋，說自己真在外地，又出主意：“您讓司機開車送您去吃，也是很容易的，反正不遠。
”

　　跨城去吃螃蟹的事都做了，去吃個面應該也可以吧？

　　南鈞堯卻說：“我生病了，下不了床。
”

　　程程：“……”

　　她一時無法判斷這句話的真假。

　　他看上去挺健康的，什麼病能讓他下不了床？

　　她隻得順着他：“我給您叫個外賣，或者跑腿的行嗎？
”

　　南鈞堯聽了，興緻缺缺：“算了。
”

　　程程：“……那您把地址給我，我讓我舅舅親自給您送。
或者您多給點錢，讓他上門去替您做，我提前告訴您準備哪些食材。
”

　　南鈞堯：“算了，挂了吧。
”

　　電話裡嘟了一聲，挂斷了。

　　程程在心裡大罵他神經病的時候，突然微信視頻通話又想起了。

　　南鈞堯這個腦子有坑的煤老弟，居然打視頻。

　　程程接了。

　　他臉色有點憔悴，身上穿着睡衣，背景好像是他家卧房，旁邊還有點滴瓶。

　　程程：“真病了？
”

　　“我為什麼要撒謊？
”他的聲音有點虛弱，對上他的臉，和在電話裡聽不太一樣，好像更有磁性了，“我又不是騙子。
”

　　然後又說，“你在火車上？
”

　　程程把鏡頭轉了下，對着車廂拍了拍，還拍了坐在過道另一邊的雲喬。

　　雲喬揮揮手，跟南鈞堯打了個招呼。

　　程程調回了鏡頭：“沒騙您吧？
我的确在出差路上。
”

　　南鈞堯：“……嗯。
”

　　他的聲音、他的表情，都有說不出的失望。

　　好像，他希望程程騙騙他似的。

　　接下來的行程，程程也心不在焉的。
雖然工作安排好了，她卻沒有坐在那裡打遊戲，而是默默發呆。

　　高鐵到了燕城，時間已經不早了，雲喬接到了席蘭廷的電話。

　　他親自到高鐵站來接。

　　雲喬便說：“程程，你有車回去嗎？
”

　　程程：“我樓下打車，姐你不用送我了。
”

　　“你不是讨厭出租車嗎？
你用我的車吧。
工作室派了車過來，我老公也來了。
”雲喬說。

　　程程笑容滿面：“出差累死了，還要吃狗糧。
”

　　雲喬也笑，忍不住打去了一句：“你努力努力，我們希望接下來吃你的狗糧。
”

　　“我不想喂狗糧，我想炫富。
”程程突然說，“如果我能釣個高富帥，那我牛逼死了。
”

　　雲喬：“……”

　　兩人一起出了火車站。

　　席蘭廷的汽車，停在雲喬的商務車旁邊。

　　給他開車的司機，是平時家裡常住的，并非工作室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