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彥北的确挺羨慕程元。

　　“他年輕，有魄力。
和他相比，我覺得自己活得太過于平常了。
”瞿彥北道，“其實我也可以像他一樣活着，我也做過偶像的。
”

　　“但你的天賦和興趣都不在此。
人原本就不同，很多人也羨慕你。
”雲喬道。

　　“是嗎？
”

　　“普通人羨慕你的好出身、好學曆，以及現在的好工作；同階級的富二代們，羨慕你的能力、你的自由。
”雲喬道。

　　一個人有錢、有社會地位，同時擁有相對的自由，比如說工作和婚姻的自由，也是比較難得的。

　　瞿彥北笑了笑：“謝謝你。
”

　　夜已經很深了，他又問雲喬，“你餓嗎？
”

　　“有點。
”

　　“回房換衣裳換鞋，咱們去吃宵夜。
你不是喜歡吃小龍蝦嗎？
”他道。

　　雲喬二話不說，又抓住了他肩膀。

　　瞿彥北：“……”

　　你到底是在炫耀自己的翅膀，還是僅僅懶得走路回去？

　　兩人重新落回了陽台。

　　瞿彥北還沒說什麼，雲喬一個翻身回了自己那間，幹脆利落。

　　真的很有山大王的範兒。

　　兩人重新換了衣衫和鞋子，便相約着下樓。

　　酒店不遠處就有通宵的燒烤攤，這個時間點還有不少顧客，大概是活動主辦方的工作人員。

　　不遠處的一桌，幾個俊男美女，有點眼熟，是來參加活動的嘉賓。

　　雲喬和瞿彥北也選了一桌坐下。

　　她點了不少，大龍蝦要蒜蓉的、小龍蝦要五香的、帝王蟹要清蒸的、皮皮蝦要椒鹽的……

　　總之，她把整個燒烤攤上好吃的都點了一遍。

　　瞿彥北：“你吃得完嗎？
”

　　“你這次别惹我，我就能吃完。
”雲喬說。

　　瞿彥北想起了上次吃小龍蝦的事，有點走神。
他問雲喬，當時哪句話讓她發作的。

　　雲喬就說了“山大王”這個梗：“我先生總這樣說我。
”

　　“……所以，你從小就這個脾氣，不是後來養成的？
”他覺得好玩。

　　雲喬面無表情，随意把啤酒蓋子給掀了，并沒有用工具：“我溫柔純良得很，隻是有點好勝。
”

　　瞿彥北：“……”

　　不是有點，是非常好勝。

　　好勝心極其強烈。

　　瞿彥北：“我從小沒什麼好勝心。
有多大能力，辦多少事，活得比較輕松。
”

　　“明明是不求進取，為什麼要替自己粉飾？
”

　　瞿彥北哈哈笑起來：“我覺得我很好。
雲喬，你如果累了，依靠着我的時候，就會發現我的世界很平和、很安靜。
”

　　雲喬心中一窒。

　　她看向了瞿彥北。

　　宵夜攤子上的燈光昏黃暗淡，被夜風吹過，光影錯落中，他微微撇開了臉，不跟她對視。

　　雲喬輕輕歎了口氣。

　　“……瞿彥北，我不想失望。
”她突然連名帶姓叫他，有種特殊的謹慎，“我更不想你失望。
”

　　瞿彥北的成熟穩重，便在此刻展露。

　　他不看她的眼睛，隻是淡淡說：“那就等。
我可以失望，但我不想你失望。
等你确定，等你下定決心。
”

　　雲喬心中酸澀得厲害。

　　瞿彥北倒了兩杯冰啤酒：“我又說話惹你不開心了，向你賠罪。
你今天必須把宵夜吃完，否則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愛不愛吃小龍蝦。
”

　　雲喬：“……”

　　她與他碰杯。

　　啤酒有點涼，也有點苦澀，半晌都沒有回甘。

　　雲喬坐在那裡，心裡空落落的，說不出的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