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喵~”雪球懶散搖擺尾巴,似乎聽懂了,再次跳上窗沿。
籴
洋房的外觀設計很多凸岩,夜間時是亮起的壁燈。
雪球很輕松矯健的從三樓窗沿跳到了二樓窗沿,撲了撲胡須,神氣的很。
二樓書房,男人正坐在書桌旁翻閱一本書。
深藍色天鵝絨材質,封面鑲嵌着金色的書名。
矜貴修長手指握着一支鋼筆,時不時在書頁上标注重點。
墨崽趴在一旁羚羊皮制成的軟墊上打呼噜,懶洋洋的眯起碧綠的眼睛。
“喵~”窗戶微晃,雪白的貓兒跳進來,蹭了蹭他正在書寫的手。
顧頤欽放下鋼筆,将它頸間的戒指解下來。
沒有收,是意料之中。
籴
他隻是想告訴她,他的誠意決心。
拉開抽屜,将鑽戒放進一個絲絨方盒,盒子裡,一對戒指散發着簡約奢華的氣息。
合上了抽屜。
而此時此刻,樓上。
晏媺兮思緒雜亂紛章,隻當這人的發瘋舉動。
可心緒依舊不甯。
他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
上一世也不曾對自己流露一絲憐惜…這一世為什麼會生出了喜歡?
籴
想不通。
她索性合上電腦,将圖紙放在一邊,拿出一本書看起來。
懶得再想。
-
到了晚上十點,雪球和墨崽還沒回家。
夜色漸深,她沒辦法,放下書給那人發消息。
“煩請顧會長将兩隻貓送回。
”籴
那邊。
顧頤欽倚靠在沙發上,看着客氣官方到極點信息,微微眯眸。
對他不是張牙舞爪,就是客氣的過分。
而客廳空空蕩蕩,哪裡有那兩隻小貓的身影。
顧頤欽起身在疊墅裡轉了一圈,依然不見蹤影。
這兩隻小崽子去哪裡了?
晏媺兮等了半天未見對方回複,皺眉打開門準備去親自找他。
籴
卻見門外電梯門打開,正是那人風姿卓越的身影,矜貴,淡漠,望着她的眼睛幽深無瀾。
一向端着冷靜自持的顧會長。
而他懷裡空空蕩蕩。
“貓呢?
”她問。
顧頤欽聲音低沉,“不在我那兒。
”
晏媺兮眸光一滞,蹙起眉,頓時焦急起來。
“可能是溜進安全通道裡,你别着急,我去地下車庫找找,你在小區花園庭院裡找下。
”他低聲說着,“找到了我給你打電話。
”籴
晏媺兮正在着急着,抿唇點頭,立馬坐電梯下一樓出了大門,在庭院尋找兩隻貓的蹤迹。
而顧頤欽下了地下車庫,打電話通知小區護管保安搜尋貓的下落。
半個小時後,顧頤欽給她打電話。
“貓找到了,來洋房頂樓。
”
晏媺兮立即坐電梯來到頂樓。
這是…顧頤欽第一次表白時的地方。
露天頂樓,一道絢麗的“流螢瀑布”流淌下來,螢火蟲發出的熒光彙聚成一條筆直的光帶,比上次見時還要壯觀。
籴
這裡竟然……一直都完好保存着嗎。
她伫立在原地,看見玻璃溫室的草地上,那兩小隻貓正盯着流螢瀑布蓄勢待發。
墨崽一個縱身,張開爪子,正好捉住一隻螢火蟲。
興奮地轉圈,就像小孩子捉到了會發光的小玩具。
兩隻前爪在空中撲撓着。
雪球見狀,也彈跳起來,前爪張開,喵嗚一聲,卻什麼也沒落着。
小白貓不甘心,撲了好幾下,直到筆直密集的流螢瀑布被撲得散開,無數光點在玻璃房内旋轉,不少沿着門口罅隙飛了出來,落在了那人身上。
顧頤欽坐在一旁的長椅上,靜靜看着兩隻貓撲流螢的場景。
雙腿交疊着,姿态閑散。
螢火蟲的光點在他周身散開,像是星辰墜入了人間。
雪球什麼也沒捉着,委屈的喵喵叫,從玻璃房裡跑出來,跳到他懷裡,蹭他手心撒嬌。
籴
他低頭收緊臂彎,溫柔摸了摸它的頭,唇角微勾起。
一人一貓,和諧的過分。
晏媺兮眸色微微恍惚。
她慢慢走過去,顧頤欽擡起頭看向她。
站起身來,将懷裡的雪球遞給她。
“估計沿着消防通道跑上來的,在這兒撲了兩個小時的螢火蟲。
”
晏媺兮接過雪球,低眸揉了揉它的耳朵,湊得近些,仿佛還聞見它身上沾染上了一絲松檀香味兒。
“謝謝。
”她低聲客氣。
走到玻璃溫室前,她敲了敲玻璃門。
籴
“小煤球!
出來,回家了。
”
墨崽已經忘乎所以,溫室内的植被都被它撲了個東倒西歪,葉子散落在草坪上,筆直有序的流螢瀑布散開大半,無數的暖螢色光點流動交彙,宛如明月。
顧頤欽走過去,親自将墨崽拎了出來。
“别玩了,送她的表白禮物都被你們造作完了。
”
晏媺兮:“……”
他将墨崽抱着,徐徐看她,“它估計會發脾氣,還是我将它抱着,走吧。
”
流螢若燭光鋪滿他眼底,似連綿不絕的暖意。
籴
小黑貓乖順窩在他懷裡,碧綠的眸子眯起,懶懶的。
晏媺兮沒再說什麼,去按電梯門,和他下了三樓。
用指紋打開家門,她将懷中雪球放下,身後的他也将墨崽放在地上。
她全程一言不發,按着門把手,動作就要關門。
“晏媺兮。
”他的聲音打斷了她動作,深深看着她,輕緩開口,“那天,對不起,我不該……兇你。
”
“……”
稀奇,這人竟有道歉的時候。
籴
她下意識看向他。
他眸色淡極,一雙桃目眼尾上挑,微翹的睫尖讓人想要用手輕撩的沖動,安靜注視對方時仿佛要将人囚在瞳眸深處。
她張了張唇,隻淡淡回答了一句。
“不必。
”
話音落下,下一秒門“砰t”的一聲被關上。
他視線最後一秒,是她漠然無衷的表情。
顧頤欽也數不清,這是第幾次閉門羹了。
籴
輕輕扯唇,手指微動,從口袋裡翻出煙盒,抽出點燃。
步伐緩慢的回了樓下。
他的神思飄渺不定,想了半天,終究還是那天将她逼的急了,最真實的恨意和想法,她一窩端的,都給了他。
或許,又何嘗不是好事。
總好過她悶聲不發,自己憋着,觸碰不到她的心結。
他仰躺在沙發上,唇間煙支抽離,吞雲吐霧。
低低自嘲嗤笑。
還能怎樣呢。
籴
兇也兇不得,把人惹毛了,還難哄。
又慣會惹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