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裡除了任務信息外,還有四張卡片。
姬子說,那四張卡片是黎明給我們安排的身份。
一入黎明,再無回頭路,對外界來說,我們就是一群無名無姓的人,也是撻伐黑暗的戰鬥機器,每一次執行任務,組織都會給我們安排新的身份,拿着這些卡片,我們可以從當地警方手中把案件接手過來,否則不會得到任何幫助,寸步難行。
任務信息簡單的令人發指。
案件發生在京城郊外的一座辦公樓裡,這家公司旗下簽約了很多禮儀小姐、模特,主要業務就是承接一些活動,譬如大型會議、公司年會等,和禮儀公司差不多,雖然打着經紀公司的幌子,但基本沒什麼大牌名模或者是明星藝人,也沒拍過熱度不錯的廣告、亦或者是參演什麼高流量影視劇,唯一做的就是用十萬多塊參投了一部總成本不超過一百萬的網大,還撲的很慘。
死者是這家公司的高管,三天前死在了自己的車上,地下停車場的看管員第一個發現了屍體,發現時他已經死了整整一夜,死相極其慘烈。
這就是全部的任務信息。
“黎明的情報組可真夠負責任的!
”
大兵看完後有些生氣,咬牙道:“這可真是無頭案件!
”
“正常。
”
姬子淡淡道:“情報組隻負責接取案件以及劃定案件級别,破案是我們的事情。
既然已經清楚任務是什麼,那我們明天就出發吧。
”
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事已至此,隻能這樣。
我準備找黎皇,至少取取經,可他似乎故意躲着我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白發白須的老頭接替了他的工作。
無奈之下,我隻能打道回府。
不過,等我回到那座大殿時,那裡多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二十四五歲上下,滿頭青絲盤在頭上,典雅知性,身材纖細高挑,身高至少175,肉色絲襪包裹下的雙腿筆直修長,穿着工作服,腳上蹬着一雙纖細的高跟鞋。
這副打扮很容易刺激到某些雄性牲口。
比如大兵。
他鬼叫了起來,朝我擠眉弄眼,說我金屋藏嬌。
漂亮女子臉上挂着溫柔的笑容,款款朝我走來,伸出玉手:“我叫安雅,您的私人助理,從今天起,你們三位的生活起居就靠我照顧了。
”
我和她握了握手,半信半疑,問道:“我師父呢?
”
“您是說黎皇教官嗎?
”
安雅道:“他有事離開了,安排我在這裡接應您,并且讓我告訴您,三個月的訓練結束了,您可以離開這個地方,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回來看看,他為您安排了别院,您和您的同伴可以住在那裡,有什麼事情他會主動去找您。
”
如果這裡不是黎明學院,如果安雅看起來不是這麼的纖細孱弱,沒有任何威脅力,恐怕我都會以為這是一個陷阱,天底下會有這麼好的事情?
我問道:“這難道也是黎明的優厚待遇?
每個學員會有自己的别院,還會配一個漂亮的過分的私人助理?
”
“當然不是。
”
安雅捂嘴輕笑一聲,道:“您一直在這裡沒有參加集訓,不知道也是正常,其實學員都會有學員宿舍。
”
我扭頭看了大兵一眼。
“沒錯,豬窩。
”
大兵撇了撇嘴:“卵大個地方住着七八個人,放個屁半個小時散不出去,烏煙瘴氣,環境很差,老子在那住了三個月。
”
安雅聳了聳肩:“事實上,學院幾百年來,您是第一個有這樣待遇的人,我是前不久黎皇教官特地從總部調來的。
本來,我隻對您負責,那個别院也是獨屬于您的,但鑒于您這裡還有兩個形影不離的夥伴,所以您和您的夥伴可以共享您一切的特殊待遇。
以後,您出任務的所有瑣事我都會幫您搞定,您隻需要做您該做的事情就好。
”
幸福來的有點突然,我有點暈。
但我知道,這一切,和九龍劍,和秦教授有關。
否則,誰會正眼看我?
人海中沉浮這麼多年,世态炎涼,如魚飲水,冷暖自知,我心态很平和,倒是能坦然認識這些事情。
簡單的介紹過後,安雅帶着我們三人離開了這裡。
那座别院在山頂,是學院裡喧嚣的環境中難得的一方清淨之地,四周隻有這麼一棟别院,名叫蟄龍居,占地大約兩三千平方米,裡面是一座中式閣樓,附帶着一個不小的院子,院中有涼亭,也有植被,空氣清新,風水占地也是極好的。
不得不說,這裡的條件讓我覺得是人間天堂。
大兵說這是抱大腿。
閣樓裡正好有四個房間,一人一間,恰到好處。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吃過安雅做的盛宴後,安雅送來了一張銀行卡和一張機票。
銀行卡裡是這次任務的資金,我們給組織拼命,花銷當然得組織報銷了,比較奇特的是那張機票。
這機票很簡單,隻有出發點和目的地,都沒有乘客性命和身份證号,比較特别。
安雅與我解釋後我才明白其中關鍵。
我終于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在新疆和西藏交界處,有一條磅礴的山脈蜿蜒而過,這條山脈被稱之為萬山之祖,在風水堪輿上來講,這裡是天下龍脈發源地,這條山脈的名字叫昆侖。
黎明學院,就建立在人迹罕至的昆侖虛中的一段。
這地方哪裡有什麼民用機場?
唯一的一座機場是黎明自己建造的,裡面全都是私人飛機,這些私人飛機服務于黎明學院的大佬,學員使用是要經過特批的。
比如這次學員們執行任務,大部分都要通過學院的車送到附近的機場、車站,然後他們在自行搭車前往目的地,組織唯一給他們提供的幫助就是資金。
顯然,使用黎明的私人飛機,這也屬于我特權的一部分。
特權越大,我越惶恐,這意味着黎明要的會更多,這和做生意是一樣的,天上不會掉餡餅。
一夜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我們在校場與姬子會和,然後乘車抵達機場,又坐了很長時間的私人飛機來到京城。
下飛機後,我們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往負責案件區域的派出所。
我是第一次以黎明成員的身份來接手案件,相關程序并不熟悉,幹脆拜托給了姬子。
姬子倒是老馬識途,拎着證件沖進派出所就要找人家的領導,行為舉止有點像個愣頭青。
我本以為他會被晾着,怎料,證件遞出去後,過了不到三分鐘,一個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一邊擦汗一邊跑了下來。
他叫王建勳,是這裡的負責人。
略作寒暄之後,我們要求看屍體。
死者陸銘,他的屍體是目前唯一的線索,我們必須看過屍體後再做定論。
王建勳驅車帶我們來到了屍檢處。
當屍檢官撩開床上蓋着屍體的白布後,大兵“嘔”的一下沖了出去。
我也是胃裡泛着酸水。
這屍體已經面目全非了,很明顯被啃食過,半邊臉頰的肉全沒了,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見白森森的骨頭,肚皮上有很多香腸大小的窟窿,這些窟窿帶着明顯的咬痕,顯然什麼東西從他肚皮上鑽了進去,在他身上打了洞。
難怪這任務被定性為B級案件,這手段确實有點兇殘。
“很奇怪的一件事情,他竟然是被老鼠給啃了。
”
王建勳說道:“警員打開車門後,裡面全都是老鼠,稀裡嘩啦的從裡面洶湧而出,我們的警員都被吓壞了,從沒見過那麼多老鼠,整個SUV裡塞得滿滿的。
”
說着,王建勳遞給我一張照片,照片應該是車門剛剛打開的刹那拍下的,老鼠一個摞着一個往外面沖。
我看的眉頭直跳,這死法确實有點慘。
不過看完後,我心裡有些疑惑,蹙眉道:“這裡頭有不太合理的地方,老鼠咬人,不可能直接緻死,他隻要從車裡沖出來,或許有生還的機會,可他并沒有這麼做,也就意味着當時有人擋住了車門,或者他的車門壞了,導緻他憋死在了裡面。
可他畢竟是個大活人,這樣的痛苦下,他絕對會慘叫、呼救,他所在的位置是地下停車場,有人24小時盯着,怎麼會過了一夜才被人發現呢?
“
“說到點子上了!
”
王建勳豎了個大拇指,對屍檢官招了招手,對方端來一個鐵盤,上面擱着一隻死老鼠:“我們在屍體身上發現了這個東西,是從嗓子眼兒裡掏出來的。
我們看過停車場的監控錄像,死者死亡時外面并沒有人堵門。
後來又檢查整個車子,發現車門确實被人惡意破壞過,裡面有一個挂鈎脫落了。
我們問過修車的師傅,對方說這是個高手,很懂車,隻是把車門裡的挂鈎松動了,所以死者在上車的時候還是可以從外面打開門的,不過上車後關門時,碰撞讓已經松動的挂鈎直接脫落,導緻車門鎖死,完全打不開了!
”
說此一頓,王建勳又道:“綜合這一切,我們可以推測出死者的整個死亡過程。
這個兇手是一個精于算計的人,而且很懂車,在謀殺死者之前,提前在死者的車上做了手腳,等死者上車後,車門鎖死,一隻老鼠瞬間鑽進了死者的嗓子眼兒裡,如此一來,死者既發不出聲音,又無法破門而出,在車裡活生生的被老鼠咬死了。
至于那些老鼠到底是怎麼憑空冒出來的,這是您的專業,反正監控錄像裡顯示,死者在上車時,車裡并無異常,然後,死者渾身開始抽搐,老鼠越來越多,直到填滿整個車廂,淹沒死者。
從始至終,兇手就沒有出現過。
”
“誰說兇手沒有出現過的?
”
怎料,姬子忽然冷笑出聲,眸光熠熠的盯着屍體的脖頸位置:“它一直都在車裡,隻不過你們的監控錄像離的太遠,看不清楚罷了,甚至,兇手還光明正大的從你們面前溜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