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已經被暴力直接破壞掉了,裡面傳來大兵的怒吼聲。
待我趕到,大兵已經将袁朗擒拿了,拎着對方衣領将之摁在辦公桌上。
袁朗倒是也不反抗,一張臉鐵青,喝道:“幹什麼?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才第一天來上班就要造反嗎?
”
在辦公桌前,一個手機落在地上,屏幕已經被摔碎了。
我對大兵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控制好袁朗,這才快步走去撿起手機。
屏幕已經自動鎖了。
我盯着袁朗笑眯眯的問道:“密碼是多少?
”
“你們想幹什麼?
”
袁朗再次怒喝,不過眼神躲閃,有點色厲内荏的意思:“很快就會有工人來上班,你們這樣鬧吃虧的是你們!
”
“要什麼密碼!
現成的指紋!
”
大兵一把拽起袁朗的胳膊,對方竭力反抗,一時間就算是大兵都有些招架不了,最後惹急眼了,“嘭”的一下重重将袁朗的手臂甩在桌子上。
我連忙把手機湊到他大拇指上,“咔嚓”一下,屏幕解鎖了。
手機上的頁面停留在通訊錄裡一個備注是“王”的電話号碼上。
我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袁朗應該還沒來得及撥打出去就被大兵控制了。
“這個王,是誰?
”
我拿着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您這是準備跟誰聯系呢?
”
“關你們什麼事兒?
”
袁朗厲喝道:“快點放開我!
”
“早就聽說俾狼的智商不是很高,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
我悠悠說道:“都到這一步了,你還以為我們是無緣無故的下手?
又何必在這裡裝模作樣呢?
很顯然,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更知道你做過什麼,至于這個王,應該不是姓王的吧?
你們的頭兒?
狼王嗎?
”
袁朗臉色疾變,一雙眼睛散發出綠油油的光。
吼!
他口中爆出一聲恐怖的獸吼,身上衣衫寸寸爆裂,彈指間變了模樣,渾身的黑毛,頭部似狼,但毛發不長,是一層鋼針一樣的硬毛,口中獠牙很驚人,足有兩指長,暴露在唇外。
铿!
他右手一抖,變作一柄短刀,直刺大兵腹部。
這一招很陰毒,大兵正壓在他身上,根本沒注意到,關鍵時刻我奮力推了大兵一把,大兵向後趔趄,這才堪堪躲過。
袁朗趁勢就要從桌子上翻身而起,情急之下,我猛地把手裡的手機砸在了他臉上,用力極猛,手機落在他臉上後又被彈得高高飛起!
袁朗“嗷嗚”慘叫一聲,面部鮮血四濺,我趁勢又從桌上胡亂一摸,摸起一支鋼筆看都沒看朝他面部再次刺去。
噗!
鋼筆插進了他眼眶裡,粘稠的黑血噴了我滿臉。
與此同時,袁朗也反擊了,他舉起變作短刀的右手朝我胳膊刺來,情急之下已無法躲開,我隻得側開身子,那柄短刀幾乎是擦着我胸口過去的,剖開我的衣衫,切破皮肉,留下一道極深的傷口。
精神高度緊繃下,我甚至沒感覺到疼痛,眼看他揮舞短刀,再次朝我面門掃來,隻能匆匆後退。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袁朗有了喘息之際,從桌上跳起,再次朝我刺殺過來!
“給老子死!
”
大兵眼看我受傷,立即紅了眼睛,掄起椅子從後猛擊袁朗,椅子“啪嚓”一下在其後背爆裂,他悲鳴一聲被打的趴在了地上。
大兵一躍而起,将自己當成武器砸向袁朗!
這是一個身體如鐵塔,體重明顯已經過二百斤的巨漢,相比之下,精瘦剽悍的俾狼真的不值一提,這一屁股坐下去,結果可想而知!
咔嚓!
袁朗的身子骨發出不堪重負的響動,落得個骨斷筋折的下場,眼珠子都充血了,接連悲鳴好幾聲,徹底癱在了地上。
“綁了!
”
我捂着胸口的傷口,此時才感覺到似針紮一樣鑽心的疼,鮮血從指縫裡不斷滲出,低聲道:“工人一會兒該來了,但願安雅他們能及時趕到吧,工人裡可還有俾狼呢,他們每天來袁朗這簽到,到時就掖不住了!
”
我話語剛落,一樓忽然發出“哐當”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金屬器物墜地。
“不好,廠子裡還有人!
”
我面色狂變,此前我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
!
當下,我急忙沖了出去,離開辦公區後,站在走廊裡正好能透過玻璃俯視到一樓生産線上的情況。
一個男子正以極快的速度向外逃去。
我已然明了眼下形勢。
毋庸置疑,這個男子就是袁朗的同夥,是俾狼無疑。
福順紙廠奉行朝九晚五的原則,夜裡不加班,他們在下班後和上班時根本沒工夫在紙盒上動手腳,唯一能動手的時間就是早上上班前,每天這個時候,袁朗會在辦公室裡把風,等工人們來簽到,而他的同夥就會鑽在一樓的囤貨倉庫裡往包裝盒上寫任務信息!
!
我們隻注意到了辦公室裡的袁朗,根本沒防住鑽在囤貨倉庫裡的這個工人,眼下對方聽到了打鬥的動靜,根本不上來幫忙,第一時間就是選擇逃跑,很顯然是要去給背後的“大腦”通風報信。
眼看着俾狼穿過生産線,一步步朝門口沖去,我走樓梯下樓肯定來不及了,心一橫幹脆耐心候着,隻等對方經過我跟前的刹那,我直接撞碎面前的玻璃跳了下去。
無論是俾狼的速度,還是我跳下去的距離都是我估算過的,落地刹那,我整個人準确無誤的撲在了俾狼身上。
這一下子沖擊力很大,摔得我渾身酸疼,但俾狼也幫我分擔了一部分沖擊力,一時間我與它滾成一團,最後又撞到一台機器上,碰的腦袋“嗡嗡”作響。
俾狼一躍而起,右手化作一柄開山刀,猛然掄起朝我頭上砍來!
這次來工廠本來就是當卧底來了,我自然不會帶九龍劍來上班,腦袋一熱跳下來,眼下面對俾狼的利刃,立馬頭大如鬥,倉皇間連滾帶爬到處閃躲,被這俾狼砍得疲于奔命,好幾次都是堪堪躲過了緻命的攻擊,身上确實不可避免的挂了彩。
我一邊躲避,一邊目光在工廠裡遊離,試圖找一個趁手的家夥。
很快,我的目光鎖定了不遠處的一柄鍘紙刀,這鍘紙刀不是用來切A4紙的,都算不上是辦公用品,它是工廠裡用來鍘紙箱子的,和鍘草刀差不多。
當下我忙朝那邊跑去。
俾狼連連占便宜,約莫是起了輕敵之心,一看到我跑,獰笑一聲,想都沒想就追了上來,在他靠近我的刹那,我已經摸到了鍘紙刀,運起渾身氣力,“嘎嘣”一下将鍘紙刀從機器上掰了下來,渾身能量聚于手上,反手一刀朝俾狼砍去。
俾狼匆忙之下隻能舉刀防守。
我手裡的這鍘紙刀沉重無比,一刀下去可謂是勢大力沉,俾狼手裡的家夥事兒如何能抵擋?
“铿”的一聲被斬斷。
他的兵刃是右手所化,兵刃折了,無異于被砍斷一隻手。
一時間,他捂着斷手慘叫後退,我趁勢貼上去,一刀招呼在了他的腦門上。
鍘紙刀楔入他頭骨半截兒,俾狼縮着脖子,眼睛瞪得很大。
它必死無疑,這樣的傷,人活不得,俾狼也不行。
瀕死之際,它眼珠子轉動,朝旁邊看了一眼,唇角竟動了動,似乎笑了。
這笑容有深意,更笑的我心裡不安
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