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裡,林太醫躬身禀報着謝如墨的情況。
兩個時辰之前,大理寺少卿陳以帶着北冥王的令牌去太醫院請人,說是北冥王忽然在大理寺吐血昏倒。
因事發突然,自然也有人禀報到了肅清帝面前。
“微臣診斷似是突發心疾,情況還是比較兇險的,微臣到的時候,王爺已經昏過去了,施針好一會兒方醒來,但不能起行,最終是擡着送了馬車送回王府的。
”
“怎麼會突發心疾?
原先也沒聽他說過患有心疾之症。
”肅清帝皺起眉頭,自然也是有些擔心的,到底是血脈相連的兄弟,忌憚歸忌憚,可那隻是防着而已。
“微臣聽王府的家臣于先生說,王爺自外出辦差回來,就一直沒有好好休息過,時而咳嗽,也說過胸口有些翳悶,隻沒當回事,微臣猜測應是風寒沒有治愈,導緻風寒入心,這才會突發心疾。
”
肅清帝想起他之前禀報在廬州時,曾在山中渡過了十數日,山中的夜晚極冷,他們也不敢如何燒火取暖,着實有可能得了風寒。
但也有疑問,“若是風寒,拖了那麼些時日,應該症狀會日益加重,怎麼他的症狀會比較輕,輕到被忽視了?
”
林太醫道:“回皇上的話,聽于先生說王爺回京之後便一直忙着,不曾停歇過,而且微臣診斷王爺肝火旺盛,想來也是有别的憂心事,因而忽視了也是有的。
”
頓了頓,繼續道:“而且這風寒之症也分人,有些體魄強健的人,瞧着症狀不明顯,但實際已是侵蝕肺腑心脈,王爺大概便屬于此類的。
”
肅清帝并不懂得醫理,隻着重問了句,“那如今可好多了?
”
“回皇上的話,王爺如今情況控制住了,但需得好好将養一段日子,最重要是不能勞碌了。
”
肅清帝放了心,道:“于性命無礙便好。
”
正欲揚手讓他退下的時候,忽然又眸色微變,問了句,“你是跟随着将他送回王府去的?
北冥王妃和王府衆人有什麼反應?
”
林太醫回想了一下,道:“送回去的時候,王妃沒在府中,是後來派人去請的,至于王府裡其他人十分緊張,尤其那位于先生吓得臉色發白,立刻派人去請丹神醫,但沒把丹神醫請來,他攜弟子離京出診去了。
”
“那你離開的時候,王妃可回來了?
”
林太醫如實禀報:“回來了,她聽得說是突發心疾,吓得直掉淚。
”
“哭了?
”肅清帝有些失神,腦子裡浮現出宋惜惜素來堅毅的面容,她哭了?
“是啊,這眼淚一滴滴,看得微臣也心酸。
”林太醫歎息說。
肅清帝眸光微暗,也不知道心裡想什麼,好一會兒才打發了林太醫去。
林太醫告退之後,肅清帝看着在一旁也顯露出擔憂之色的吳大伴,“你明日一早跟林太醫再去一趟,帶些上好的藥材。
”
“是!
”吳大伴立刻領命。
肅清帝再補充了句,“此事莫讓太後知曉,免得她擔心。
”
“是!
”吳大伴道。
打發吳大伴,他叫來戚貴,讓他去打聽一下丹神醫是否離京了。
不多時戚貴回來禀報,說丹神醫确實于昨日帶着弟子離京出診,順道采些煉制丹雪丸的藥材。
肅清帝微微颌首,“不許對外說朕派你調查過丹神醫的行蹤。
”
“微臣明白。
”戚貴也是個機靈的人,知曉皇上是疑心北冥王這突發的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