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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怎麼哪裡都有你!

  “皇後,你眼下身子弱,明翊那邊派你身邊的嬷嬷去看便是。
明翊眼下得了風寒,過了病氣給你可怎麼辦?
”嘉正帝擔心不已,非要讓太醫給聶皇後開驅寒的湯藥。

  聶皇後搖了搖頭:“臣妾沒事。
陛下,明翊那邊都是臣妾疏忽了,還請陛下責罰。

  嘉正帝眼裡露出幾分心痛來:“你身子本就弱,這些俗事又怎能面面俱到?

  聶皇後吐出一口氣來:“不管怎麼說,總歸是臣妾沒理好六宮事。
臣妾也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嘉正帝憐惜的摟上聶皇後的肩膀:“好,皇後說什麼就是什麼……今日是阿羽生辰,我們先不說這個。
你先陪陪阿羽,朕去趟禦書房。

  聶皇後颔首,笑道:“陛下先去忙吧,眼下時辰還早,開宴還要在等會兒呢。

  嘉正帝又摟了下聶皇後,這才離開。

  從昭陽殿出來後,嘉正帝臉上的笑意立馬淡了幾分。

  他問身邊的洪公公:“慢待明翊的那些人,都抓起來了麼?

  洪公公點頭:“皇後娘娘已經把他們全都罰入慎刑司了。

  嘉正帝神色顯出幾分冷意來,在禦花園的岔道處稍稍停頓些許,最後看向某個方向:

  “去長甯宮。

  “擺駕,長甯宮!

  等嘉正帝到長甯宮時,德妃已經帶着五皇子在宮門口候着了。

  德妃有如往常般,笑着行禮:“給陛下請安。

  五皇子跟在德妃身邊,一臉孺慕的行禮:“兒臣見過父皇。

  嘉正帝神色淡淡的,擡手道:“都起來吧。

  兩人一并起來。

  嘉正帝眼神落在五皇子身上:“你怎麼在你母妃這?

  五皇子笑道:“回父皇的話,今日是三皇兄的生辰,母妃特特為三皇兄做了一雙雲靴,讓兒臣給三皇兄捎過去。

  嘉正帝不置可否,隻道:“行了,這會兒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去給你三皇兄送過去吧。

  五皇子忍不住看了一眼德妃,德妃笑容如常,吩咐道:“路上慢些。

  “是。

  等進了長甯宮宮室,德妃小心翼翼的窺着嘉正帝的臉色:“陛下,這個時辰怎麼有空來臣妾這?

  嘉正帝打量了德妃一眼:“愛妃當真不知?

  德妃神色恰到好處的帶上了一分困惑:“陛下這話從何說起?
臣妾确實不知。

  嘉正帝冷笑一聲:“朕從前倒是不知,愛妃真是好心計啊!

  這話一出,德妃一個激靈,幾乎是立馬跪了下去:“陛下這話,臣妾聽着糊塗。

  嘉正帝冷冷的注視着德妃:“自打皇後遇刺後,六宮之事,一應是由你管着的。
明翊那邊,你是如何管的?
竟然讓底下人輕賤、作踐朕的公主!

  德妃吓得面無人色,強撐着為自己分辯:“陛下明鑒,臣妾在攝六宮事期間,從未有此種情況發生,臣妾,臣妾實在不知,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翊,明翊公主不是在禁足麼?
……陛下,您說的臣妾都糊塗了!

  嘉正帝冷嗤一聲,一雙眼睛冷冷的看向德妃:“今日皇後惦記明翊,過去一看,才知明翊這些日子竟然一直被苛待!

  德妃更是替自己喊起冤來:“陛下,可,可臣妾早就把六宮大權交還給皇後了啊……”

  嘉正帝見德妃竟然還在狡辯,直接往德妃腳邊摔了個茶盅!

  “真當朕是個傻的?

若非你有意縱容宮人,讓那些踩高捧低的小人以為明翊自此失寵,眼下那些宮人又如何敢突然之間私扣明翊過冬的份額!

  嘉正帝冷喝一聲。

  他是不想讓聶皇後再為這種事煩心,方才在昭陽宮才沒有說出來,索性自己直接來找德妃算賬。

  德妃卻說什麼都不承認,叫起屈來:“陛下,您怎麼能把臣妾想的那般惡毒!
臣妾與明翊公主無冤無仇,明翊公主又貴為公主,臣妾怎麼會故意讓人怠慢她呢!

  嘉正帝冷冷道:“你說的有幾分道理。
所以,你是故意想栽贓朕的皇後了?

  德妃簡直目瞪口呆!

  不是,她這幾日确實動了這方面的心思,想為自己的兒子鋪路,可她還沒開始辦呢?

  嘉正帝神色越發冷了,疾言厲色道:“德妃,往日裡朕瞧着你是個安分守己的,倒不曾想,你竟是這般心思龌龊!

  德妃這下真是有口難辨,若非她也有妃位的自尊,這會兒真恨不得砰砰砰給嘉正帝磕頭,說她冤枉啊!

  “臣妾沒有……”德妃千言萬語,化做了合着淚的這一句。

  嘉正帝在德妃這發了好大的火,斥責了德妃後,又把德妃位份去了,隻留她本來的姓氏“孟”。

  孟妃強撐着送走了嘉正帝,回來就病了。

  五皇子給危時羽送去了生辰禮後,回來就聽說自己母妃從德妃被降為了孟妃,簡直是晴天霹靂!

  不是,他就是出門去送個禮,他母妃怎麼一下子從四妃降成了普通妃嫔?

  長甯宮宮室中,孟妃把宮女太監全都趕出去,抱着五皇子哭的梨花帶雨,恨恨道:“我的兒啊,我是看出來了,你父皇心裡是隻有聶皇後跟她生的那倆兒子!
……眼下是聶皇後管着六宮的事,明翊被宮人苛待,你父皇不應該去呵斥聶皇後嗎?

他舍不得呵斥聶皇後,就跑來我這,怪上我了!

  五皇子攥緊了拳頭:“母妃……”

  孟妃一想這些年,簡直哭得越發委屈:“你父皇真是好狠的心!
心裡明明隻有聶皇後一個,但好歹我也陪了他那麼多年,又為他生了齊兒這麼好的孩子!
他眼裡是半點沒有咱們母子啊!
……齊兒,母妃心裡苦啊!

  孟妃抱着五皇子好一通哭。

  但哭完,孟妃也冷靜下來。

  她眼下已經不是四妃之一,自己與其他妃嫔相比,唯一的優勢就是有一位養大的皇子。

  除此之外,再無旁的。

  孟妃下了好大的決心,這才拉起五皇子的手來,痛心道:“……這說不得也是一樁好事。
我眼下是看清你父皇了,這麼多年來的陪伴體面,跟皇後相比根本什麼都不算。
齊兒,你也放棄吧,咱們沒什麼勝算。
等你加冠後,封王開府,到時候母妃跟着你去王府上做一個老王妃,享享清福……”

  五皇子聽得更是一愣一愣的。

  他剛燃起一抹好勝心來,這就被熄滅了?

  但看着他母妃孟妃失魂落魄毫無鬥志的樣子,五皇子知道,隻憑自己也蹦跶不出什麼花來。

  他隻能長歎一聲,将對那至高之位的觊觎之心,深深的藏在了心底。

  ……

  危時羽這生辰宴是小宴,隻請了危時羽年齡相近的一些玩伴,聶皇後也很知趣的沒有出現,免得這些孩子們拘謹。

  甚至太子危時卿也很是識趣的陪着喝了幾杯水酒後便離開了。

  這母後跟大哥不在,危時羽顯然放開了很多,就差上蹿下跳的上房揭瓦了。

  他一會兒跟這個玩伴喝喝,一會兒又竄過來要跟杏杏以茶代酒碰個杯,一會兒又高高興興的要給大家舞個劍助興,主打一個快活似神仙。

  聶聿珂眼眸微閃,也敬了危時羽幾杯。

  危時羽高興得很,聶聿珂說話又好聽,說的都是危時羽喜歡聽的話,把危時羽哄得高興極了,那酒是一杯接一杯的下肚。

  聶律茗還有些遲疑。

  三皇子喝成這樣了,回頭太子表哥見了,能高興嗎?

  聶聿珂小聲同聶律茗道:“五哥,你沒看懂嗎?
太子表哥若真在意這個,走之前定然會囑咐的。
太子殿下故意離開,就是想讓三殿下玩個痛快……眼下都有宮人們服侍,三殿下年紀也不小了,許是太子表哥想讓三殿下嘗一下醉的感覺呢?

  聶律茗一聽,也覺得有些道理。

  他索性也倒上了酒,找危時羽碰杯去了:“三殿下,我敬你一杯。

  危時羽回過頭來,高高興興的跟聶律茗喝了一杯。

  正逢危時羽旁的玩伴喊他,危時羽又跑去跟别的小夥伴喝酒。

  聶律茗看着坐在不遠處長桌席後的杏杏。

  杏杏正細嚼慢咽的吃着東西。

  杏杏的禮儀學得極好,饒是吃東西時,這一舉一動也好看得緊,好像畫裡的仙女似的,聶律茗看得眼都有些微微發紅。

  他沒忍住,起身舉杯,遙遙向杏杏敬了一杯。

  杏杏都是以茶代酒,倒是無妨,見聶律茗與她舉杯,她也很是大大方方的舉起來,跟聶律茗喝了一杯。

  結果危時羽回頭一看,就看到聶律茗跟杏杏在喝酒。

  危時羽又跑回來,用胳膊勾着聶律茗的脖子:“茗表哥,你跟個小姑娘喝有什麼勁啊?
她喝的都是茶,不如來跟我喝酒啊。

  聶律茗生怕危時羽看穿自己的心思,他臉上一紅,倒是沒拒絕,有些急促的喝下一杯,還差點嗆到。

  危時羽一看,他表哥這麼豪邁,他也不能輸啊,當即也給自己又滿上一杯,一口悶了。

  危時羽還傾倒了下酒盅,拿酒盅杯底給聶律茗看,他喝的一幹二淨,沒有耍賴!

  聶律茗一見,又默默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喝完,然後把杯底給危時羽看。

  危時羽這勝負心一下子就上來了!

  跟聶律茗你一杯我一杯的,足足喝了五六杯,才被一旁的宮人給勸住。

  聶聿珂眼眸微閃。

  聶律茗身邊的随從都有些着急了,想去勸,聶聿珂反倒慢條斯理道:“五哥看着很是高興的樣子,他想喝,就讓他喝嘛。

  危時羽一聽,茗表哥這般開心?
不行,他可不能掃了茗表哥的興。

  危時羽推開過來相勸的宮人的手,又陪着聶律茗喝了三四杯,這才打住。

  兩人喝到這,都有些醉醺醺的了。

  聶聿珂渾身都有些微微發顫。

  她知道,眼下有個極好的機會擺在她面前——隻要危時羽喝醉了,對她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來,那麼,三皇子妃的位置,就非她莫屬了!

  聶聿珂甚至都已經盤算好了。

  眼下他們是在昭陽宮的偏殿設宴喝酒,昭陽宮的偏殿一側,有個小茶室,先前她也曾在那兒歇過午覺。
若是危時羽醉了,宮人們最有可能是把他扶到那兒去歇息。

  到時候隻要她稍微運作一二,讓她跟危時羽同時出現在那小茶室裡;再把她的衣服這麼稍稍一拖,就說是醉酒後的危時羽做的;再讓她的丫鬟把姑母宮裡的大宮女,随便誰,引過來撞破……

  聶聿珂渾身都在微微發顫,激動的臉都有些發紅。

  這事在她眼裡簡直是易如反掌。

  她要讓太子表哥在日後都能時常看見她!

  她要讓太子表哥後悔!

  後悔沒能娶她進東宮,後悔沒能跟她執守一生!

  正當聶聿珂想得臉頰都紅得厲害時,卻又聽到了杏杏的聲音:“……三殿下?
三殿下你醉了。

  聶聿珂定睛一看,卻見喝得有些醉醺醺的危時羽,手按在杏杏面前的小桌上,明明醉眼朦胧,卻還一本正經大着舌頭跟杏杏道:“……你,你就叫我一聲哥吧!
……以後,哥罩着你!

  聶聿珂那原本因着興奮激動而有些張紅的臉,微微冷了下來。

  她看向杏杏的眼神,越發的冷。

  聶聿珂也起了身,同危時羽身邊的宮人道:“你們沒看到三殿下醉了嗎?
還不趕緊扶三殿下去休息?

  宮人正要攙扶,危時羽揮手就把宮人給拂開了,醉醺醺,又執拗的很:“叫、叫哥!

  杏杏自是有些無奈,她從腰間香囊裡摸了摸,摸出一顆藥丸來,遞給宮人:“這是醒酒藥丸,效果極好,麻煩你伺候三殿下服下。

  宮人依言哄着危時羽把這藥丸吃了,又扶着危時羽往那小茶室走:“……三殿下,奴才扶您去休息。
休息好了才能當哥哥啊。

  危時羽嘴裡“嗯嗯”應着,倒是有些乖巧的被宮人扶着走了。

  聶聿珂人都要麻了!

  好消息是危時羽去小茶室休息了!

  壞消息是他服了醒酒藥丸!

  隻能希望這醒酒藥丸不要起效太快了!

  聶聿珂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心裡狠狠的又罵了杏杏一番。

  怎麼哪裡都有這小賤人!

  又來壞她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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