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4.遷戶口
甯然微微皺眉。
許老爺子随後道:“你嫁給他沒多久,生下兩個閨女,一個清雲,一個清鳳。
結果呢?
”
他冷笑一聲,說話時語速不算快,卻聽得許保民與許林,甯成晖和許玉珠都心頭發緊。
“甯清雲,未婚先孕,成為十裡八鄉的笑話!
”
剛說出這話,許老爺子就察覺到身邊坐着的甯然渾身氣息都冷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在看着他。
許老爺子梗着脖子,繼續道:“做出那樣不知羞恥的事,就該被遊村批鬥,沒臉面繼續活着!
可你們不惜一切保下了下,生下來爹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
“爹!
”許保民臉上有點挂不住,甯然可就坐在這兒呢,還救了他們一家,怎麼能……當着人家的面這麼說?
但許老爺子沒理他,隻是死死盯着甯成晖和許玉珠,眼神裡幾乎要噴出火來。
“因為這個,我到現在都沒臉去敢見你娘!
”
“可是,你保了就保了,是個好的,我無話可說,勉強能到你娘面前跟她解釋。
”
這話一出,病房裡的人都是一愣,包括甯然自己。
他們還以為,許老爺子接下來的話就是罵甯然,許保民和許林甚至都做好了勸的準備。
聽許老爺子那麼說,他們就松了口氣。
但這口氣沒松多久,就見許老爺子又暴怒的抓起桌邊僅剩的一個鐵缸砸向甯成晖和許玉珠。
“你另一個閨女呢?
那是個什麼東西?
!
嚣張潑辣,蠻橫無理,到處惹事,老許家怎麼能出那樣的後人?
!
”
甯然心頭一跳,眼見甯成晖擋着許玉珠沒有躲的意思,她立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過去,在即将砸到甯成晖身上的最後一刻接住了那鐵缸。
這一舉動使得病房裡的人都沒反應過來。
許老爺子更是如此。
回過神來,許老爺子怒道:“甯然你給我滾回來!
我教訓他們,跟你有什麼關系?
”
“你……”
甯然想說讓他适可而止。
這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許林已經滿臉畏懼的過來拉走甯然,低聲勸道:“别上前給自己找罵,爺爺就是生氣,很快就好的。
”
甯然:“……”
她聽見許老爺子暴怒的吼聲:“還有你們那個孫女,姓張的,她長成了個什麼東西?
嫉妒诋毀親表姐,滿腦子不安好心,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成天做些有的沒的,現在好了,還幹出那麼不知羞恥的事情。
你們就是這麼養女兒跟孫女的?
養出來個什麼東西?
!
”
甯成晖一臉難堪。
就算是被别人指着這麼罵,他也沒有覺得如此丢臉過。
許老爺子聲如洪鐘,恨鐵不成鋼道:“同樣都是姓甯,兩個女兒,兩個孫女,怎麼就能差别那麼大?
!
你們到底是怎麼教的?
屢次做出那麼些诨事,你們還優柔寡斷,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很嗎?
”
大抵是被氣狠了,許老爺子是想到什麼訓什麼。
甯成晖和許玉珠站在病床前,一句話都不敢說,真真正正跟孫子似的聽訓。
甯然面色詭異。
許老爺子這是在……誇她?
還真别說,聽許老爺子那麼罵甯清鳳跟張玲蘭,還真是舒服極了。
許老爺子怎麼那麼會罵?
什麼誅心難聽的就說什麼,還不帶一個髒字兒?
到末了,許老爺子訓得身心俱疲,不住的咳嗽起來。
甯成晖和許玉珠,許保民與許林一驚,立即想上前看看許老爺子的情況。
這時,甯然已經上前,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不由分說紮在許老爺子肩膀處的一個穴位。
那銀針寒光,看的甯成晖和許玉珠,許保民與許林都心驚,生怕甯然一個不小心,能将現在病弱的許老爺子給紮死。
甯然給許老爺子拍了拍背順氣。
許老爺子很快就緩了下來,目光複雜的看眼甯然。
随後,他又咳了一聲,這時候已經平靜了很多,但看見甯成晖和許玉珠依舊來氣。
硬邦邦的丢下一句,“今天,我把話摞這裡。
要是你們兩個還認我是你們的爹,我也不會再反對什麼。
隻有一點,你們必須同你們那個小女兒斷絕所有關系!
我許家沒有那樣的後人!
”
聽到前半句話,甯成晖和許玉珠猛的擡頭看向許老爺子,又驚又喜。
聽清楚了後面的話,甯成晖和許玉珠愣了下,隻剩下的呆滞。
“什、什麼?
”
許老爺子冷冷道:“明天你們就回一趟甯水村。
甯家的戶口還在甯水村吧?
以後,甯家的本子上,不準那出現那孽障一家!
”
話落,别說是甯成晖和許玉珠,許保民與許林,連甯然都十分的意外。
甯然以往要甯成晖和許玉珠做到的同甯清鳳一家斷絕關系,與許老爺子現在說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以前,甯然隻要求甯成晖和許玉珠以後不得再理甯清鳳一家,不要見面,并沒有做出其他的要求,而像許老爺子說的,将甯清鳳一家遷出甯家的戶口本,甯清鳳一家就不再是甯家人,就是真真正正的同甯成晖和許玉珠沒有半分關系。
為什麼呢?
因為張大柱是入贅甯家,不是甯清鳳嫁到張家去。
甯清鳳的戶口一直都在甯家,張大柱的戶口也因為入贅甯家而遷到了甯家戶口本上。
甯成晖要是将甯清鳳一家的戶口遷出去,那他們與甯成晖和許玉珠就是名義上真正的變成不想幹的兩家人。
甯成晖和許玉珠渾身僵硬,沒說話。
甯然對他們的反應早有預料,倒不是多麼的意外和難過,難免也會有些失望。
隻是許老爺子卻冷笑一聲,“不願意?
”
許玉珠怯懦着解釋道:“爹,我們……我們就清鳳這一個閨女了,清雲早就……”
她還沒說完,許老爺子就不耐煩的打斷了她說的話。
“不願意,行,”他轉頭叫許保民,“保民,你明天跑一趟甯水村,找甯水村的支書或村長。
”
“啊?
要幹什麼?
”許保民不明所以的問。
許老爺子淡聲卻不容置喙的道:“将甯然的戶口遷到我們許家。
從今往後,甯然就是許家人,同你們兩個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你們也别再叫我爹!
”
“什麼?
”
甯成晖和許玉珠震驚的看着許老爺子,許保民與許林也十分詫異。
甯然完全沒想到許老爺子能說出這種話,人再次愣住。
許老爺子冷冷的看着甯成晖和許玉珠,“你們不是不願意和那兩個孽障斷絕關系嗎?
行,我不逼你們,但是,甯然這孩子身上流的是許家血,行事作風從來沒有辱沒過許家的門面,她還救了我這糟老頭子好幾次,于情于理,我認她是許家的子孫!
”
“至于那兩個孽障,你們不肯和他們斷絕關系,想被他們給拖着,可以,但我也不會讓你們拖着甯然,往她身上潑髒水!
你們要是不想毀了甯然,不想讓她有那麼不知羞恥的親戚,就别做什麼,老老實實放棄甯然的戶口。
從此她是我許家讓,我許家管她,你們也别想再回許家!
”
病房裡一陣寂靜,氣氛劍拔弩張,異常的緊張。
甯然怔過之後,聽見許老爺子的話,心口蓦地很酸,又澀又漲,也有些暖。
她從來沒想過,會是許老爺子來替她出這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