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6.他沒有好心情了
張玲蘭看甯然家門口圍了起碼有二十來号人,整個人立即就驚了。
她眼神好,一眼就看見了堵在甯成晖和許玉珠面前,神色憤忿的張翠芬。
張玲蘭更是看見了她爹娘,甯清鳳與張大柱就站在甯成晖和許玉珠對面,他們的臉色都很難看。
不用想也知道,張翠芬一定是沒給他們好臉色。
說不定,張翠芬罵他們罵的還很難聽。
但張玲蘭沒看見張孝天。
她想,甯清鳳一定是叫張孝天在家裡休息。
就那天破了那麼點口子,流了點血而已,哪裡就那麼嬌貴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甯清鳳都沒讓張孝天露面。
可她呢?
她消失這麼久,也沒見甯清鳳和張大柱想起她,找她都沒有。
估計,甯清鳳和張大柱都不知道她不見了。
這樣一想,張玲蘭的心裡直冒酸氣,更加委屈,難過的隻想哭。
再一想到她現在渾身都疼,還被她一向看不起的甯然給威脅着,張玲蘭的心裡氣的要冒出火來。
甯然定定看着那邊,邁腳往那邊走。
沒走一步,身邊的人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甯然轉頭,看見張玲蘭恨恨的盯着遠處的人。
她嘲諷的勾起嘴角,直接扯着張玲蘭的胳膊,拽着往前走。
往日人前的乖巧全然不見。
“走!
”
“一會兒到那邊,我會讓你開口說話。
但是,你最好乖乖聽我的,按我的說法。
否則,我會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
甯然冷聲道,眼神利的似刀。
張玲蘭咬牙瞪了她一眼,不甘不願的低下頭。
她就算有心反抗,體内劇烈的疼痛也在提醒她,甯然說的是真的。
甯然真的給她喂了毒藥!
張玲蘭即便厭惡甯然,但她也惜命。
比任何人都惜命。
甯然拽着張玲蘭往前走。
夜色暗,也沒人注意到悄無聲息過來的甯然與張玲蘭。
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前邊争執的張翠芬等人身上。
張翠芬盛氣淩人的指着甯成晖,惡狠狠的瞪着他與許玉珠。
“我不管!
我兒子就是在你們院子裡受的傷,見得血,這可是鐵闆釘釘的事實!
”
“今天,老娘還就告訴你們,要是你們不給我兒子一個交代,我張翠芬就算是個女人,也要鬧的你甯家天翻地覆!
”
甯成晖臉色鐵青,忍着怒氣道:“我已經說過了,這跟我們沒關系!
”
“當時就然然一個人在家,我們然然多嬌弱,她能打得過你兒子王鐵林嗎!
”
許玉珠也連忙附和道:“沒錯沒錯!
我們然然可是最膽小的了,平日裡,她連隻螞蟻都不敢踩死,怎麼可能會傷人呢?
”
聽了這話,圍觀的人也跟着點頭。
“這話說的倒不錯,誰不知道他們家甯然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
”
“就是,依我看,這八成就是誣陷。
”
“說甯然用刀刺傷了王鐵林?
這怎麼可能?
”
“可不就是嘛,她家王鐵林,咱有不是沒見過,那可是附近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混混。
他多壯實,甯然多弱啊,還常年生病,一看就弱不禁風的。
”
人群就無語的看着撒潑的張翠芬。
“你這找事,也得找個靠譜點的理由吧?
說甯然能打得過你們家王鐵林,還把他刺了個大口子,就是打死我,我都不信。
”
“就是就是。
甯然可是咱鄉親看着長大的孩子,有誰不清楚她?
就是對甯清鳳動手的那天,我們都看的清清楚楚,甯然還瘸着腿呢,這身闆,都不如王鐵林跑得過,能打得過王鐵林?
”
張翠芬聽見人群的議論,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尤其在聽到村民說她兒子的那幾句,人更是氣的不行。
指着人鼻子就罵:“你眼瞎了不成?
我兒子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
他哪裡是個混混?
你才是混混,你們全家都是混混!
”
這話就聽的人家不樂意了。
“你這當娘的這麼潑辣,兒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
“以後,誰家還敢把閨女嫁到你們嫁去啊?
”
這話可就比較嚴重了,氣的張翠芬怒火中燒,不甘示弱的張口就啐。
看到這裡,被甯成晖拉來的李支書眉頭緊皺。
他生的高大,難得的一米八,在人群裡很顯眼。
至今,李支書雖然已經四十多了,但他當了多年官,經曆了不少事,一旦嚴肅起來,氣勢更是迫人。
見張翠芬還想繼續罵,一點禮貌客氣都沒有,李支書眉心一抽,按捺着不悅吼了一聲。
“夠了!
”
這一聲幾乎震耳欲聾。
竊竊私語的人群立即安靜下來。
張翠芬瞪了一眼,也不情不願的閉了嘴。
實際上,李支書在附近幾個村裡都很有地位,說的話也很有分量。
就連張翠芬現在嫁過去的那個村子,其村支書跟李支書,都是關系匪淺的好兄弟。
張翠芬不能不顧及。
她揚起下巴,雙手掐着腰,狠狠道:“反正,今天我就把話放這裡,你們甯家,必須賠償我兒子!
不然,今天我還就不走了!
”
甯成晖和許玉珠氣的差點喘不過氣。
他們老兩口一輩子和和氣氣的,也沒怎麼跟誰紅過臉,吵架都不會吵。
碰上張翠芬,隻有他們吃虧的份。
甯成晖緩了口氣,堅持道:“我相信我家然然,她不可能傷了你兒子!
就算有那個心,然然還能有那個力不成!
”
許玉珠站在甯成晖身後,雙手攥着甯成晖的胳膊,憤憤看着張翠芬。
即使她脾氣再好,也被張翠芬這一通亂罵給罵出了氣。
但她氣勢弱,比不過身經百戰的張翠芬。
李支書因這糟事,心情也糟透了。
就算是他,也不願意對上張翠芬這樣蠻不講理的人。
本來,李支書今天完成工作,就回了家,想和妻子兒子吃頓飯,好好相處一下。
他總是因工作忽略他的妻兒。
這令李支書其實很愧疚。
但是,他在家,連闆凳都沒做熱乎,甯成晖就提着藥來了。
一開始,李支書還不知道甯成晖來做什麼,可甯成晖聊起他膝關節疼的**病,還把藥給他。
這令李支書十分稀奇。
一來,他膝關節疼的這件事,知道的人除了家裡人和關系親近的,沒幾個知道。
二來,甯家姑娘竟然懂中醫,還會配藥。
這是李支書萬萬沒想到的。
他對甯然也很有印象,因為甯然是村裡頭年輕一輩裡,模樣最出挑的一個,同齡的丫頭裡沒一個比她生的好看,連他妻子都誇贊過,隻是……李支書覺得,甯成晖和許玉珠太嬌養甯然了。
但凡甯成晖家是個富裕的,李支書什麼話都沒有。
可問題是,甯成晖家是村裡頭出了名的貧苦。
那嬌養着有什麼用呢?
對過好日子又沒什麼用。
而且,這幾日,李支書倒是也聽說了甯成晖家突然有病買了一大堆好東西的稀奇事,據說還是甯然賣草藥賺的錢,在村裡頭都傳遍了,他自然也知道。
因此,在甯成晖一拿出那包藥時,李支書就對甯然起了興趣。
甯成晖又跟他說,想請他過家裡坐坐。
李支書沒過多猶豫,想着他今天也有空,就留妻子在家做飯,跟着來了。
主要,李支書也想見見甯然。
經曆了當年求學的艱苦,李支書對培養人才就格外有執念,也格外希望村裡的後輩出息,能夠給甯水村帶來發展。
況且,在李支書的印象裡,學中醫的人又似乎格外聰明。
李支書就想來提點提點甯然。
可誰知道,他才到,迎面就碰上來找麻煩的張翠芬?
李支書覺得,今晚真是……廢了。
他的好心情再也沒有了。
李支書擰眉看着張翠芬,道:“甯然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從小長大的。
說她傷了你家兒子,的确不可信,也沒根沒據的,你可不能亂冤枉人。
”
“誰冤枉人了!
”張翠芬尖叫道。
“當時我跟甯家這兩個老不死的就在外頭,院裡就我兒子跟甯然那個小雜種在。
除了她,還能有誰傷了我兒子?
難不成還是我家鐵林自己傷了自己不成?
!
”
李支書額上青筋突突的。
他忍着心裡的情緒,斥道:“你好歹也是個孩子的娘,是個長輩,說話注意點!
甯叔可是你的長輩,有這麼對長輩說話的嗎?
還有,甯然跟你可是有親戚關系的,你怎麼能那麼說她?
!
”
已經上過學,接受過教育的李支書還是個文化人,就算如今是個莊稼漢,也十分忍不了張翠芬說出口的污言碎語。
這樣的人,怎麼能教好孩子?
怎麼能教育出優秀的後代為村裡發展作貢獻?
!
張翠芬卻不以為意,嘲諷道:“誰跟那小雜種有親戚關系?
她想跟我攀親戚關系,我還不願意呢!
怕髒了老娘的名聲!
”
你的名聲還需要髒嗎?
甯成晖用了平生最強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把這話說出口。
他青着臉道:“你說話注意點!
你是大柱的姐姐,大柱可是然然的親姨父!
”
甯成晖說這話,本意是想讓張翠芬顧忌點張大柱的顔面。
不然,張大柱臉上也不好看。
可誰知,張翠芬聽了這話,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下子就笑出來。
她轉身幾步沖到張大柱面前,指着張大柱就問:“這個姨父怎麼來的,你們還不清楚嗎?
我問你,你今兒是站我這邊兒?
還是站甯家?
!
你說啊!
”
猝不及防被點到,張大柱一下子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