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0.他沒來
到了二十九這天,甯然早早的起來,沒忍住給顧季沉辦公室打了個電話。
她還是不太放心顧季沉。
雖說顧季沉大概就是接到新的任務外出,但那麼久沒有回部隊,甯然不**心。
電話那頭響了好幾聲才被人接起,這個過程對緊張的甯然來說,顯得格外漫長。
電話被接通的一瞬間,甯然立即開口道:“顧大哥,是你嗎?
”
那邊頓了會兒,才有人遲疑開口:“……甯小姐?
”
甯然愣了下,幾秒之後才想起來,這是衛東海的聲音。
不是顧季沉。
甯然不知道該怎麼來描述自己的心情,好像既在意料之外,又不是那麼意外。
她失落了那麼一瞬。
“嗯,是我,顧大哥還沒有回部隊嗎?
”
衛東海輕輕的嗯了聲,對甯然客氣道:“團長幾天前臨時接到個任務,已經外出了。
我們的人與團長沒怎麼有聯系,不知道團長現在怎麼樣。
”
他心裡清楚甯然與顧季沉的關系,也就撿一些能說的告訴甯然,其他的話,閉口不談。
沒過一會兒,衛東海意識到什麼,詫異道:“甯小姐,你知道團長不在部隊?
”
不應該啊。
他們團長走的時候事發突然,除了帶走跟他一起接到任務的陳奇,出了司令部就直接點人離開,其他的人并不知道顧季沉離開。
還是後來參謀在他們開會的時候聽他們問了一嘴,才順便告訴他們的。
而且,因為顧季沉交代過,他的行蹤必須對外人保密,尤其不能讓周曦這個麻煩的知道,所以顧季沉的行蹤,除了他們這幾個心腹,很少有人知道顧季沉幹了什麼。
部隊裡的人還以為,顧季沉是早早的請假回去京都。
畢竟,他們都或多或少的知道顧季沉身份不俗,回京都也是正常的。
衛東海到現在還記得,是周曦第一個發現不對勁,來找顧季沉的時候找不到人,還在他們這兒鬧了一桶,鬧的他們很是頭疼,又不能跟對那些兵崽子似的直接上手揍。
還是參謀及時趕到他們那兒去,勸走了周曦,他們才得了安甯。
甯然興緻不高道:“昨天周曦找到我這裡來了。
”
衛東海一怔,眉心一抽,立即緊張的問:“甯小姐,她有沒有對你做些什麼?
”
壞了壞了!
這要是顧季沉知道周曦鬧到甯然那裡,不得大發雷霆?
不過,周曦是怎麼找到甯然住址的?
衛東海雖然沉默寡言,但心思細,他立即想到,恐怕是他們手下的人有嘴巴不嚴實的了。
甯然道:“沒事,她被我氣哭了,然後就跑了。
”
衛東海:“……”
他忘了,電話那頭的主是個能于人販子手裡來去無恙的主,他擔心的應該是周曦才對。
他們總是會因為甯然過分惹眼的相貌和清瘦的身量,忘記她的幹過的猛事。
既然顧季沉不在,甯然便想挂了電話,随口關心了一句:“顧大哥說可以請假,你們不回家過年嗎?
”
衛東海老實道:“許家寶家裡近,他請假了。
陸浩被派去别的軍區作交流。
我沒有家裡人,沒地方去,就留下來陪團長和陳奇。
”
話才出口,衛東海心情有些微妙。
行吧,今年他主要和陳奇作伴。
甯然沒想到衛東海竟然孤身一人,道了句抱歉,便挂了電話。
可挂了電話,甯然盯着話筒看了許久,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她失落的想,她和顧季沉約好的是二十九,但顧季沉還沒有回去。
那明天呢?
明天是三十,他也回不來嗎?
他到底遇上了什麼事?
實在想不到該做什麼,甯然便去做好了早飯,一邊等甯成晖和許玉珠起床,一邊看從空間裡翻出來的醫書。
待甯成晖和許玉珠下樓後,他們吃飯間突然想起來什麼,問甯然:“然然,你不是說你那位姓顧的朋友會來嗎?
我們記得,你說他請好假了的,是今天還是明天呀?
”
甯然慢騰騰咽下嘴裡的包子,唔了一聲,“可能是明天吧。
”
甯成晖和許玉珠沒發覺甯然的異處,隻是感慨道:“沒想到,今年過得這個年,家裡竟然會來這麼多人。
”
放在過去,他們隻有和甯然三個人,偶爾能有個串門的,就算不錯了。
想到這兒,甯成晖和許玉珠忽然想起來甯清鳳,同時心裡沉了下。
他們看着對方,無聲的歎了口氣。
吃過早飯後,楊玉蘭來了趟甯家,把他們準備的一些喜慶的裝飾送來。
甯然看了眼,裡面還有一些精緻又好看的窗花和福字。
甯成晖和許玉珠興緻很高的裝飾家裡。
甯然覺着有些無聊,心裡空落落的,便出了門,漫無目的的在縣城閑逛,最後實在不知道該去哪兒,就去了和平飯店,準備看看和平飯店最近經營的怎麼樣,順便看了下最近的賬面。
再回家時,已然是傍晚。
甯然走在昏暗的深巷子裡,腳下踢踏着幾塊小石子,不緊不慢的往家裡走。
過年本該是一件令人很高興的事情。
但甯然現在,并不如預想中的那麼高興,心裡反而悶悶的。
她走着走着,忽覺一陣寒意襲來,似乎變得更冷。
甯然沒在意,吸了吸鼻子,繼續走。
她才邁出去幾步,便覺脖頸裡沁入幾分透心的涼,不由愣了下,擡起頭來。
然後,甯然便看見了空氣裡有些細細的微雪旋而飄落,因為細小,并不明顯。
甯然頓在原地,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任那些涼雪落入掌心。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今年的第一場雪,姗姗來遲,但到底到了。
沒一會兒,那雪勢下的逐漸變大。
甯然身上落了薄薄的一層,又很快化去。
她抿了抿唇,邁開步子往前去,心不在焉的向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快要到她家時,甯然習慣性的擡頭看了眼。
卻是這一眼,甯然頓時怔住。
隻見她家不遠處的一尊石獅旁,站着個身形很挺拔的男人,渾身氣勢像把經風雪冷淬過的利刃,内斂又冷峻。
大概是一動沒動,雪簌簌的落了他滿身。
遠遠看去,他挾裹着一身寒意,不知在想着什麼,垂眼靜立,顯得有些孤寞。
甯然的心跳驟然急促起來。
那人似乎是察覺到了甯然的到來,很快就回過身去,淡漠幽深的目光掠過來,看到來人是甯然時,眸光動了動,霎時回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