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62.大結局
想着想着,甯然身下忽然一空,整個人被一股失重感包圍。
下一刻,她猛的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
卻因為腦袋裡還有些眩暈,人不受控制的倒了回去。
但沒有倒在床上,甯然反而倒在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裡。
她微微一愣。
還沒有回過神,甯然耳邊響起一道熟悉的,沙啞的聲音:“甯然,你……你醒了……”
甯然身子微僵,忍着眩暈感擡頭看去,看到的是熟悉的人。
抱着她的人還是她記憶裡的模樣,但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又瘦了些,俊臉的輪廓更加分明。
甯然愣愣的看了他一眼,忽然扭過身去,張開手緊緊抱住他,臉埋在他懷裡,聲音裡多了些哽咽。
“顧大哥……”
她差點以為,自己撐不過去了。
她還以為,自己就要永遠的停留在上輩子,以為這輩子的一切隻是她的一場錯覺。
幸好,也隻是以為。
顧季沉也立即抱緊了甯然,下颔抵在她腦袋上方,低沉的嗓音帶着難以掩飾的疲憊,又透着極緻的喜悅。
緩緩說道:“還好……你醒了……”
甯然閉着雙眼,抱着他道:“顧大哥,你做了一個夢。
”
“什麼夢?
”顧季沉配合的問。
甯然上輩子的畫面,在她腦海裡如走馬觀花般閃過,朝她紛至沓來,又倏地全然消散。
她笑了聲,一字一句的說:“我夢見,我們見了三面。
”
顧季沉:“嗯?
”
“第一次,你朝我走來,帶我離開了實驗室。
”
“第二次,你給了我一份食物,讓我活了下去。
”
“第三次,你擋在我面前,給了我生的機會。
”
顧季沉微微愕然,沒有說話。
随後,他又聽甯然說道:“這三次面,還有一個名字。
”
“什麼名字?
”
“一見鐘情。
”
這路遙馬急的人間,你在我心上,何止好幾年。
……
一年後。
華國。
京都。
國防大。
今年國防大的新生尤其多,其中,報考醫學系的學生更是多到不可思議。
要知道,往年裡,基本上是京大醫學系的新生最多,年年都多過國防大。
是以在國防大裡一直有一個不成文的傳統,國防大醫學系的新生迎新是最輕松的。
今年陡一忙了起來,國防大醫學系從來沒正兒八經忙過的學長學姐們可謂是苦不堪言,忙的焦頭爛額。
女生宿舍樓底,當學長學姐們好不容易将最後一批新生送過來後,終于松了口氣。
一起來的有四個人,兩男兩女。
其中一個男生看着上樓的學妹們,不得不發出感慨:“真是見鬼了,以前國防大可是有名的和尚廟,怎麼今年新生裡有那麼多女生了?
這可是去年的五倍多還不止吧?
而且頂屬醫學系的女生最多。
”
旁邊的女生聽見這話,頓時噗一聲笑出聲來。
“這還用奇怪嗎?
也不看看他們是沖着誰來的。
”
另外兩個人就笑了起來。
“也是。
”
“為了咱國防大醫學系大名鼎鼎的甯然甯姐呗!
”
“如今,誰不知道甯姐大一還沒畢業,就直接被學校破格升為研究生,直接跟京大對接共同研究醫學項目。
幾個月前還帶領團隊拿下國際大獎三次。
就在上個星期吧,我聽實驗室的一個學長說,甯姐的學術論文已經被發表在國際醫學組織聯名發行的刊物上了。
”
這話一出,旁邊的三個人倒吸一口涼氣。
“不是吧?
甯姐現在已經怎麼厲害了?
!
”
那人嗯了聲,很是洋洋得意的道:“昂,估計今天下午的新生典禮上,學校就會宣布甯姐最近的成就吧。
但是我有内部消息,聽說啊,軍方準備挖甯姐過去呢!
不過學校死活不放人。
”
旁邊的人歎服道:“剛!
國防大太剛了!
”
兩個女生也點點頭道:“确實。
甯姐可是京都五大古族之一江家唯一的繼承人,好像她父親還是三組的人吧?
學校居然敢留人,确實狠!
”
一個男生就愣了下,問道:“江家?
江家不是已經……”
女生翻了個白眼,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你不是說你小道消息準嗎?
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不久前,原先京都的五大族已經變了,高家已經退出了京都,去哪兒了不知道。
但國家接着就翻出了十幾年的江家大案,為江家正名,現在,江家已經重新回歸京都了。
”
“沒錯。
前幾天,江家還舉辦了一場頂流宴會,邀請有頭有臉的人物過去,正式介紹甯姐。
我有一個小姐妹就是裡面的。
”
聽他們這麼說,另外幾個人發出了沒見過世面的驚歎。
羨慕道:“怎麼會有人這麼出色,家世,樣貌,能力都占了上乘?
甯姐也太讓人嫉妒了吧?
”
“是啊是啊。
”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兩個女生從他們身邊經過,都帶着帽子,懷裡抱着一摞書,帽檐也壓的很低,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
聽到他們的部分話,其中一個微微擡頭,看了眼他們,而後便繼續走過。
直到走遠了,另一個才打趣的開口道:“怎麼樣,江大小姐?
從别人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什麼感覺啊?
”
這兩人,正是甯然與謝明初。
當初甯然在聯盟禁地實驗基地被砸重傷,落下來的重物還砸到了甯然的後腦,導緻甯然腦内中樞神經受損,她險些成了植物人,在床上整整躺了半年才醒過來。
醒來時,已經到了盛夏的末尾。
那時候,江遇已經在所有人震驚的視線下回歸了華國,并且帶了聯盟做人體實驗的充足證據,結合回歸華國的文物,為江家翻案。
隻是,到底茲事體大,華國一時難以決斷。
于是,江遇主動攬下責任,重新擔任三組神鷹總隊,帶人搜尋背叛的那位高層的證據,曆時數月才整理好,正式向國家起訴。
又曆時數月,京都經曆大換血,此事才落下帷幕。
但當年受害的又何止是江家?
還有無數英烈。
江遇想為他們都正名,就又花了很長時間。
這時間裡,甯然的傷恢複的差不多了,就回到國防大,繼續做一名學生。
然而,甯然在聯盟的事迹到底流傳出去了一點,華國醫藥局不願意放棄甯然這種醫學前沿人才,又為了彌補江家,就開始重點培養甯然。
但沒想到的是,甯然很争氣,也壓根不用他們培養。
不等他們決定好該如何對她的時候,她已經憑自己闖出了一番天地。
此刻,聽着謝明初的調侃,甯然瞥她一眼,不慌不忙道:“我聽說,傅容庭又去你家提親了。
你這事兒都沒解決,還有工夫管我的事?
”
謝明初臉上的笑意一僵。
半晌,她無語道:“你提這個就沒意思了。
”
甯然低聲笑了下,“迄今為止,傅容庭的誠意應該夠了吧?
我倒是挺好奇,你到底因為什麼吃吃逃避。
這其中,還有什麼大家想象不到的内情嗎?
”
謝明初神色斂了些。
她沉默片刻,說:“我已經向導師提交了申請,一個星期後出發。
”
甯然頓時愣住。
謝明初目前從事研究工作,研究的東西還不一般,離開會去哪兒,她也能想象的出來。
隻是……
“想好了?
你這一去,沒個半年,可回不來。
”
謝明初聳了聳肩,不知道是真輕松,還是假從容,說道:“我有數。
”
頓了頓,她又道:“甯然,你不知道,當初你被擡回國,當所有人都斷言你可能再也醒不過來時,連你外公外婆都覺得你可能就那樣了,隻有顧季沉還堅信你會醒過來。
他寸步不離的守了你整整半年。
”
甯然眸光微動,柔軟了些。
随後,謝明初又說:“我羨慕你。
但傅容庭不是顧季沉,他永遠做不到像顧季沉那樣對我,他心裡……也并不是有我。
”
甯然微微皺眉,想說什麼。
謝明初卻不願意說了,擡手指了指前方:“喏,你家那位來接你了。
”
甯然一愣,擡頭看去。
顧季沉就站在路的盡頭,隔着人海遠遠的望着她。
一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