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
林芷筠白天的時候基本在一樓她師父家裡。
從上次驢蛋的事之後,師徒倆的關系比以前更進了一步,更信任對方。
林芷筠眼下在方醫生的心裡,地位不輸給阿細和陸強。
江鑒來一樓請林芷筠上樓見方盈盈,林芷筠沒有多考慮就答應了,但是她要帶着衛可愛一起上去見方盈盈。
林芷筠牽着衛可愛上樓。
江鑒對于這個經常出現在衛冕實驗室的小孩心存疑慮,因為他查不出來這個孩子是從什麼地方出現的。
奇怪的是,她叫段月華媽媽,叫林芷筠姐姐,但是她卻姓衛。
若說衛可愛是段家收養,江鑒卻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段月華收養衛可愛的證據。
但因為衛冕不讓江鑒調查林芷筠家裡的事情,所以江鑒調查出疑點,沒找出證據前,也并沒有告訴衛冕。
江鑒在她們身後,他看向衛可愛的目光充滿了探究。
衛可愛轉頭看向了江鑒,緩緩露出了一個笑臉,這個笑容既不天真,也不可愛,反而隐約有幾分挑釁。
江鑒微蹙眉頭,待他要細細觀察時,衛可愛已經轉回了頭。
方盈盈見到了林芷筠姐妹倆,對于不請自來的衛可愛,方盈盈沒說什麼,在她眼裡這麼點大的孩子,隻算半個人,不用顧忌。
不過江鑒把人帶到後,就被方盈盈趕走了。
林芷筠有些驚訝方盈盈對江鑒随意的态度。
江鑒在方盈盈家門外,松了松衣領最上面的扣子,抽了一根煙,眼神陰郁。
在林芷筠來之前,方盈盈化了一點妝,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難看。
這次見面是方盈盈的光腦被衛可愛格式化後,林芷筠第一次見方盈盈。
林芷筠看到她的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問題。
方盈盈塗脂抹粉遮蓋了不少黯淡的氣色,但是一個人的氣色,最主要還是看眼睛。
方盈盈的眼睛疲憊黯然又無神,面相上隐約透着死氣,是大病在身,命不久矣的征兆。
“你應該在醫院住着。
”如果方盈盈在醫院裡住院治療,可能會多活一些日子。
“你是怕我死了?
還是希望我死了?
”方盈盈問。
“你死了,别人不會怎麼樣,傷心的可能隻有你爸。
”林芷筠實話說道。
“你很關心我爸?
”方盈盈挑眉。
林芷筠不喜方盈盈這時看她的眼神,“你不知道你命不久矣嗎?
剩下的日子,好好吃,好好喝,别折騰了。
”
“你放屁!
我才不會死!
”方盈盈怒斥她。
隻是一句怒喝,方盈盈的胸口就産生一股氣悶的感覺,這具身體确實是差到了極點。
“林芷筠,你知道我跟别人不一樣,我能讓衛冕成為人上人。
”方盈盈說道。
“不用你讓,他本來就是人上人。
”不說衛冕的腦子是無價之寶,就是他的身份背景,他從出生就是人上人。
“我是說在科研方面,我能讓他開啟一個新時代,這代表什麼你知道嗎?
”
“我比你年輕,我記憶很好,你這話已經說過了,是你忘了自己說過,還是忘了我怎麼回答你的?
”林芷筠反問。
“你不愛他,你如果愛他,就不會讓他失去這樣一個機會。
”方盈盈說道。
“你愛他嗎?你愛他為什麼不願意主動配合他研究?
還非要強迫他跟你在一起?
愛情不是自私的,愛情是奉獻,愛情是他好你就好,所以你并不愛他。
”林芷筠也能用道德綁架别人。
方盈盈很生氣,但是她知道她現在不能生氣,生氣的話,她會死!
但是,她真她媽媽的很生氣!
方盈盈揪住胸口,呼吸一點點加重,臉色蒼白痛苦。
“藥在哪裡?
”林芷筠蹙眉問道。
方盈盈說不出話,林芷筠隻能按照上次她來找藥時的位置去找藥。
好在,老位置上面确實有藥,林芷筠喂了藥,方盈盈這才好過一點。
這是方盈盈頭一次親身經曆感受到心髒病的威力,滋味一點都不好受。
“謝謝。
”方盈盈發白的嘴唇動了動。
“你應該随身帶藥。
”林芷筠提醒道。
方盈盈在沙發上緩和了一下,呼吸正常了,但是胸口那股窒悶感還在,人很不舒服。
“我不想死。
”方盈盈很慌,這才是她真正面臨死亡時候的恐慌感。
她沒有光腦,就回不去未來,她若死在這兒,她在未來的身體就會永遠成為植物人,再也醒不過來。
“沒有人想死。
”林芷筠覺得她這話說的可笑。
“我很不想死。
”别人跟她有什麼關系?
她隻知道自己不能死,不想死。
“誰都不想死。
”
“我特别不想死。
”
“……”林芷筠無語。
“其實沒有我,還會有别人,他的妻子是誰都不可能是你。
”方盈盈說道。
“你不相信我?”方盈盈見她不說話,又說。
“我知道衛冕的未來,也知道你的未來,你們未來不在一起。
”方盈盈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林芷筠。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林芷筠心裡揪住,面上不以為然,一副一點都不相信她說的話的樣子。
“你覺得我現在還有心情跟你開玩笑?
”方盈盈忍住怒火,盡量平靜,平靜,她不想死于心髒病。
“可是你說的話,真的不像是在說實話,如果我告訴你,我知道你的來路,還知道你是來幹什麼的,你會相信我說的嗎?”林芷筠半真半假的問她。
方盈盈被她的話驚住,但很快她就選擇了不相信,不可能有人知道她的來路,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的,除非林芷筠也是來自未來。
“你當然知道我的來路,認識我的誰不知道我是來自香城,地地道道的香城人!
”方盈盈說道。
林芷筠見她岔開話題,也不執着。
“我知道很多未來的事,我知道未來哪幾個國家會發生戰争,我知道月國哪個繼承人會上位,我知道衛冕的老師怎麼死的,我知道衛冕什麼時候出事,我知道他……”方盈盈一口氣說了許多,說完了之後,她平緩半天才把氣給喘勻了。
林芷筠來看方盈盈,目的就是想套她的話,國家大事什麼的她知道的也不少,不過她不想管,也管不起。
她隻在乎衛冕。
“衛冕出事是什麼意思?
”林芷筠心底緊張,面上隻有些許詫異,不像是多擔心,倒像是一點好奇。
“你說的那些我不懂,也不感興趣,更不熟悉,所以你說了,我也分辨不出真假,但是有關衛冕,我可能也許能分辨一些真假出來。
”林芷筠補充了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