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女士!
”段月華請她們去休息室說話。
林芷筠的目光落在林雁晚的身上,眼底冷漠,語氣驚訝,“沒想到還能在這兒看到你。
”
林雁晚微微颔首,指了指喉嚨,她現在不能說話。
林芷筠眯了眯眼,成了啞巴?
幾人到了休息室。
“要喝點什麼?
”段月華問道。
“水。
”許宜芳一直在用自己兇狠的眼神瞪着段月華。
“媽,你坐,我來倒水。
”林芷筠阻止她媽站起來。
“林鴻遠的手和腿是你大哥廢的?
”許宜芳終于收回了目光,段月華現在的模樣讓她克制不住情緒想發狂。
“不是。
”段月華不承認。
林芷筠倒了幾杯水。
段月華伸手拿了一杯水,許宜芳的眼神落在段月華白嫩纖細的手指上,然後緩緩地落在了自己粗糙發黃又老繭密布的像男人手指的手指上,這一瞬,她要瘋!
林芷筠察覺到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心情有些愉悅。
許宜芳前世今生都一直瞧不起她媽是鄉下的,瞧不起她外公外婆是種地的農民,瞧不起她這個不争氣的女兒……
現在呢?
許宜芳還敢說自己是教授夫人,是人上人嗎?
還敢說段月華隻是一個鄉下農婦嗎?
還敢說段月華配不上林鴻遠嗎?
還敢說林雁晚是天上一輪明月,林芷筠是地下一塊污泥嗎?
“等我找到證據,我就送你們一家人去坐牢。
”許宜芳被嫉妒怨恨燒紅了眼睛,說這話的時候面目扭曲。
“你不會有這個機會!
”段月華不相讓地說道。
“你不過是運氣好,撿了一個大哥!
否則你永遠比不上我!
”許宜芳努力尋找段月華的缺點。
“我運氣确實很好,找到了大哥。
”段月華承認道。
至于比得上還是比不上,現在段月華和許宜芳兩人的樣子相差太遠,許宜芳說段月華比不上她,就挺像個笑話。
“我不會讓林鴻遠和你在一起!
”許宜芳冷硬地強調道。
段月華愕然,為她這個想法感覺到可笑,“我從來沒想過再和林鴻遠在一起。
”
許宜芳卻不相信,若段月華對林鴻遠沒有感情,段月華為什麼這麼多年不改嫁?
為什麼林芷筠不改姓?
他們段家可是要斷子絕孫了!
許宜芳沒想過段家是要在孫輩上才改姓,林芷筠反正不認林鴻遠,改不改姓無所謂。
許宜芳此時自認為看穿了段月華潛藏的龌龊心思,冷笑一聲,帶着林雁晚離開。
許宜芳一走,段月華就有些急,“你舅舅那不會真被她找出什麼證據來吧?
”
“媽,你要相信舅舅,要是能找到證據,他們早就來找麻煩了!
而且林鴻遠自己不都說是報應了……”林芷筠話沒說完,就被段月華擰了一下。
“不管怎麼說,你都不能這麼直接地直呼其名,他到底是你爸!
”段月華歎氣道。
林芷筠敷衍道,“知道了,我有禮貌,我以後叫他林叔叔!
”
“……”段月華又歎了一口氣,她也不願意勉強女兒。
“林雁晚不是一直在精神病院裡嗎?
怎麼現在又回到林家了?
而且兩次見她,她一句話不說,看着有些奇奇怪怪的。
”段月華說道。
林芷筠神色收斂了幾分,“她嗓子應該是不能說話了。
”
段月華神色驚訝,“那她精神病好了?
”
嗓子不能說話,喉嚨發炎什麼的都有可能,段月華也沒在意。
林芷筠沒有說話,林雁晚進精神病院之前,肯定是沒有精神病的。
進了精神病院之後,有李偉這個心理醫生在紅樓精神病院,她還是挺了解林雁晚的具體情況,除非李偉撒謊,但李偉有必要撒謊嗎?
衆叛親離的林雁晚還能給李偉什麼好處?
不過,林芷筠也肯定從林雁晚現在的面相上看,林雁晚的身體不算好,但也不像李偉跟她說的那樣,命不久矣。
再有,林雁晚已經衆叛親離,林家和許家又是怎麼重新接受的她?
林芷筠回頭打了電話給沈向南,跟他打聽了一下林雁晚的事情。
沈向南又幫他問了幾個人,沒有一個人知道林雁晚的事情,而林雁晚來京都,也沒有聯系他們任何一個人,連沐川也沒有聯系。
如果不是林芷筠告訴沈向南,沈向南還不知道林雁晚來了京都。
林芷筠沒在沈向南他們身上打聽到消息,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他肯定是知道林雁晚的事情。
林芷筠從段月華那裡拿到了林雁飛的手機号碼,這也是林雁飛上次去段家悄悄留的。
林芷筠換過一次号碼,林雁飛之前手機丢了,兩人陰差陽錯地斷了消息。
兩人已經好幾年沒見了,再見面,林芷筠有些唏噓道:“個子長了不少,都成了小大人了!
”
林雁飛覺得她沒怎麼變,“姐!
”
這一聲姐喊得林芷筠心裡五味雜陳,臉上到底露出幾分懷念的笑容,“嗯。
”
林芷筠和林雁飛互相說了這幾年的情況,林芷筠想到小孩子都不願意提到成績,所以倒是沒怎麼問他成績怎麼樣。
“你大姐現在沒事了?
”林芷筠提到了正題。
提到林雁晚,林雁飛神色複雜,“紅樓精神病院不是出事了嗎?
她跑回家了,還為了跟大家認錯喝了藥自殺,在醫院搶救了很久才搶救過來,但是嗓子壞了,以後都說不了話了。
”
“你舅舅家也原諒她了?
”林芷筠神色淡了淡。
“舅舅是原諒她了,但是舅媽她們還是不太喜歡她。
”林雁飛道。
“你呢?
”林芷筠問道。
“……我覺得她變了。
”林雁飛神色有些古怪,“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好像突然一下子長大了一樣。
”
這些話都不是林芷筠想聽的,她要的是林雁晚衆叛親離生不如死!
“我有時候……有時候覺得她不是我姐姐。
”林雁飛小聲的說道。
“怎麼說?
”林芷筠心裡微微一凜。
“她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以前她就算看不上我,但到底還是關心我,希望我出息,好好讀書,給媽争氣。
現在她一樣看不上我,可那眼神……就好像我是個智障殘廢,我能感覺出來,她現在雖然對我好像很好,但是實際上她一點都不在意我,我從她平時的言行舉止中感覺到了她的輕視,疏遠,冷漠,客氣,陌生……”林雁飛竭力形容那種奇怪的感受。